拿到名冊之後,江山吩咐蘇連生幾人去到仇府捉拿仇氏父子。


    仇府與往日一般安靜,家丁通報以後,便帶著他們去到前廳。


    仇夫人姍姍來遲,眉目間略帶疲色,“幾位到仇府做客,本該由我家老爺相迎,奈何前幾日家中貨物緊缺,老爺帶著餘兒外出買貨,尚未歸來。還請幾位莫要多心才好。”


    蘇連生輕笑道,“府上的生意,都是誰在打理?”


    “前幾年老爺身體康泰時,一直是他親力親為。”仇夫人道,“隻是最近這兩年老爺甚覺疲乏,餘兒這才慢慢開始接手家裏的生意。”


    “他們是幾時外出?可曾說過何時迴來?”紀明開急切地追問道。


    “應當是昨日寅時。”仇夫人說的模糊,“那時家裏人還未起,我也是聽門房說起時才得知此事,至於何時歸來,那更是無從知曉。”


    “門房人在哪兒?”蘇連生問道,“能否將他找來?”


    “找他倒是不難。”仇夫人蹙著眉道,“隻是幾位如此匆忙的趕來府上,又追著老爺和餘兒問來問去,不知是因為何事?”


    “縣裏有樁案子,我想著仇老板家大業大,也許能給我們提供些線索。”蘇連生迴道。


    “原來如此。”仇夫人點了點頭,對著身後的丫鬟吩咐了幾句。


    片刻後,丫鬟帶著一個五十左右的男人走進來,“夫人,門房帶到。”


    “嗯。”仇夫人撫著衣袖,“幾位,此人就是門房,有什麽想問的就問吧。我有些乏了,先行迴屋休憩。巧瑟,照顧好幾位。”


    “怎麽不見少夫人?”紀明開憋了半天還是沒憋住,“少夫人這次也陪著去收貨了?”


    “不曾。”仇夫人笑道,“蘭兒身體有恙,不便見客。”


    “聽明開說仇府的風景秀麗,不知蘇某可否在府上看看?”蘇連生道。


    “幾位請便,先告辭了。”仇夫人幾次被擋,不免冷淡了些。


    蘇連生將目光轉向譚呈宏與董迴清兩人,示意他們去後院看看看,隨後不緊不慢地問道,“你說仇老爺在昨夜淩晨便已離家?此話可是真的?”


    “迴官老爺,昨夜淩晨,小人,小人確實看見有人出門。”門房有些緊張,“一前一後出門去的,是我開的門。”


    “你可看清楚模樣?”蘇連生又問道。


    “當時天色朦朧,隻,隻依稀認得清人形。”門房一邊迴憶著,一邊輕聲迴道,“但那人說話的聲音與老爺一樣。”


    “你隻聽見了仇東籬說話?”紀明開迅速抓住重點追問道,“那仇餘呢?仇餘跟你搭話了嗎?”


    “不曾,少爺不曾開口。”門房迴道。


    “仇老板外出進貨一事,也是他親口與你說的?”紀明開又問道,“可有說明要去何處進貨?”


    “沒有,老爺沒有說。”門房搖了搖頭,否認道,“聽他們說,老爺好像在書房留了書信。”


    “你家書房在哪兒,帶我們過去。”蘇連生起身看著他。


    “可,可這不合規矩,小的要先去稟報夫人,請夫人定奪。”門房慌張的爬起來。


    紀明開輕輕扶住他,笑眯眯地說道,“你剛剛沒聽你家夫人說她要休息了嗎?這種小事又何必去為難她呢?帶路吧。”


    門房苦著臉站在原地猶豫不決。


    紀明開催促道,“快點兒,耽擱了我們的時間,你能負的起這個責任嗎?”


    門房還想說什麽,最終還是呐呐的閉嘴,乖乖引路,帶著他們去了書房。


    這地方紀明開眼熟的很,隻可惜上次沒能成功摸進去,使得他對此遺憾不已。


    這迴終於有機會明目張膽的踏進書房,紀明開不由得身心通暢,心情愉悅。


    “這就是老爺的書房。”門房沒敢進門,隻站在門口說道。


    仇東籬的書房沒上鎖,蘇連生覺得意外,隻需用手一推,房門大開,屋內擺設一一入眼。


    屋裏飄起些塵土,紛紛揚揚地撒在各處。


    紀明開頭一個衝進去,直奔書案,東瞧瞧西看看,最後直接上手翻找。


    桌上擺著幾摞賬本,上麵寫著各家布坊的名字,左手邊是一個鑲金的大算盤,算盤上的數字正停留在一千五百六十七。


    算盤下房是一個新的賬簿,最新的一筆賬正是一千五百六十七匹,這是仇氏布莊上半年的出貨量。


    賬簿上滾著一根毛筆,毛筆的筆尖染墨,墨色幹巴巴的扭在毛尖上。


    “你們老爺的書房,沒人收拾嗎?”紀明開嫌棄地拿起毛筆,“筆都髒成這個樣子了!”


    “老爺吩咐過,不讓我等這些下人進書房,平日裏都是夫人親力親為。”門房道。


    “你剛剛說,這書信是在書房發現的?”蘇連生去到另一頭的書架上翻閱,“是誰先發現那封書信?”


    “小的不知。”門房迴道,“小的也是道聽途說,沒能親眼看見。”


    “你們少夫人什麽時候病的?”蘇連生沒發現什麽有用的,索性坐到一旁,“找大夫看過嗎?”


    “不知道。”門房又搖了搖頭,“小的是負責外院,內院的事兒一概不知。不過前幾日確實來過一個大夫,好像姓謝。”


    “謝?”紀明開抬起頭,追問道,“是那個德濟堂的謝大夫?”


    “正是。”門房應道。


    “他那樣的庸醫,你們也敢找他看病。”因為自己的娘親的事兒,導致紀明開對德濟堂的形象很差。


    江山提議讓黃師傅驗屍過後,方可得知紀大娘的離世是否與謝大夫有關。


    可紀明開與紀明若都不同意,黃師傅驗屍,那是必定要開膛破肚的,他們兄妹兩不想自己娘親死後不能瞑目。


    況且能否驗出來,還都是個未知數。


    蘇連生打著馬虎眼笑道,“明開你這是讓岑萬彬給嚇著了,怎麽看誰都不像好大夫呢。”


    紀明開正要反駁,突然聽到牆壁後傳來幾聲細微的人聲,他立刻抬起手,示意蘇連生不要說話。


    隨後一步步貼著牆麵過去,隨後停在一個紅木櫃子旁邊,神情肅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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