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廟側殿內的鬧劇還在繼續著。


    除了坦婭是鄭重其事的外。


    蓮則是無奈應付。


    而密切關注著這裏的人,卻是在心底發出了陣陣冷笑。


    這個人小心翼翼的遠去,繞過了舉辦宴會的大廳,沿著牆根遠離了神廟後,進入了早就準備好的汽車。


    汽車一路奔馳的駛入了林城的邊緣地帶。


    相較於富庶的市中心,林城的邊緣和其他城市的邊緣一樣,破舊、落後,且人煙稀少。


    所以,在這裏,有一間酒館的話,真的是讓人慶幸、警惕的事情。


    慶幸,是周圍本地人的。


    警惕,是外來者。


    從其他城市來到林城的外來者。


    還有……


    從市中心來到這裏的外來者。


    盡管同屬林城,但是這裏的人可不會市中心的那些富人,當做是自己人。


    因此,在汽車停下後,酒館門前的幾個人,就不懷好意的聚攏過來,但馬上的,這些人就以更快的速度退了迴去。


    槍!


    駕車者手中的武器,充斥著威懾力。


    “我要見你們的老大圭西。”


    駕車者一邊說著,一邊就向酒館內走去,絲毫沒有等待的想法。


    不過,在走進酒館夠,駕車者卻是將槍收了起來。


    因為,沒有必要了。


    酒館內諸多的熟麵孔,讓駕車者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


    “我認為我會是第一個得到消息的。”


    駕車者掃過裝扮各異,平日裏有著各種各樣職業的熟人,這樣的說道。


    “你不會是第一個得到消息的,但卻會是第一個給我們帶來準確消息的人!”


    “神廟內怎麽樣?”


    一身深色酒保服飾的圭西為來人倒了一杯酒,遞給對方後,徑直的問道。


    “‘鞋子’的信息是準確的。”


    “那位新的冕下確實是身受重傷,不得已用一些鬧劇在搪塞葬儀社。”


    “當然!”


    “這樣的搪塞也不一般!”


    駕車者接過酒杯,抿了一口。


    “什麽意思?”


    圭西代替主人問道。


    駕車者這次卻沒有很幹脆的開口,他端著酒杯沉默不語。


    “好吧!”


    “如果你的消息有價值的話,我們會多給你一成。”


    圭西看了看四周的人,貌似妥協的說道。


    “一成?”


    “你,或者說大家真的隻在乎那一成?”


    “麵對著這種千載難逢的機會,你們甘願放棄嗎?”


    駕車者笑了,用譏諷的口吻,反問著在場的人。


    “夠了,維科爾!”


    “你之前說過的話,我和在座的各位都可以當做沒聽到,但是!”


    “不要再說下去了!”


    圭西臉色陰沉了下來,用不容置疑的口吻打斷了駕車者的話語,眼神更是變得凜冽如刀子般。


    在這樣的注視下維科爾高高舉起了雙手。


    “玩笑!”


    “這隻是一個玩笑!”


    維科爾說道。


    “嗯。”


    “我們都當做一個玩笑了!”


    “現在,我們需要討論一下冕下的計劃!”


    圭西點了點頭,陰沉的臉色被笑容所代替,酒館內壓抑的氣氛一掃而空,之後的討論也沒有任何的意外發生。


    大約二十分鍾後,酒館內的人紛紛離去。


    維科爾是最早離開的那波人。


    可當最後一個人離去後,維科爾又繞了迴來。


    “還有什麽事嗎?”


    “我之前說得很清楚了吧?”


    “一切都按計劃行事。”


    圭西一挑眉道。


    “有些私事,給我來一杯‘波本’,不加冰加檸檬的那種——苦酒,還是這樣喝有滋味。”


    “既有著酒的味道,還有著水果的味道。”


    “就是更苦了。”


    維科爾說著,掏出了一張小麵額紙幣放在了吧台上。


    “但你不能夠加糖。”


    “因為,你希望有著更醇厚的味道!任何的事情都不可能兩全其美!”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圭西在杯中倒入了酒液後才開始放入新鮮的檸檬片,但整個過程,圭西的目光都沒有離開那張小麵額的紙幣。


    上麵寫著一段話:目標有兩個,一個重傷一個弱小。


    “事在人為。”


    維科爾一語雙關道。


    “可最終有可能化為泡影。”


    圭西低聲嘀咕著。


    “不試試怎麽知道是井中明月,還是水中黃金呢?”


    維科爾看著麵色變得猶豫的圭西,嘴角一翹。


    他知道,圭西動心了。


    事實上,誰麵對這樣的機會都會動心的。


    如果不是勢單力孤的話,他絕對不會邀請對方分享戰果。


    可一想到狩魔士和神廟的衛兵,維科爾就不得不讓步了。


    慶幸的是,目標有兩個。


    一人一個,正好!


    “約定?”


    圭西試探的問道。


    “約定!”


    “以各自的名字、先祖、血脈與未來的子嗣起誓。”


    維科爾點了點頭,說出了令圭西最終放心的話語。


    誰也不會違背自己的名字、先祖,並且影響到自己與自身的血脈。


    這樣做,完全就是在否定自己。


    一旦違背,即使是神靈也會隕落。


    圭西抬起了手掌。


    維科爾抬手擊去。


    兩人要擊掌為誓。


    啪!


    兩隻手掌重重的擊打在了一起。


    然後……


    一起落在了桌麵。


    兩人呆愣的看著桌麵上的手掌。


    看著切口整齊光滑的手腕處鮮血噴散。


    看著酒館的門再次被人推開。


    看著那個人走了進來。


    看著那個人麵無表情的坐下。


    兩人的身軀開始顫抖。


    既因為疼痛,也因為恐懼。


    兩人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個人……不不不,是這位冕下會出現在林城。


    “冕、冕下!”


    圭西結結巴巴的張嘴。


    “饒命!”


    維科爾則幹脆了許多,直接單膝跪地的求饒。


    可這樣的舉動沒有改變任何的結果。


    除去頭顱之外,維科爾的身軀就如同是被看不清的利刃所切割般,唿吸間就變成了幾十塊,跌落在地麵。


    看著死亡的維科爾,圭西臉色灰敗。


    “你和他不同。”


    端坐在那裏的神靈緩緩的說道。


    頓時,圭西灰敗的臉色上浮現了一絲血色,但馬上的,他就被身軀上的疼痛所淹沒。


    與維科爾一樣,圭西被分割成了幾十塊。


    到死圭西都是瞪大了雙眼,仿佛死不瞑目。


    “但背叛的結果卻是一樣的。”


    無視著圭西死不瞑目的表情,這位神靈抬手就向桌上染血的酒杯抓去。


    可,一隻手比他更快的端起了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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