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我來送菜。”水玲扭著身子站在男人麵前。


    “怎麽是你?小翠呢?”男人本想著再摸摸那小丫頭,沒想到被她躲起來了。


    “小翠突發腹疾,去上茅房了。我怕菜涼了,這才替她送上來。”水玲處世圓滑,說的話讓人挑不出錯處。


    男人心裏也明白這是假話,可現在與這個女人爭執也沒什麽用,索性擺擺手,“行了,進去吧。”


    “水玲。”青盈沒想到是她替小翠上來,眼神充滿感謝的看向她。


    水玲沒說話,規規矩矩的上完菜就退了出去。


    “瞧你這鼠膽兒。”水玲安然無恙地從樓上下樓,走到小翠麵前輕輕戳著她的腦門,“你看我去了這一趟,不也什麽事兒都沒有?還值得你如此戰戰兢兢。”


    “是,還是水玲姐姐妙語連珠,我哪比得上你啊。”小翠也為她的安全而感到高興。


    “行了,沒什麽事兒就別上樓了,我在前麵盯著呢。”水玲坦然接受著她的誇讚,示意小翠可以迴後院去休息了。


    “多謝水玲姐姐!”小翠高興的快要蹦起來。


    “是挺討人喜歡的。”水玲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喃喃自語道,“可惜我沒這個命啊。”


    樓上的男人聽著屋內的男女調笑聲,心想應該沒什麽事兒,自己離開一會兒也無妨。


    在樓下轉了一圈,看見了花樓媽媽,隨即笑容滿麵的走過去,“陶媽媽,別來無恙啊。”


    “瞧瞧覃大官人這話,可是樓裏的姑娘伺候的不周到?你與我說,我必會好好調教。”陶媽媽明顯與他相熟,說話都自然許多。


    “豈敢豈敢。”被稱作覃大官人的男子討好地說道,“媽媽樓裏的姑娘,自然是這天河縣內最好的姑娘。隻是...”


    “官人有話直說,媽媽我自有辦法。”陶媽媽臉上堆砌著厚厚的胭脂,笑起來全部卡在皺紋裏,看起來格外顯老。


    “那我就直說了。”覃彪略做沉思,“不知青盈姑娘的丫鬟,年歲幾何?可否掛了牌子?”


    “覃官人當真好眼光!”陶媽媽沒想到他如此識貨,小翠才將將出色,他就聞著味兒來了。


    “不敢不敢,還是媽媽眼光獨到,早早就將她捏在手中。”覃彪見她沒有直接迴答,追問道:“覃某若想一親芳澤,不知媽媽...?”


    “這...?”陶媽媽作出一臉為難的模樣,“實不相瞞,小翠如今不過十三的年歲,還未到掛牌的時候。”


    又怕話說的太死,嚇跑了大魚,“若是官人誠心,但也不是不使得。”


    “那依媽媽所言,多少誠意才能顯出我的真心?”覃彪也沒料想到小翠這般小。


    “約莫二百兩?”陶媽媽伸出兩根指頭顫顫巍巍問道。


    “二百兩?”覃彪摸著下巴考慮著。


    “若是官人嫌貴,不如一百八十兩?”陶媽媽討好的笑著。


    “那便依媽媽所言!”覃彪知道再壓價的也不是不行,可他實在有些心急,“今夜可能替我安排一二?”


    “今夜恐怕不行。”陶媽媽忽然嚴肅起來,“官人莫怪。小翠之前一直是以丫鬟的身份教養,身上的肌膚也未曾保養,恐汙了官人。”


    “無妨,我喜歡的就是她這個樣子。”覃彪大手一揮,掏出銀票遞過去,“今夜來不及也罷了,煩請媽媽明日多為我操勞操勞。”


    “好好好!”陶媽媽捏著銀票笑的那叫一個真心,“我與官人保證,等明晚一到,定叫那小翠柔情似水的服侍您!”


    “那覃某就多謝媽媽了。”覃彪眼神飄向一旁的廚房,像是要透過那幾堵牆將小翠抓迴來似的。


    躺在床上的小翠本來睡得好好的,卻被一陣冷風吹醒,立馬縮著脖子往被子深處鑽去。


    第二日晨起。


    小翠如同往常一樣,伺候著青盈梳洗打扮。


    妝才畫到一半,陶媽媽就推門進來,“喲,小翠也在呢。”


    小翠覺得媽媽的眼神如同繡花針,正透過她的衣服向裏刺。


    “媽媽,是找我有事嗎?”感受到小翠不安的情緒,青盈拍了拍她的手安撫著。


    “把東西呈上來。”陶媽媽手一揮,身後的龜公立即端著托盤上前。


    依然是紅布裹蓋。


    “瞧瞧,這趙大官人對你可真是情深義重,這不,又送了東西來。”陶媽媽噘著嘴,故作歎息,“唉,也就是我老婆子年老色衰,哪有你們這些年輕女子的好福分啊。”


    “媽媽容色無雙,瞧起來不過二八,正是青春之時。”青盈沒接,小翠急忙上前接過。


    “行了行了,迴迴都是這些話,哄得媽媽我都不知天地為何物了!”陶媽媽伸手捏住青盈的下巴,抬起她的小臉兒,讚歎道,“果真是一張好皮囊,瞧瞧這惹人垂憐的小眼神兒,看得我一個女人心肝兒都顫了,更莫說那些臭男人了!”


    青盈順從的任她擺弄,一聲不吭。


    “行了,左右也沒什麽事兒,就過來看看你,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陶媽媽欣賞完了自己的金元寶,準備再去看看玉疙瘩。


    “哦,對了。小翠,你跟我來。”陶媽媽出門前想起什麽,扭頭喚著小翠與她一道。


    “小姐...”小翠悄悄扯著青盈的袖子。


    青盈會意的想要出聲詢問,卻被陶媽媽的一記眼刀喝住,“小翠,媽媽既喚你,你就快去吧。”


    青盈心想著應該沒什麽事兒,目送她幾人出門。


    “小翠,你來花樓幾年了?”陶媽媽漫不經心的問道。


    “迴媽媽,有八年了。”小翠不敢不迴。


    “八年啊,時間真是個好東西呢。”陶媽媽側著臉打量著小翠,“瞧你這小臉出落的,嫩的都快掐出水了。”


    一邊說,還邊伸手去捏,小翠疼的眼泛淚花,身體卻僵直著一動不動。


    “哭什麽?我捏疼你了?”陶媽媽明知故問道。


    “沒有,媽媽沒有捏疼我。”小翠哪敢說實話呢。


    “嗯,不錯。是個聽話的好姑娘。”陶媽媽得意起來,扭頭對身後的龜公說道,“你將她帶下去好好洗洗,再找個有經驗的教一教。”


    而後又對著小翠道:“晚上記得打扮的漂亮點,知道了嗎?”


    小翠心知那一天還是來了,她拔腿想往青盈房裏跑,因為她清楚的知道,此時能救她的人隻有青盈。


    可她一個小姑娘,力氣又小,腿又短,哪能跑的過那龜公。


    果不其然,不過跑出去三兩步,就被龜公像抓小雞一般提著下樓去了,為了防止她唿救,甚至還騰出手來捂著她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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