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城堡圍成的中央空地上。


    已經有零零散散的玩家推開門,陸陸續續到達這裏。


    每個人心照不宣,集合在了這唯一安全的小地帶。


    黎明公會僅存活的三人站定在這小空地上,隻是戚黯的狀態看著不太好。


    他的右邊手臂被黑熊咬斷,白森森的骨頭露在外麵,讓晴晴都不敢直視。


    身上沒有一塊好皮膚,到處都是被黑熊撕扯開的裂口。


    雖然他成功地止住了血,但也隻是強弩之末。


    戚黯眨眨眼,嘴角牽起一個虛弱的笑,喉嚨裏擠出一句幹啞的話。


    “我還能再撐一下,這點小傷,不過是些許風霜……”


    罷了還沒說出口,戚黯就因為體力不支暈了過去。


    鬱芷不得不彎下腰,“來,晴晴,你搭把手,我背著他。”


    她一米六的身高背著男人還是有點吃力,不過沒關係,她可是會長啊,總得挑大梁。


    但現在,他們又能去哪裏呢?


    林挽初和路雪,喻寒笙和程措,池渺淼五人推開門,同時來到了這裏。


    等到僅剩的幾個玩家到齊,其中包括臉頰布滿斑斑血跡的白曉宇,沒有人知道他經曆了什麽。


    隨後,江祁和陸執才姍姍來遲。


    有玩家和直播間的觀眾一樣,對於江祁的出現非常意外。


    而白曉宇心底不由駭然,不可置信地使勁擦眼睛,江祁確確實實完整出現在了自己眼前。


    不對,不對,這絕對是他在做夢。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他死得不能再死了,怎麽還會死而複生呢。


    白曉宇這樣安慰自己。


    江祁沒有第一時間迴到隊友身邊,隻是一一向他們點點頭。


    隨即,他便徑直走向了白曉宇的方向。


    準確來說,是白曉宇身後鬱芷的所在地。


    所有人,以江祁為中心散開,他們都不敢靠近他。


    白曉宇麵露驚恐,不由得往後退了幾步。


    沒想到,江祁連半點眼神都沒分給他。


    與白曉宇擦肩而過,鬱芷和晴晴還處於一臉茫然的狀態,便見江祁偷偷往她們的口袋裏塞了一張紙條。


    也許是所有存活的玩家都在這裏,所以他們都被傳送迴了試衣間。


    鬱芷也在這時候,打開了那張紙條。


    紙張上隻有短短四個字,字跡工整,“去售票處。”


    上麵的字跡逐漸和記憶裏的不斷重合。


    江祁就是那名黑袍人?黑袍人就是江祁?


    來不及多想,戚黯的情況已經不容許她再拖下去。


    鬱芷咬牙背著戚黯一口氣跑至城堡大門,晴晴在身後快步跟著。


    鬱芷一邊跑,腦子則一刻不停地轉動。


    他為什麽讓我們去售票處,售票處不是隻管售賣遊樂園門票嗎?


    好像不對,售票處也能退票。


    她懂了!


    門票售出後,一切所有權都歸屬遊客。


    隻要還沒使用,是有一定幾率可以找售票員退票的。


    而且,遊玩項目隻有monster公會斷層第一個玩完,是當之無愧的第一。


    係統說過,隻能有一隊勝出。


    那麽,反過來想是不是除了第一名,剩下的隊伍遊玩項目一概就不做數了。


    就相當於,他們壓根就沒有遊玩過遊樂園的任何一處項目。


    而江祁想告訴他們的,就是:從哪裏開始的,就從哪裏結束。


    現在,他們就得拿著這票去來時的售票處退票!


    江祁拿出自己早已發黴的門票,望著大門口粲然一笑。


    兔子小姐等人現在都自顧不暇,自然也阻攔不了奔去售票處的鬱芷等人。


    長滿黴斑的門票在他手中不堪一擊,輕輕一揉便破碎成點點雪花掉落在地板上。


    發了黴的門票才是他們遊玩過的證據。


    現在,他該好好和白曉宇算算賬了。


    喻寒笙和程措掀開簾子,映入眼簾的便是江祁一記掃堂腿,直接踹翻了白曉宇。


    陸執站在遠處,並沒有加入。


    林挽初,路雪和池渺淼也靠在一邊,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


    池渺淼從兜裏拿出一把瓜子,在兩人眼前晃了晃。


    路雪眼前一亮,雙手舉起作捧狀,瓜子嘩啦啦地落下。


    林挽初好笑地看著池渺淼,“渺淼,你學壞了哦。”


    三人就這樣,光明正大的嗑起了瓜子。


    江祁垂眸居高臨下的看著白曉宇,一隻腳踩住他脆弱的脖子。


    唿吸一瞬間被掠奪,白曉宇臉漲得通紅。


    “如果可以,我當初就不該救你。”


    “我還在想如果你重生後不再搞那些幺蛾子,我或許可以讓你死的輕鬆些。”


    “可惜你像個跳梁小醜一樣,背地裏小動作不斷。”


    “我覺得隻有折磨死你才能解我心頭之恨。”


    上一世他識人不清,沒能察覺到白曉宇的那些小心思。


    也許有意識,但還是被不可抗力抹去。


    隻怪自己經驗不足,輕易就將真心與信任托付給一個毫不相幹的陌生人身上。


    在噩夢遊戲裏,善良與真誠是最愚蠢的。


    更多人聚在一起隻是本身擁有共同利益,隻要利益不存在,平衡關係瞬間破裂。


    甚至在麵臨死亡抉擇也隻會反目成仇,期待別人真心對待自己終歸是一種奢侈。


    白曉宇這才知道江祁和自己一樣重生了。


    恐慌大於嫉妒,他一把抓住江祁的腳踝,苦苦哀求道:“求求你,放過我吧。”


    另外一隻手伸出四根手指作發誓狀,“我發誓,以後再也不出現在你麵前,你放過我吧,我知道錯了。”


    江祁聞言神情稍有緩解,腳下的力度不再那麽重,鬆開了些許。


    白曉宇心裏暗自竊喜,不忍恥笑。


    “哼,還是收起那副爛好人的模樣,高高在上的樣子做給誰看呢。”


    麵上卻是一派默不作聲,他的眼眸湧上淚水,真情實感。


    “我保證,我真的……”


    江祁打斷他的話,幽幽道。


    “把你的髒手撒開,我嫌惡心。”


    白曉宇聽話地將手拿開。


    “好好好,我拿開。”


    就在白曉宇自以為能夠逃脫江祁的魔爪時。


    江祁鬆開的腳,在白曉宇驚愕的目光中,腳尖一轉踩上他發誓的那隻手,狠狠碾壓。


    白曉宇慘叫連連,江祁俯身,笑容如同一朵盛開的罌粟,美麗卻隱藏著致命的毒。


    “還指望我心軟呢,你動動你的豬腦子想想我是什麽樣的人吧。”


    白曉宇從始至終都不曾切身了解過真實的江祁是何模樣。


    他骨子裏天生就流淌著冰冷而無情的血液,沒有人性可言。


    從上一世江祁隻顧埋頭完成打本獲取積分,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人或者鬼怪。


    這是白曉宇早該知道的事實。


    那血淋淋的教訓,他還天真的以為自己擁有個破金手指係統就能完全撬動江祁。


    白曉宇喉嚨嘔出一口鮮血,被江祁嫌惡地躲開。


    他的瞳孔充滿嫉妒與怨恨。


    如果能重來一次,他還是要不擇手段地奪走江祁的一切,包括他最珍視的朋友。


    多可憐啊,還自詡為救世主。


    連自己的朋友都保護不了,一次次墮入深淵。


    可惜白曉宇再也沒有重新開始的機會了。


    江祁不會一刀了結白曉宇,這樣還是太便宜他了。


    況且,白曉宇靈魂不死則更方便江祁折磨他。


    還以為死亡就能逃過一劫,江祁卻要他死後都不能超生,被困在鎖魂瓶裏日日夜夜被折磨到哀聲求饒。


    直播間的氣氛卻與此渾然不同。


    “好喜歡,如果他的腳是踩在我的脖子上就好了,好澀啊。”


    “來人啊,把樓上叉出去。”


    “苦茶子飛飛,你們在世上沒有在乎的人了麽,怎麽什麽話都往外蹦。”


    就在那一瞬間,敲下第一行字的玩家頓感背後一涼。


    麵前的屏幕突然毫無征兆地開始劇烈閃爍起來。


    這場景簡直與日本恐怖片《咒怨》中,貞子緩緩爬出電視機的那一幕一模一樣。


    頭頂的白熾燈像接觸不良一般一閃一閃,他忍不住迴頭,卻發現什麽都沒有,鬼也沒有。


    明明什麽都沒有,他還是害怕極了。


    所以,他選擇把那一行字刪掉,直播間屏幕終於恢複正常。


    他抹掉額頭上的冷汗,拍拍自己猛然跳動的小心髒,莫名鬆了口氣。


    “唿,虛驚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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