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長相不太招人待見,須臾之間,便又恢複成了剛剛那副一本正經的模樣。


    “我清楚,僅憑這些言語或許難以證實我的忠誠,不過您大可以先將我收下。待時光流轉,您自會知曉我的心意。”


    顧昊聽聞此言,心底不禁湧起一陣寒意,隻覺這男人瞧著怎麽都透著一股不正經。


    “公子別以貌取人,我所言句句屬實。


    恰好您此去武夫關,對當地情形尚缺了解,而我恰好對此了若指掌,帶上我,於您而言絕不吃虧。”


    話雖在理,可顧昊總感覺這男子目的性太重了些,就像是前世那些一心傍大款、死纏爛打的物質女。


    雖說自己不論相貌還是潛力都頗為出眾,但還不至於被視作 “有錢人” 成為趨之若鶩的對象。


    顧昊不再如先前那般淡定,神情驟然變得冷峻肅穆,他絕不可能容留一個身份成謎之人伴其左右。


    “這般理由遠遠不夠,你究竟有什麽目的?”


    男子臉上浮現出一抹極為無奈的神情,苦笑著說道:


    “實不相瞞,我便是想找個未來能依靠的大腿。


    我知曉這說法在您聽來或許極為荒唐,然天地間存有諸多奇異法門,我的體質便是其中之一。”


    言罷,男子身軀瞬間變得奇異無比,仿若被一層神秘力量所包裹。


    在顧昊的空鏡視野裏,無數玄奧且比金銀之色更為奇幻的光輝縈繞著他。


    這種顏色的光輝顧昊曾見過,在星空雪山之上,那道光束將自己拽入的時間長河之中,那不見邊際的時間長河之水便是這般色澤。


    但他麵上依舊鎮定自若,不露聲色。


    “我僅有一特殊能力,可洞察一人身上所附著之光。”


    男子周身的奇幻光輝漸漸消散,臉色略顯蒼白,看樣子剛剛那番施展消耗頗大:


    “身上光多者,要麽是身份顯赫的大人物,要麽是未來定能成就非凡之人,這些我皆已驗證過。”


    顧昊嘴角微微上揚,帶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伸手指了指自己,問道:


    “那你在我身上看到了什麽?”


    其笑容深處暗藏凜冽殺意,倘若此人敢說出瞧見了光,顧昊定會毫不留情地將他送上西天。


    男子再度陷入沉默,這次沉默持續了許久。


    他將手中頭顱隨意往地上一擲:


    “即便是死人,短時間內那種光亦不會褪去,可你卻截然不同,我在你身上絲毫不見那光的蹤跡。”


    顧昊心中的殺機稍有緩和:“既如此,你便篤定我定非凡俗之人?”


    “直覺告訴我,我應該相信自己的判斷。” 男子迴答得幹脆利落,沒有絲毫猶豫。


    顧昊微微頷首,而後緩緩轉身,朝著武夫關的方向邁步前行。


    男子見狀,臉上頓時綻出欣喜的笑容,趕忙疾步追了上去。


    他身為聖體境,速度與顧昊相較不遑多讓。


    “公子今日決定,絕對堪稱此生最為英明的抉擇!”


    “但願如此吧。” 顧昊語氣平淡,波瀾不驚。


    “嗯,容我先自我介紹一番,我叫蘇庭序,乃南洲人士,公子呢?”


    “顧昊,不過是個閑散武夫罷了。不過你這名字,可不像武夫該有的名號。”


    “哈哈!我出身儒家,這名字是家裏老子給起的,文縐縐的。”


    “那你為什麽要長途跋涉,奔赴武夫關來做一名武夫?”


    “年少時離家,因與家中長輩理念相悖,遂棄文從武。不過這些年在武夫關也算過得順遂。”


    顧昊瞥了蘇庭序一眼,輕聲說道:“你在說謊。”


    蘇庭序下意識地摸了摸臉頰,略顯尷尬:


    “如此明顯嗎?唉,說實話確實有些難為情。


    並非我自願離鄉,實乃得罪了些許人物,被發配至此。不過我倒也心甘情願,而且在武夫關這等地方,我這般遭遇也算不得稀奇。”


    “發配?” 顧昊眉頭微微皺起,心中泛起一絲疑惑。


    “公子竟不知曉此事?” 蘇庭序以一種怪異的眼神看向顧昊,“除了北洲妖族的領地,諸多勢力都會將罪犯遣送至武夫關,充作首批先鋒軍。


    若非如此,武夫關怎可堅悠悠數萬年歲月?


    武夫關會依每人罪名輕重予以判定,而後憑功勳抵消罪責,我們這類人,他們稱之為負罪者。”


    “負罪者?” 顧昊輕輕搖了搖頭,前世身為執法者的經曆,讓他對此類事情格外敏銳,一聽便洞悉其中暗藏的貓膩,話語間帶著一絲嘲諷之意:“執法者兼任定罪者,此中意味不就是誰的拳頭硬誰說了算?欲除之而後快者,定以重罪論處,自身便可撇清幹係,既解決了自家麻煩,又助力武夫關守住城垣,當真是一舉三得。”


    蘇庭序臉上的笑容瞬間消散,神色變得凝重起來:


    “公子聰慧過人,一針見血。


    實則諸多身負重罪之人難以存活,似我這般境遇者,實屬少數。


    甚至不少勢力會用負罪者來抵充每年應供給武夫關的資源。


    然此等規矩已沿襲多年,近乎成為各勢力間不成文的約定。


    勢力借此節省資源,化解麻煩;負罪者亦不會歸咎於武夫關,反倒視作一次求生契機;而武夫關則收獲了源源不斷的兵源。”


    兩人這般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談著,顧昊對武夫關那錯綜複雜的勢力分布與盤根錯節的結構也愈發了解。


    在與蘇庭序的閑聊間,顧昊得知所謂武夫關實則是個統稱,猶如一國之內諸多城市。


    武夫關規模宏大,橫貫西南,單是那高牆長城的長度便達數十萬公裏。


    雖說此長度聽來頗為驚人,然自武夫關建立至今,已近十萬年之久。歲月悠悠,數十萬公裏的累積也不足為奇。


    長城呈直線延展,曆經歲月變遷,諸多勢力自然滋生,又有外部勢力介入幹預,不久便將武夫關分割成一塊塊領地,形成類似分封製的格局。


    墨嶺關與黑血關共計五萬多公裏的城牆,皆為艾氏家族的領地範圍,由艾氏家族肩負防禦之責。


    然而,隨著與蘇庭序的交談漸深,顧昊愈發覺得如今的武夫關透著一股荒謬之感。


    這前線戰場,居然像個日暮途窮的皇朝,四處彌漫著腐朽衰敗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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