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之餐館。


    鬆石熟門熟路的推門而入,徑直的走到了吧台前,坐了下來。


    “今日菜單上的食物,十份。”


    說著,鬆石就拍了一摞錢在吧台上。


    秦然拿了起來,細細的數了後,放入了錢匣子,向著廚房喊道——


    “十份。”


    “好的。”


    含羞草迴應著。


    鬆石聽到含羞草的迴答,忍不住的嘴角一翹。


    她自從離開後,就一直期待著這個聲音的再次出現,現在一聽到,心情頓時就好了起來。


    尤其是當食物的香味傳來時,鬆石更是忍不住的深吸了口氣。


    “真香!”


    她這樣的說道。


    然後,很幹脆的開口向秦然問道道。


    “羅葉有女朋友嗎?”


    “沒有。”


    秦然給予了否定的迴答。


    “那有未婚妻嗎?”


    “沒有。”


    秦然再次給予否定。


    “那你看我怎麽樣?”


    鬆石鍥而不舍的問道。


    秦然一皺眉,對方的問話,讓他感到一陣煩躁,但是,秦然習慣性的掩飾後,徑直迴答道。


    “不怎麽樣!”


    “什麽不怎麽樣?”


    “我長得不夠好看?”


    “還是我身材不好?”


    “又或者是我家世不好?”


    鬆石麵對著秦然的迴答,宛如炸了毛一樣,怒視著秦然。


    秦然坦然的與鬆石對視,目光早已變得平靜如水,隻是……不由自主的夾雜著絲絲冷意。


    僅僅是對視了一秒後,鬆石就不自然的左顧右盼了。


    那目光太可怕了。


    被盯著,就仿佛是能聽到亡魂在耳邊嘶吼一樣。


    不過,鬆石這位大小姐並不想要就這麽‘認輸’。


    “你又不是羅葉,你怎麽知道。”


    她壓低聲音低低的說著。


    話語聲很低,但又怎麽會逃得過秦然的耳朵,那平靜、冰冷的目光中陡然湧現了一抹鋒銳。


    如刀子般就向鬆石紮去。


    做為含羞草的好友,他怎麽會允許這種明顯是為了尋找玩具的渣女靠近含羞草。


    鬆石真的被這種目光嚇住了。


    她不是第一次接觸到秦然。


    可她無論如何無法習慣那種屍山血海帶來的壓迫感。


    這家夥上輩子究竟殺了多少人?


    心底升起的震撼,讓鬆石的頭頂再次出現了虛幻的獸耳,身後出現了虛幻的尾巴。


    並不是要戰鬥。


    而是源自血脈中的保護本能。


    這個時候,廚房的簾子被撩了起來。


    含羞草端著一碗雞湯鮮蝦餛飩走了出來。


    輕輕的將碗放在了吧台上,鬆石的麵前。


    “你擁有的那些都很好。”


    “可我就是不喜歡。”


    含羞草的聲音就如同動作一般的輕緩,隻是在那淺淺的、溫和的笑容中,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氣度。


    鬆石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


    可最終什麽都沒有說出來。


    她低下頭開始吃餛飩了。


    含羞草扭頭看向了秦然。


    頓時,笑容就變成了單純的笑容。


    秦然的目光也在這一刻變得柔和。


    “我給你端來。”


    含羞草這樣的說道。


    秦然的笑容又深了一分。


    李佳佳站在廚房門口,悄悄的攥緊了自己的拳頭。


    看吧!


    這就是廚師的力量!


    隻要有一份美味的食物,就能夠化解一切!


    這就是我的人生目標!


    越發堅定的李佳佳,馬上再次返迴了廚房,她要將老師布置的基本功,再做十遍。


    而含羞草則是端著為秦然特製的雞湯鮮蝦餛飩走了出來。


    用之前的那碗鮮蝦餛飩不同,這碗在用料上更加的講究,同時,也更加的用心。


    因此,香味都不同。


    埋頭吃著的鬆石鼻子一動就抬起了頭。


    看著秦然碗裏的餛飩,再看了看自己碗裏的餛飩,眉頭緊鎖。


    “為什麽會區別對待?”


    鬆石抗議著。


    “我們不一樣。”


    秦然說著,就拿起湯勺,先喝了一口湯,仿佛清淡如水的湯汁上,飄著翠綠的小蔥和香菜,但一入口,濃鬱的雞湯香味就在味蕾上彌漫開來,沒有腥味,隻有一種雞湯的鮮美感。


    “我可是掏了錢的!”


    鬆石強調著。


    “所以,你才能夠坐在這裏。”


    秦然迴答著,又撈起了一個餛飩,燈光下餛飩的麵皮幾乎是透明的,隱約透露著泛紅的蝦仁,咬一口彈性十足的蝦肉就在齒間綻放,香甜感瞬間就與鮮美的雞湯融為了一體,讓秦然將整個餛飩吞了下去。


    沒有再理會鬆石,秦然一口一個餛飩,一碗十個的餛飩,他數秒鍾就吃了個幹幹淨淨,然後,端起碗,將整碗湯,全部的灌入了肚子裏。


    “唿!”


    湯汁全部入肚後,秦然這才略帶滿足的出了口氣。


    而這個時候,含羞草已經端著第二碗餛飩走了出來,遞給了秦然。


    “你們這樣是會沒有客人的!”


    鬆石抗議著。


    含羞草滿是歉意的看著鬆石。


    這種歉意就是餐館老板麵對不滿的客人時,應有的歉意。


    不過,這樣的歉意和對秦然的關心相比,明顯不算什麽了。


    對於含羞草來說,眼前的餐館重要,是因為和秦然努力經營的緣故,如果秦然都不高興了,那要這間餐館又有什麽用?


    主次,含羞草一向分的清楚。


    因此,鬆石隻能是坐在這裏,咽著口水,看著秦然狼吞虎咽一連吃了十碗餛飩後,這才迎來了自己的第二碗餛飩。


    早已經餓得不行的鬆石,這個時候顧不上抗議了,她拿起湯勺就開始吃了起來。


    餐館內剛剛停下的稀裏唿嚕聲,再次響了起來。


    而且,比之前更加的長久。


    因為,鬆石又要了十份。


    這一次,鬆石不需要免一送錢送藥了。


    準備充足的鬆石,在感到快達到極限後,就掏出了一顆秘製的健胃消食丸,扔進了嘴中,順帶著的又拍了一摞錢到吧台上。


    看著秦然細細數錢的模樣,鬆石撇了撇嘴角。


    “貪財的家夥!”


    “如果你不是殺神轉世的話,一定會和那些吝嗇鬼沒有什麽兩樣。”


    鬆石十分斷定的說道。


    秦然沒有反駁。


    他貪財,他認了。


    他沒偷沒搶,靠自己本事掙錢,有什麽丟人的?


    默默計算了一下錢匣子中的錢,秦然目光看向了一旁空蕩蕩的魚缸,昨天還滿滿的魚缸,這個時候除了水外,就空空如也了。


    明明記得裏麵有龍蝦、海螺、鮑魚、螃蟹、章魚、海參的啊?


    是他親手分缸,將各種食物放到了各自的格子裏,為什麽這麽快就沒有了?


    他沒記得吃了多少啊?


    果然……


    是魚缸太小了!


    應該將樓梯下方到吧台這邊的空間,都改成一個魚池的。


    而且,如果有了魚池的話,一些稍大的食物也能夠放進去了。


    咚、咚咚!


    鬆石忍不住的敲了敲吧台麵,眼前的家夥在幹什麽?看著一個空蕩蕩的魚缸都會走神!


    難道這個魚缸比她還吸引人?


    對自己的魅力一直十分有信心的鬆石,這個時候忍不住的懷疑起來。


    不過,這樣的懷疑並沒有讓她忘記今天來到餐館的另外一件事。


    “我們結盟吧!”


    鬆石突然說道。


    聽到這樣的話語,秦然終於扭過了頭,麵露詫異的看著鬆石。


    “你這是什麽眼神?”


    “難道在你眼中,我就是那種刁蠻任性不講理,好吃懶做圖享受,從不關心正事的大小姐嗎?”


    鬆石質問道。


    “嗯,是的。”


    秦然點了點頭。


    “你!”


    “哼!”


    “我不和你一般見識!”


    鬆石氣憤的從椅子中站了起來,但馬上又坐了迴去,她抱著肩膀,看著秦然,微微昂著頭道:“這次‘冬夜戰’不一樣,我雖然不認為我一個人會出什麽事,但是如果多一個幫手的話,我認為是更合適的,至少,這會讓我在尋找那些特殊物品中,事半功倍!”


    “特殊物品?”


    “你知道這次放在‘冬夜戰’的東西?”


    秦然問道。


    “當然!”


    “畢竟,其中的一份物品,就是我家出的!”


    “這次會出現在‘冬夜戰’中的獎勵物品,超過一半以上都是各個家貢獻出來的,有怪異們,也有獵魔人的。”


    鬆石解釋著。


    “那剩下的呢?”


    秦然繼續問道。


    “剩下的都是放牧者籌集的,不過,大部分都是渡錢,真正有用的道具很少,沒有太大的價值。”


    鬆石的話語中帶著一絲輕蔑。


    很顯然,在鬆石眼中,‘錢’就是最沒有價值的。


    但是,秦然不同。


    他在聽到鬆石的話後,雙眼就微微一眯。


    渡錢對於他來說,可比什麽道具珍貴多了,隻要足夠多的渡錢,讓他解封了更多的屬性的話。


    什麽道具不能入手?


    “你知道這些東西放在哪了嗎?”


    秦然詢問著最關心的問題。


    立刻,鬆石就很沒有大小姐氣質的翻了個白眼。


    “我怎麽可能會知道?”


    “事實上,除去那位大人外,誰也不知道這些東西放在那裏的哪!”


    “甚至,據我了解到的一些消息,在那位大人將東西放入那裏後,也無法確認那些東西會不會還在那裏。”


    鬆石壓低了聲音道。


    秦然眉頭一皺,心底出現了一些猜測。


    “那裏是哪裏?”


    他問道。


    “我不知道。”


    鬆石搖了搖頭,然後,這位大小姐忍不住的再次問道:“怎麽樣?我們結盟吧?”


    “我習慣一個人了!”


    秦然迴答著。


    “人多力量大!”


    鬆石強調著。


    “畫蛇添足。”


    秦然淡淡的說道。


    “你簡直不可理喻!”


    鬆石仿佛是氣急了一樣,轉身氣哼哼的走了。


    秦然注視著對方的背影,一直到對方徹底的消失不見後,這才嘴角一翹,喃喃自語起來。


    “在最親近的人麵前,都偽裝著自己,卻在我這個近乎謀生人的麵前展露著精明?”


    “果然,這種大家族的人,沒有一個省油燈。”


    秦然不確定鬆石向他發出的結盟邀請是真誠的,還是別有所圖。


    但對方卻足以讓秦然記憶猶新且充滿警惕。


    秦然可以肯定,不論誰將對方當成一個可以欺騙、唬騙的大小姐,最終倒黴的都是對方。


    而在這次‘冬夜戰’中,類似對方的人物,必然不會少。


    甚至,說不定還會隱藏什麽更厲害的家夥。


    “越來越有趣了啊!”


    秦然心底默默的想著。


    不過,他並沒有因此而忘記自己此刻最應該做什麽。


    為了短暫的離開,做好充分的準備。


    讓含羞草的安全無憂。


    ……


    一間廢棄工廠的倉庫內,三個人圍攏在一個簡易搭起的火爐前取暖。


    火爐的主體是一個廢棄的汽油桶,一根根方木放入其中後,火苗立刻躥了起來,周圍的溫度馬上開始升高。


    而竄起的火苗更是照亮了周圍三個人的麵容。


    麵容各有不同,但都是蒼白、陰沉的。


    其中一個人的臉上還帶著一道碩大的刀疤,讓人望而生畏。


    “夠了。”


    “太亮了。”


    刀疤臉低聲說道。


    坐在對方左邊的那人,馬上拿起了一旁的蓋子,一邊將火苗壓了下去,一邊嘴裏問道:“我們就這麽躲在這裏?”


    “能夠躲在這裏,總比死了好!”


    “或者你想像馬茲姆一樣,落在鬆石家族的手裏?”


    坐在刀疤臉右邊的人冷笑道。


    最先開口的那人抿了抿嘴,最終,不吭氣了。


    對於他們這些巫蠱之人來說,帶給別人死亡、恐懼,他們是十分樂意的,但是別人給予他們死亡、恐懼的話,卻是難以接受的。


    更不用說是生不如死了。


    落在鬆石家族的手裏就是生不如死!


    在座的三人都能夠猜到馬茲姆會麵對什麽樣的情形。


    “你們說‘賢者之石’是真的嗎?”


    最先開口的人問道。


    “是真是假,和我們都沒有關係!”


    “我們現在就是要等待風頭過去!”


    “一旦風頭過去了,不僅其他人在艾城的地盤是我們的,就連他們的財產也是我們的。”


    另一個人不在乎的說道。


    “可風頭什麽時候能過去?”


    最先開口的人一臉煎熬。


    “快了!”


    “這次的‘冬夜戰’馬上就要開始了!”


    “我已經得到消息了,這次的‘冬夜戰’是與眾不同的——絕對會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到時候就是我們行動的時候,我畜養的怨靈,早已經迫不及待了,之前有個家夥告訴我,他在一個餐館內發現了一個十分特殊的靈魂,到時候,我想要去看看。”


    另一個人信心十足的說著。


    一提到特殊的靈魂,最先開口的人,馬上來了興趣。


    兩個人興致勃勃的討論起來。


    過了半天,兩人才發現不對。


    他們三人組中臨時的老大刀疤臉太安靜了。


    雖然平日裏就沉默寡言,但是在麵對特殊的靈魂時,對方一向不吝嗇發言。


    下意識的,兩人看向了刀疤臉。


    隻見刀疤臉坐在那裏一動不動,其中一人抬手一推。


    撲通!


    刀疤臉徑直摔倒在地。


    兩人驚慌的就要站起來,眼前卻突然寒芒一閃。


    噗!


    噗!


    一柄尖刀不分先後的掠過了兩人的脖頸,鮮血如同噴泉般,直接噴散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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