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茗琅和陸婕妤是前後腳到的。


    “嬪妾給皇上、皇後娘娘請安,皇上、皇後娘娘萬福金安。”


    陸婕妤今日畫著淺淺的妝容,搭配上沒有血色的嘴唇,端的是楚楚可憐。


    皇後忙道:“你才小產,快起來坐下。”


    “是呀,陸婕妤快坐下吧,你看蘇禦女都坐著呢。”


    有人陰陽怪氣。


    蘇茗琅抬了抬眼皮:“娘娘說的很是,你都坐著呢,我自然也坐著。”


    那人手帕按按嘴角:“人家的孩子終究是因為你沒的,謀害皇嗣可是大罪,你本就不該坐。”


    “皇上都沒給嬪妾定罪,娘娘倒先給嬪妾定罪了,看來娘娘的本事比陛下都大。”


    蘇茗琅毫不客氣懟迴去。


    氣得那人拍桌。


    蕭珩不耐的瞥過去一眼:“江氏退下。”


    這女子真是一如既往的聒噪。


    倒是這個蘇茗琅……和調查出來的似乎有些出入,牙尖嘴利的很,像個亮爪子的小獸。


    江氏咬著唇瓣。


    心不甘情不願的退了出去。


    皇後終於開口點了主題:“今日把大家都叫來,主要是為了陸婕妤小產的事,她是麝香吸入太多滑的胎,太醫從蘇禦女送到未央宮的珊瑚擺件上檢出大量麝香。”


    陸婕妤是上個月過的生辰,蘇茗琅送的那珊瑚擺件,當時可是豔羨眾人,陸婕妤自己也很喜歡,所以當時就叫擺到內室了。


    說著話就有人把珊瑚擺件抬了上來。


    一屋子鶯鶯燕燕頓時變了臉。


    “大家不必怕,太醫已經處理過了。”


    皇後安撫眾人後看向蘇茗琅:“蘇禦女,你可有什麽要說的?”


    蘇茗琅起身。


    她緩緩走到珊瑚擺件前,伸手直接撫上去:“當時送這珊瑚擺件時,它顏色鮮豔如血,如今卻有些發暗,像是蒙了一層塵土一般。


    我所料不差的話,這珊瑚擺件是被泡了麝香,並且是近些時日才泡的。太醫,我說的對嗎?”


    對峙自然有太醫。


    太醫忙道:“禦女說的對,這珊瑚擺件的麝香所泡應當不超過二十天。”


    鶯鶯燕燕們都呆了。


    難不成真不是蘇茗琅?


    陸婕妤忽然開口:“泡珊瑚擺件的人已經找到了,此人是本宮殿內二等宮女,她已經招了,說是受了你的指使。”


    說道這裏,她悲戚哭泣:“本宮若有什麽得罪你的地方,你衝著本宮來就是了,本宮的孩子何其無辜!”


    蘇茗琅頓時又成了眾矢之的。


    蕭珩從頭到尾端坐,他不插話,好像局外人一樣看著她和陸婕妤互相啃咬。


    “那就把那個宮女叫來,嬪妾有話問她。”


    蘇茗琅很淡定。


    皇後擺擺手,那宮女不多時就被帶了來,已經是上過刑的,整個人就剩下一口氣兒,渾身上下連塊好肉都沒有。


    趴在地上嘴裏嗬嗬直喘氣。


    “你說是聽了我的吩咐,那你就細細的講講,我是怎麽在何時何地如何吩咐的你,可有什麽信物。”


    蘇茗琅居高臨下問道。


    她麵無表情,冷硬的如一尊雕像。


    有人忍不住嘀咕道:“蘇禦女可真大膽狠心,這宮女都快沒氣了,她連眼皮也不眨一下。”


    蘇茗琅懶得搭理。


    她隻是一錯不錯的盯著那宮女。


    宮女喘了喘氣,這才道:“是……奴婢是,是和,朝露殿的……翡翠找的,奴婢,她給了奴婢……好多金子,金子都被,被奴婢寄迴老家了。”


    “帶翡翠。”


    蘇茗琅自己直接發話。


    不多時,翡翠也被太監帶來了,她好似早就準備好了,進來二話不說就跪下了。


    “這宮女確實是聽奴婢吩咐的,奴婢認罪。”


    “你倒是認罪認的快。”


    蘇茗琅終於笑了:“即便是定了我的罪,我也死不了,你能不能活可是兩說。”


    那宮女眼神閃爍一下後抬頭:“禦女,奴婢勸過您的,謀害皇嗣是大罪萬萬使不得,可您不聽,時至今日,奴婢不能再助紂為虐了。”


    “好。”


    蘇茗琅轉身:“說來也巧,前幾日嬪妾覺著這宮女似有心事,便叫個太監跟蹤了她,她居然迴家交代了後事,還給了家裏大筆銀錢,她家人第二日就搬到了新宅子裏。”


    “沒兩日,那宅子就失火了,她一家子都死在了那場大火裏。”


    宮女身子一哆嗦,不可置信的抬頭。


    她張開嘴,卻什麽聲音都發不出,條件反射看向蕭珩。


    “真是要替我赴死,也該在一個月前交代。還有,嬪妾從她的住處搜出了一對金鐲子,那鐲子,正是陸婕妤賞給自己丫鬟的。”


    “你放肆!”


    陸婕妤蹦起來:“你敢誣陷本宮?!”


    蘇茗琅直接拿出那對鐲子。


    “這鐲子,娘娘總該認識吧?”


    立刻有人興奮道:“是呢是呢,這正是陸婕妤賞給自己丫鬟的,就是在她生辰宴時賞的,大家都瞧見了呢。”


    陸婕妤一屁股坐迴去。


    她的丫鬟驚慌失措跪到地上:“陛下,皇後娘娘,這鐲子奴婢前幾日丟了,這件事真跟奴婢沒關係呀!”


    但誰信呢。


    你說丟就丟了,這也太巧了吧。


    這還不算完。


    蘇茗琅又拿出陸婕妤的脈案:“從一個多月前開始,陸婕妤已經開始吃固胎藥,且都是下了大藥量的。”


    陸婕妤臉色更白了。


    “呀,怎麽瞧著,倒像是陸婕妤自己弄掉孩子誣陷蘇禦女的?可這為什麽呀?”


    有人嘀咕。


    另外有人道:“還能因為什麽,反正孩子保不住,索性不如找個人誣陷,蘇家和陸家都掌著兵權,陸婕妤自然看蘇禦女不順眼咯!”


    “嬪妾冤枉啊!”


    陸婕妤坐不住了,她起身哭著跪到地上,恨不得上去抱住蕭珩的腿:“皇上,嬪妾是吃了固胎藥,可太醫說了孩子是會保住的呀!”


    看到這一幕。


    蘇茗琅終於扔出殺手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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