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們介紹一位新朋友……”餘生讓開半個身位,露出個漢子的身影,這漢子一身戎裝,麵色黝黑,身材高大威猛,眼中精光閃閃,一看就是一位猛將。


    “西北重騎軍,孫定遠。”那威猛漢子行個軍禮後,朝眼前眾人自我介紹道。


    “定遠將軍攜五萬西北軍前來前線支援,攝政王命我部,與佳夢關部合力在今年年底將寶地關奪迴!”在介紹完孫定遠後,餘生緊接著將楚璿的命令告知給了大家。


    “什麽?”還沒消化完孫定遠到來這個消息的吳嗣,在聽到餘生的話後更是忍不住問道:“年前奪迴寶地關?您沒搞錯吧?”


    “大家都知道寶地關地形險要,易守難攻,要想年前奪迴寶地關,那過程中要死多少人?要付出多大的代價?您和攝政王想過嗎?”吳嗣在之前餘生任命鄭靈丹代管七星關之時,就對餘生感到了不滿,今日又空降了一位西北重騎將軍後,他感到自己的地位又下滑了一截,於是積攢已久的不忿終於在此刻爆發,忍不住在這大庭廣眾之下,悖了餘生的麵子。


    餘生麵對吳嗣的不敬,並沒有生氣,甚至情緒上也沒有很大的波動,隻是淡淡的看了眼吳嗣後,緩緩吐出了幾個字,“軍令如山。”


    在餘生身後的孫定遠,雖然麵上並沒有什麽情緒浮現,但眼底卻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蔑。西北軍足有五萬眾,整個佳夢和七星關加起來也不過勉強五萬,要想讓這位新來的將軍完全聽從餘生的指揮,又怎麽可能是一件易事?


    餘生察覺到了會議室中微妙的氣氛,不過他並未點出,而是一如既往的開始製定計劃。


    還是那句話,過猶不及,道阻且長,慢慢來就是了。


    “要想奪迴寶地關,那麽有一處地方我們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繞過。”餘生帶著眾人來到了沙盤前,隨後指著其中一處地形說道。


    “隕石穀!”餘生看著隕石穀,繼續說道:“此處北連七星,東望佳夢,南至寶地,是三關之中心,更是三關之險地,誰把控了隕石穀,誰就占據著戰爭的主動權。自開戰以來,我大楚接連失守寶地七星兩關,也間接導致了隕石穀被敵軍占領,然而這兩年多以來始終未能搶迴隕石穀,這對我們收複寶地關而言,無疑是一個巨大的阻礙。”


    “可整個隕石穀都在南詔的把控之中,我們若貿然進攻,豈不是會吃大虧?”吳嗣顯然對之前餘生的迴答很是不服氣,此刻又一次站出來質問道。


    “吳將軍所言極是。”餘生依舊不惱,而是笑著對眾人說道:“所以這不是請大家集思廣益,看看有沒有可能想出一個萬全其美,讓我方不費一兵一卒就能奪迴隕石穀的法子來。”


    隨著餘生這句話說完後,眾將領麵麵相覷,吳嗣臉上也是青一陣紫一陣的說不出話來,餘生所說的話雖然沒有一絲火氣,但很明顯是對吳嗣之前所說的反擊。


    餘生見狀臉色也冷了下來,隨後冰冷的眼神環顧了一周後,才冷聲道:“既然沒有更好的法子,那我們就堂堂正正將隕石穀奪迴來!”


    “給南詔下戰書,就說我們會在三日後,於寶地關前與他們決一死戰!若他們怯戰,就老老實實待在寶地關裏龜縮不出就是了!”


    “寶地關前?”隨著餘生這句話說完,眾將領頓時齊齊發出一聲驚唿,就連一直老老實實待在餘生身後的孫定遠,也不由得驚訝地看了餘生一眼,似乎想不明白餘生到底是何用意。


    “隕石穀與寶地關之間的確有一片空曠地帶,若無隕石穀的話,那裏的確是決戰的好戰場。將軍此舉難道是料定敵軍主將不會答應這個戰書的請求,而達到削減敵方士氣的作用?可現如今南詔把控著隕石穀,我們貿然下戰書,對方如若在隕石穀伏擊,到時候進退兩難的可就是我們了。若戰,很可能會損失慘重,不戰則會令士氣低迷。”鄭靈丹此站出來,麵帶憂慮的勸慰道:“還望餘將軍三思。”


    餘生聽了鄭靈丹的話後,忍不住微微一笑,問道:“靈丹可還記得,兩年多以前我們是怎樣解了石方關之圍的嗎?”


    聽到餘生的問話後,鄭靈丹想了一下,接著眼睛就是一亮,可想了想後還是問道:“您的意思是……可那樣的戰術畢竟已經使過一次了,難保南詔那邊不會有所防範。”


    “這個我清楚。”餘生點點頭,“可我若堂堂正正下了戰書,而對方卻又據守著隕石穀這樣的險地時,你猜對方會怎麽做?”


    這下子眾人全都明白了過來,餘生此計正所謂是陽謀裏帶著個陰謀,隻要對方在隕石穀設下伏兵,那麽後方定會兵力空虛,到時候再派一支精銳部隊繞道滲透到寶地關附近,那麽能做的事可就太多了。


    想通了這一點後,眾人對視一眼,都覺得此計可行。


    “那就傳令下去吧。”餘生神色淡然地吩咐道。


    “棄子爭先,誰能想到棋盤上簡簡單單的四個字,現實中卻是如此的血淋淋呢?”


    ……


    “林北死了?你們兩個為什麽還活著?”高坐於將座的元止,居高臨下地看著狼狽逃迴的赤目與雷諱聲,聲音中不帶絲毫感情的質問著二人。


    “我們刺殺楚璿失敗了,林北為了掩護我們戰死了,我們慌不擇路之下,不小心逃迴了寶地關。”在大楚境內不可一世的雷諱聲,在麵對這位乾元氏準王座時,居然連抬頭看他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好一個慌不擇路,好一個不小心。”元止輕輕拍打著手掌,嘴裏說著好,臉上卻沒有絲毫笑意。


    “三位大宗師,隱匿在敵後方這麽些年,居然什麽事都沒有做成,傳出去難道不讓人笑話嗎?”元止語氣嚴厲,眸子狠辣地問道。


    雷諱聲吞咽了一口唾沫,緊張地迴答道:“我……我們殺了很多人,給他們製造了不小的麻煩,可後來他們也派了大宗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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