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著一雙粉嫩腳丫的小女孩,輕盈地從椅子上一躍而下,邁著細碎的步子,蹦蹦跳跳地湊到老者身旁,伸出白皙小手,脆生生道:


    “快,快給我瞧瞧,上頭都寫啥啦!”


    老者微笑著將淺黃色的信紙遞予她,而後抬步向前,立身於亭子邊緣,迎著晚間徐徐清風,衣袂輕拂。


    “嘿,還真冒出個天不怕地不怕、不懼生死的主兒呐!” 小女孩雙手捧著信紙,興奮得滿臉通紅,蹦跳個不停,眼眸中閃爍著熾熱光芒,“這下可有熱鬧瞧嘍,指定精彩得很呐!”


    “熱鬧?” 老者緩緩搖頭,神色凝重,目光中透著深深的疑惑,“你就沒覺著此事透著一股子蹊蹺勁兒麽?”


    “蹊蹺?哪有啥蹊蹺呀?” 小女孩歪著腦袋,一臉懵懂,疑惑地眨著眼睛。


    “你且聽好咯。” 老者清了清嗓子,神色愈發專注,娓娓道來,“這顧昊的過往經曆,老夫已然細細研讀過,他所修習的功法武技,亦是逐一勘察。其煉體功法,修的乃是佛門的明王訣,可那武技呢,卻似憑空冒出,毫無根基來曆可尋;與此同時,他還鑽研了一門玄奧高深的道門秘法,精神力雄渾得驚人,無需借助靈力,便能自如施展幻術與各類精神秘法,這般能耐,實屬罕見。


    再者,他身為天寶閣的銀級供奉,出手便是上百張四階、五階符籙,這般手筆,不得不讓人揣測,他自身或許便是一位製符師。雖說那些符籙看似尋常,可你要知曉,每位製符師傳承相襲的手法,仿若獨特印記,極易辨認。老夫細觀那些符籙上刻畫的符紋,竟從中瞧出了早已隱世許久的太一道門的影子,且那規整精密之程度,相較往昔,更勝一籌呐。


    還有,他那強大到超乎常理的實力,與古魔對戰之際,毫無征兆便陡然提升,還有那不受空間封鎖限製的神奇瞬移之能,以及那雙別具一格、淺藍色的眼眸!老夫闖蕩江湖多年,可從未聽聞有哪種體質,能將如此繁多且迥異的能力集於一身呐。”


    老者事無巨細,將顧昊展露在外的種種能力,逐一詳述,條理清晰,仿若在拆解一道複雜謎題。


    “你就不覺得納悶兒,這般神秘莫測之人,咱們竟瞧不出他的身家底細、來龍去脈?”


    小女孩皺起秀眉,那模樣煞是可愛,思忖片刻後道:“說不定是源自哪個荒古世家,亦或是…… 皇族後裔?”


    “絕無可能是世家子弟。” 老者斬釘截鐵地搖頭,神色篤定,“羅天界的世家,各有獨特鮮明的體質特征,猶如家族烙印,一望便知。至於皇族嘛,那就更不沾邊兒了,他身上雖說氣運濃鬱,可與皇族那獨一無二、盡顯尊崇的皇者氣運,全然不同呐。”


    小女孩瞧著滿臉疑慮、眉頭緊鎖的老者,瞬間領悟過來,神色一凜,道:“您是擔憂他的身份別有隱情,恐其另有所圖,對吧?”


    老者長舒一口氣,神色間滿是無奈與憂慮,緩緩道:


    “此乃其一。更讓老夫費解的,是他此番行事做派。將負罪者貿然拉入正規軍,這一步棋,委實下得太急太險,可他卻好似渾然不在意,不管外界如何沸反盈天,那些加入十三軍的負罪者後續怎樣,那小子都表現得雲淡風輕、滿不在乎!


    這般鎮定自若、仿若置身事外的姿態,讓老夫覺著,他好似拿這群人的性命,去試探墨嶺關,乃至整個武夫關與天下人的底線呐,實在是膽大妄為至極!”


    “那又怎樣嘛?” 小女孩滿不在乎地聳聳肩,似乎並未將此事視作多大不妥,更沒把那些負罪者的生死放在心上,“武夫關每日殞命之人,猶如過江之鯽,數不勝數,您總不會因此便認定那小子心性不善、居心叵測吧?”


    老者並未搭話,他出身儒家,自幼受儒家教義熏陶,秉持仁善與忠義之道,後來投身武夫關潛心修武,無論是武道修行,還是儒家涵養,皆對心性品德極為看重,故而麵對顧昊此舉,一時之間,難以決斷,仿若棋局對弈,麵對複雜局勢,舉棋難落。


    “那小子隻修了一部明王訣,傳令給羅澤,告知那小子,若想集齊所有明王訣,可來老夫這兒取。”


    老者決意要會一會這突然冒出來的神秘小子,親眼看個究竟,探探他到底是何方神聖,有著怎樣的圖謀與能耐。


    而此時,墨嶺關長城之內,已然炸開了鍋,喧囂鬧騰得厲害。


    從古至今,還從未有人膽敢將負罪者納入正規軍隊編製之中,此乃破天荒頭一遭。


    當然,對於那些在武夫關紮根深遠、勢力雄厚的老牌家族而言,此事不過是疥癬之疾,算不得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


    不管是負罪者自身命運如何跌宕,外界如何議論紛紛,亦或是顧昊此番行徑的死活結局,於他們而言,皆如同過眼雲煙,沒甚幹係。


    頂多待到這場風波鬧得不可開交、塵埃落定之時,他們才會出麵,將勝出一方之事敲定,一錘定音。在他們心底,壓根兒就不認為顧昊能在這場風波中勝出。


    畢竟雙方實力懸殊,猶如雲泥之別,根本不在一個量級之上。


    甚至,起初他們都沒把這事兒當迴事兒,隻當是哪個不知死活的家夥在瞎折騰、胡搞一氣。


    真正利益受到觸動、猶如熱鍋上螞蟻般焦躁不安的,當屬軍派眾人。


    要知道,正規軍可是軍派安身立命、賴以立足的根基所在,他們能與武夫關諸多強大勢力平起平坐、分庭抗禮,憑借的便是這龐大雄厚的軍隊人數優勢。


    往昔,為求更進一步、壯大自身勢力,他們曾嚐試將洗清罪責的負罪者納入正規軍,雖說短期內確實收獲頗豐、獲利極大,可接踵而至的,便是沉重打擊。


    那些得來不易的利益,仿若空中樓閣,被人三兩下敲打殆盡,還引來了內外勢力的聯合打壓,日子過得苦不堪言。


    那些高高在上、把控局勢的大人物,又怎會容忍他人輕易挑戰自身底線呢?


    正因如此,軍派曆經許久,才緩過勁兒來,重新站穩腳跟。


    也正是這段慘痛過往,讓他們對負罪者,哪怕是已然洗清罪責的,亦是敬而遠之,避之不及,歧視之意,愈發深重。


    如今,顧昊竟妄圖將負罪者直接編入正規軍,軍派眾人聽聞,隻覺荒謬至極,認定他此舉無疑是在自尋死路,是公然挑釁軍派威嚴。


    整個墨嶺關,仿若被一層詭異靜謐的氛圍籠罩,一時間,竟無人率先出麵阻攔顧昊此舉,陷入了短暫而壓抑的死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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