醞釀著情緒,準備告知秦然一切的艾達勒伯爵,差點沒被秦然幹脆利落的拒絕噎住。


    “咳咳。”


    這位老者連續咳嗽了數次,極為努力的調整了情緒後,再一次用審視的目光看著眼前的年輕人。


    成熟的氣質,早已掩蓋了稚嫩的麵容,一言一行間,帶著幾近刻板的習慣,哪怕坐在那裏,腰背都如同一根標槍般筆直。


    如果不去認真的看麵容,隻看背影的話,還以為碰到了一個出身良好、循規蹈矩的中年人。


    可眼前的年輕人,卻有著那些中年人所沒有的克製!


    看看眼前的房間吧。


    稍微有能力的年輕人,都不會住在這樣的房間中。


    更不用提那些出身良好的家夥們。


    他們或許在平時表現出了和藹、謙虛。


    可隱藏在眼眸中的高傲,卻是與生俱來的,而且,會在方方麵麵不自覺的表現出來,與普通人形成宛如天塹般的差距,並在不經意間以此來襯托自身的不凡。


    對於這樣的家夥,艾達勒見過太多太多。


    可秦然呢?


    卻甘之如飴,沒有絲毫的怨言。


    艾達勒伯爵看著對方淡然的麵容、眼神,忍不住的感歎著。


    因為,他再一次的想到了秦然的實力。


    那種強大的實力,他聽聞過,也親眼看到過。


    一人敵一軍!


    站在那裏,就讓一支軍隊,心生退意,可不是誰都能夠做到。


    “你和一般人不一樣。”


    “不管是你的同齡人,還是比你年長的人,你和他們不同。”


    “思維的方式。”


    “做事的習慣。”


    “你都有了屬於你的原則……”


    “你曾經必然經曆了什麽,不然不會有著現在的你,我對你曾經經曆的事情,很好奇。”


    “不過,想必你是不會和我說的。”


    老者微微歎了口氣。


    秦然則根本沒有理會對方的話語。


    老者對他的猜測,隻要是一個正常的人,就能夠猜到。


    完全是廢話。


    聽著這樣的廢話,遠不如去想想,瑪麗會為他準備什麽樣的宵夜更讓人感到有趣。


    事實上,秦然也是這樣做的。


    坐在那裏,他的雙眼開始浮現一絲飄忽,鼻翼不停的鬆動著。


    秦然希望用自己強大的感知,聞到食物的味道。


    老伯爵看著秦然的動作,再次一愣。


    他不理解秦然這是在做什麽。


    可這並不妨礙他繼續說下去。


    “原本我還對將這個秘密告訴你,心中有些顧慮。”


    “可你的表現,讓我知道,我是多慮了。”


    “你……”


    “燉肉的時候,應該多加點湯。”


    “火候再旺一點。”


    秦然突兀說出的話語,令老伯爵的話語戛然而止了。


    就算是傻子,這位老伯爵也明白過來,秦然剛剛是在做什麽。


    “食物與我將要告知你的秘密相比,真的是不值一提。”


    老伯爵神情認真的說道。


    “你將要告知我的秘密與食物相比,真的是不值一提。”


    秦然同樣認真的迴答著。


    然後,秦然扭過了頭看著對方。


    他知道,如果不和對方把話說清楚,他一會兒吃飯的時候,都會麵對這位喋喋不休的老者。


    為了不耽擱食物的美味,秦然說道。


    “感謝您對我的信任。”


    “但是我對於詹姆士八世陛下的秘密,真的不想要知道。”


    “他還有著女兒。”


    “他的女兒還是我的朋友。”


    “我願意幫助我的朋友,但我不認為這樣的談話應該躍過瑪麗。”


    秦然十分正式的口吻,讓艾達勒老伯爵再次一愣。


    “這就是你拒絕的理由?”


    “因為我找你,躍過了瑪麗?”


    老伯爵略帶不可置信的問道。


    “嗯。”


    “我和瑪麗是朋友,就理應尊重她的存在。”


    “她比我更有權利知道這一切。”


    秦然點了點頭。


    “但你比她更有資格承擔一切。”


    老伯爵眉頭皺起。


    “資格,從來不是由誰來說出決定的。”


    “它,本身就是存在的。”


    “而且,它從沒有超過姓氏、血脈與意誌的傳承。”


    秦然說著,站了起來,打開了房門。


    “瑪麗很快就會端來我的宵夜,您是選擇離開?”


    “還是找一個恰當的時候,告知她一切?”


    “我說的恰當時候,絕對不包括我一會兒吃宵夜的時候。”


    秦然強調著。


    “真是一個奇怪的人。”


    老伯爵苦笑的搖了搖頭,向著門外走去。


    在這位老伯爵離去後的兩分鍾,端著餐盤的瑪麗出現了,對方身上所帶來的食物香氣,令秦然不由自主的靠近,然後,深吸了口氣。


    “牛肉,大排還有萵筍、玉米的味道。”


    秦然眯著眼說道,臉上帶著一種常人所不理解的愜意。


    “清燉牛尾。”


    “烤大排。”


    “玉米萵筍濃湯。”


    瑪麗看著近在咫尺的秦然,臉不由一紅,但馬上的就獻寶一樣的將食物擺放在了房間中唯一的桌子上。


    而秦然也沒有客氣。


    或者說,在吃飯時,秦然從來都不知道什麽叫做禮讓。


    就如同戰鬥時,他喜歡以進攻為主。


    在吃飯的時候,他也充斥著侵略的氣息。


    既有他本人的,也有‘暴食’的。


    五分鍾!


    足夠三人份的食物,全部消滅的一幹二淨。


    “比想象中的要好。”


    “我從不知道你有這樣的廚藝。”


    秦然略帶詫異的說著。


    “身為斯伍特堡的繼承人,可不單單是要學習武藝的。”


    瑪麗端起餐具,朝著秦然眨了眨眼,就輕快的返迴了廚房。


    王女進入廚房本身就是讓人驚訝的,更加不用說是清洗餐具了,可是對於斯伍特堡的繼承人來說,卻是在正常不過了。


    秦然看著瑪麗的背影,不由一笑。


    但馬上的,他就收斂了笑容。


    因為,他聽到了一陣腳步聲。


    很快的,那位老伯爵又一次出現了。


    對方站在敞開的房門前,先是敲了敲門,然後,麵帶微笑的說道:“晚上好,2567閣下。”


    “我認為我說得已經夠清楚的了。”


    秦然的眉頭皺起。


    他不願意和眼前的老伯爵糾纏下去。


    他沒有那樣的空閑時間。


    30天內讓瑪麗從王女成為女王,可不是看著就行。


    “對,您說得很清楚了。”


    “所以,我打算告訴您一個與你相關的秘密,做為感謝。”


    “有關蛇派的。”


    對方說著,就走進了房間。


    敞開的門,隨之關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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