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海濤將四人領進店內,在曾國荃麵前一字排開。曾國荃看著這些年輕又英武的麵孔,很是高興,還分別問了問他們各自的年齡。


    “很好啊,都才20多歲!前途遠大!”曾國荃道,“我在10年前,也如你們這般年齡時,考中舉人,當時長毛十分猖狂,我與幾位兄長就在家鄉舉辦團練。次年(1856年),我還準備入京參加會試,行抵長沙,因戰亂道阻未果,隻得報捐同知(正六品)銜。”


    “你們也知道,當時正值長毛最瘋狂時期,朝廷軍隊節節敗退,戰死自殺的官員不計其數,江西大部為其所占。我兄長曾國藩,作戰不利,被長毛圍困南昌周圍的狹小地區,處境十分險惡。當時我一屆書生,從未領過軍打過仗,我就是生怕我大哥被長毛所殺,也沒想太多。我向湖南巡撫駱秉章申請,一個月內就招募兵勇3000人,合周鳳山部,共6000人,往攻吉安,我就正式領軍與長毛作戰,開始殺人為職業的軍隊生涯。”


    人一旦講到過往的精彩事情,就會停不下來。誰說好漢不提當年勇,當年勇可以增強自己的自信心,隻要能夠讓自己開心,平複自己的情緒,當然是好事。


    見到全殿的人,都聚精會神聽自己講,曾國荃也很高興,繼續道,“看到這幾位勇士,我就想到了10年前的我。人不要自我設限,要拿事情逼一下自己,逼 出自己的潛力來,你會發現,真實的你,比你想象中強大多少倍。浮泗,你說是不是?”


    蕭浮泗立即道, “是啊,大帥!當時我跟你一起,帶著吉字營去江西為你大哥解圍時,我清晰記得,你說當時向榮(正一品總督)也不過如此,被長毛打得滿地找牙齒,對他不屑一顧,並說自己可以取而代之。假以數年,可以攻下南京 。當時很多人都不信取笑你,不自量力,不知天高地厚。”


    “沒錯,湖南的巡撫、湖廣的總督、朝廷的將軍,我當時沒有任何的職務,不過為了打仗帶兵方便,怎麽也要撈一個官當。於是就花了些銀子,捐了個正六品的同知。那些高官根本看不起我, 認為我去江西,又去麵對長毛最強悍的部隊,石達開部,必死無疑。誰知道,看來老子生來就是打仗的,從打第一仗開始,老子就覺得得心應手,把石達開打得落花流水。後來老子才明白,為什麽綠營軍老是打敗仗,連普通長毛都打不過,這麽多總兵、巡撫自殺,因為他們不敢豁出去。人隻要豁出去了,老天爺都得讓路。”


    說到興奮處,曾國荃很是興奮,指著李海濤等人,對蕭浮泗道,“他們幾個這麽英勇,你不是常說想找個得力之人,充實一下嗎?我看把他們編入你們營,怎麽樣?”


    “感謝大帥支持,我手下四個營攻南京戰中,損失較重。特別需要補充兵源,尤其是勇猛作戰者。”


    曾國荃轉向李海濤道,“本帥說過,隻要抓住李秀成者,連升三級。現候全安已被免職,現在由你擔任候全安營的營千總,實授正六品。”


    “迴大帥,能夠攔截李秀成,也有我們幾位兄弟的功勞,望大帥一並賞賜。”李海濤按照之前說道。


    曾國荃看看四人道,“你們願意接受銀兩,還是得到職位?”


    幾人都按照之前李海濤教授他們的意思道,“我們願意追隨大哥,不要銀兩,望大帥給予一定職位,共同效力。”


    “好,你們幾人不畏生死,主動攔截住長毛反賊頭目李秀成,也應該嘉獎。”曾國荃問蕭浮泗,“你那幾營,還有什麽職位空缺?”


    “有幾名營副千總都已戰死,我覺得他們幾人都很勇猛,如果將來帶隊鏟平長毛餘孽,還大有依靠之時。”


    “好,你們幾個叫什麽名字,報上名來!”曾國荃道。


    “江國遠!”“鄧和!”“史平!”“王小強!”


    “本帥今天就任你們四人為營副千總,仍在你們大哥李海濤所在營效力,希望你們齊心協力,把候全安管理的營質量提上去。不要再向過去那樣萎靡不振,要精氣十足。”曾國荃道。


    營副千總雖然也是小官,但好歹也是正七品,算是進入官場的入門級官職了。以前我們常說“七品芝麻官”,的確,正在清末時,七品也的確是芝麻官。在官場上很小。但是比起之前,什麽都沒有,那差別實在是太大了。就如我們今天一樣,在一個大機關裏,你一個小小的辦事員求人辦事,遠不如別人頭頂一個科長或處長好辦事。


    曾國荃繼續道,“洪秀全已經死了,洪天貴福和洪仁玕二人,本帥已發了通緝令,全國緝拿,相信不久就可以到案。李秀成是我們目前捉獲的最重要的長毛頭目,而且他本身也是長毛的軍事實際指揮者,意義極其重大,兩宮皇太後、皇上及滿朝文武都極為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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