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平時軍旅生活繁忙,可有時間讀書學習?”王守正又問。


    “我隨身攜帶有《易經》《道德經》《三國演義》及《資治通鑒》,也經常休息時翻來看看,領悟下其中的道理。”李海濤說的是大實話,他本來就如曾國藩、李鴻章一樣的文人,在沒有戰事時,一天的訓練下來,到了夜晚若是喝酒打牌,完全無法適應 。但能夠讀讀經典,對身心是一種極大的放鬆。


    最大的成果就是逮住洪秀全,識破洪秀全,獲得一筆巨大的意外之財。試想下,如果他與候全安、古軍瑞、羅永偉沆瀣一氣,沒事就聚在一起打牌喝酒,到下半夜時已喝得半醉。洪秀全站在麵前,他們睜著朦朧的醉眼,也認為隻是普通的太平軍士兵,放走了這條超級大魚。


    “你既然熟讀經典,就應該知道物極必反這個道理吧?”王守正道。


    這個道理李海濤當然明白,道,“嶽父大人所指何事?”


    王守正看看室外,然後視線收了迴來,放低聲音道,“曾氏兄弟領導的湘軍是私人武裝,地方武裝,但這實力太過龐大,讓朝廷的正規軍綠營和八旗都成了擺設。如今攻下南京,勢力到達頂峰,你以為兩宮皇太後和皇上,會放過他們嗎?”


    李海濤點點頭道,“嶽父大人所慮,與我所慮一樣。加上湘軍進入南京後,燒殺搶掠,朝廷早已得知。已派出禦史前來。”


    “你縱觀曆史都可以知道,那個中央集權的國家,會讓軍權旁落,那不是對自己統治最大的威脅嗎?”


    “不錯!但如今朝廷想對湘軍動手,恐怕也不容易。”李海濤道,“雖然南就被攻下了,但是長毛餘孽仍在全國各地活動。加上黃淮流域,還有撚匪,還需要湘軍。”


    “湘軍成立十餘年,發展到今日這龐大規模,一年半載想裁撤並不容易。但是你要明白,朝廷絕對不會坐以待斃,而且聽說西太後慈禧是個狠角色,掌控權力的欲望十分強烈。我以為,很快就會有各種舉動出來。”王守正喝了一口茶,看見李海濤怔然發神,又給他的茶杯裏倒了些水。


    “嶽父所說的舉動是指哪些方麵?”李海濤問道。


    王守正壓低聲音道,“比如現在風傳,聖庫裏麵的金銀財寶,價值上千萬兩白銀的物品,已經被曾國荃派車運出南京城,上了浦口和下關碼頭的貨輪,沿江而上,運迴其湖南老家了,可有些事?”


    這可是碗豆遇到了屁眼--遇了緣,李海濤對這事是最了解的,但是他還是強作鎮定,放走洪秀全、收50萬兩白銀的事情,連王守正都不能告訴。這倒不是不信任他,而是保護他。


    “小婿有幸成為進入聖庫的第一批人,當時鎖匠開鎖之後,我們進入裏麵,除了一些空的皮箱外,空空如出,一兩白銀都沒有。”李海濤道。


    “果真如此嗎?”王守正兩眼放出精光。


    “在嶽父大人麵前,小婿怎敢隱瞞。”李海濤於是將經過大概給王守正講述了一遍。


    “比老夫想的還要糟糕。”王守正道,“洪秀全定都南京後,特別是天京事變後,外界就風言風語傳起,說是天王宮內有一座聖庫。聖庫內有無數財寶,足以讓太平天國與清廷消耗幾十年之久。但是太平軍這邊,又在城內找各種理由,征收各種苛捐雜稅。


    好多中小鹽商,就因為賦稅太重,隻好倒閉。而剩下的就我、劉勁鬆、江海雄三家大型鹽商,幾乎就控製了南京城95%的鹽生意。為了支持太平軍與清軍打仗,提供更多的經費,我們可以隨意提高價格。


    本來因為多年戰爭,老百姓都是窮苦不堪,收入大幅下降,有的甚至一年到頭,還不到兩三兩銀子的收入。但鹽是生活必須品,百姓又不得不買,所以怨聲載道。我們三人的鹽鋪都被砸過多次。在很多百姓眼裏,我們就是奸商,發的是國難財。我們三人,也是有苦難言啊!”


    李海濤接著道,“您就判斷,實際上聖庫裏根本就沒有什麽金銀財寶。如果真的有上千萬兩白銀,根本就不用通過物價,特別是鹽價的上漲來供應軍費?”


    “對,沒錯!”王守正道,“我知道這是洪秀全給南京城的人,甚至太平軍畫的一個大餅,增強大家信心而已。就如同說,在最危險的時候,天兵天將會下凡來幫助他一樣。都是欺騙人的。”


    李海濤道,“不過不光是你們南京城裏很多人相信聖庫裏麵確實有金山銀山,就連我們湘軍中從上至下,也有很多人相信。”


    “哦,是嗎?你們也相信?”王守正道。


    “是啊,你想想,曾國荃大帥為什麽圍困南京城時,不要其他援軍幫助。包括李鴻章的淮軍。淮軍可全是洋槍洋炮,作戰能力很強。若有其助攻,攻下南京城的時間可以大大縮短。”李海濤道,“實際上就是曾大帥,怕淮軍進城後,也會搶奪聖庫裏麵的財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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