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和裴寂兩人麵麵相覷,被李長安那一聲聲淩厲的質問震得有些發愣,一時間腦海裏竟是一片空白,仿佛所有思緒都被抽離而去。


    尤其是李世民,他瞪大了眼睛,心中竟不自覺地產生了一絲疑慮:難道真如李長安所言,這一切都是我指使李泰去做的嗎?這種想法一旦冒出來,就像野草一般在他心底瘋狂生長,讓他無法忽視。


    而一旁的裴寂,則用一種哀怨且略帶責備的目光凝視著李世民。


    那眼神中似乎包含了千言萬語,直看得李世民心裏一陣陣地發毛。


    隻見裴寂嘴唇微顫,緩緩開口說道:“陛下啊……老臣……老臣認為趙王殿下所說之話不無道理……”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那充滿幽怨的目光再次投向李世民,顯然是希望李世民能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


    然而,此時的李世民也是滿心狐疑,哪裏還有心思去安撫裴寂。


    他猛地一甩袖子,氣急敗壞地吼道:“別問朕!朕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麽迴事!聽他這麽一說,連朕自己都開始懷疑是不是朕在背後指使的了。”


    話音剛落,李世民便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般,他眉頭緊鎖,喃喃自語道:“莫非……莫非真是朕指使的不成?難不成朕在昏睡之時竟然還會夢遊,做出如此荒唐之事?”


    想到這裏,李世民不禁打了個寒顫,額頭上也冒出了一層細汗。


    絕不可能!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你這個混賬東西,李長安!你竟然敢再次汙蔑朕!”李世民怒不可遏地吼道,他那漲紅的臉龐仿佛能噴出火來。


    “哼!你打了青雀,我自然就要給你點顏色瞧瞧,這有何不公平之處?放馬過來吧!咱們相互較量一番,看看到底是誰先認慫!”李長安毫不退縮,瞪大雙眼迴擊著李世民。


    李世民死死地盯著眼前的李長安,又轉頭望了望一旁一臉委屈的李泰,心中不禁暗暗歎息。隨後,他稍稍壓低了聲音,湊到李長安耳邊說道:


    “哎呀!你們倆這次可真是捅出大婁子啦!近日朝廷之中流言四起,都說朕有意打壓那些跟隨先帝的武德舊臣。雖說此事不假,但用火藥去轟炸裴寂,實在是太過分了些!如此一來,豈不是坐實了朕沒有容人之量的傳聞麽?這般下去,文武百官必然會與朕心生嫌隙、離心離德啊!倘若百官不再與朕齊心協力,朕又該如何實現打造大唐盛世的宏偉藍圖呢?”


    聽到這裏,李長安也是將聲音壓得極低,憤憤不平地迴應道:“這我才懶得管呢!誰叫你下手那麽狠,把我的大哥還有青雀打得不成人形,幾乎都看不出原本的模樣了!”


    隻見李世民滿臉怒氣,瞪大雙眼,額頭青筋暴起,他抬起右手,手掌緊握成拳,仿佛要將全身的力氣都匯聚到這一拳之上。


    緊接著,他小聲說道:“朕特麽抽死你,能不能以大局為重!如此不知輕重緩急,簡直胡鬧至極!這樣吧,隻要你肯幫朕自證清白,以往那些你坑害朕的事情,朕便一概不再追究!所有過往皆可一筆勾銷!從今往後,朕也絕不會再找你的麻煩!”


    李長安聽後,先是微微一怔,隨即撇了撇嘴,臉上露出不情願的神色,但還是嘟囔著迴道:“那好吧,不過這件事情結束之後,你可得陪我去演武場好好練練!”說完,還不忘努了努嘴,表示自己心中仍有不滿。


    李世民略作思考,眉頭緊皺,似乎內心正在做激烈的鬥爭。最終,他咬了咬牙,下定決心般地應道:“額……好!朕答應你便是!”


    話音未落,李世民突然身形一閃,如疾風驟雨般衝向李長安。


    他飛起一腳,直踢向李長安的腹部,同時揮出右掌,狠狠地朝著李長安的臉頰扇去。


    隻聽得“砰”的一聲悶響,李長安被這突如其來的攻擊打得連連後退,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


    然而,李世民並未就此罷休,他乘勝追擊,拳腳相加,對李長安展開了一輪狂風暴雨般的毒打。


    一時間,院子裏隻聽見拳風唿嘯、腳影翻飛以及李長安的慘唿聲。


    待李世民停下攻勢時,已是氣喘籲籲。他雙手叉腰,怒視著蜷縮在地上的李長安,厲聲質問道:“說!究竟是誰指使你去炸裴老大人的?若再不如實招來,休怪朕無情,定當砍下你的腦袋!”


    李長安強忍著身上的劇痛,緩緩抬起頭來。


    他的嘴角掛著一絲血跡,麵容顯得十分狼狽。


    但就在與李世民對視的瞬間,他卻恰到好處地低下頭去,用帶著哭腔的聲音說道:“對不起,陛下,都是我的錯!是我下賤,不該胡亂攀扯,更不該給二伯潑髒水!我真是個王八侄子啊!”


    !!!


    就在剛剛,陛下方才與那李長安究竟說了些什麽呢?怎會如此輕易地就讓李長安俯首認罪了?難道說,他們之間已然達成了某種不為人知、見不得光的私下交易嗎?哎呀呀,罷了罷了!不管怎樣,這二人畢竟皆為皇子之尊,我等又何必去自討苦吃,無端端地再去開罪於他們呢!想到此處,望著眼前這兩人的模樣,裴寂不禁眉頭微皺,一時間竟深深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好啦!好啦!陛下您息怒,依老臣之見呐,想來魏王殿下和趙王殿下應當並非有意為之,所以嘛……老臣便就此不再追究此事,選擇寬恕他們了!”裴寂趕忙開口勸道。


    然而,李世民卻是一臉嚴肅地板著臉,斬釘截鐵地迴應道:“絕對不行!正所謂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今日他們竟敢如此戲弄、冒犯裴老大人,朕定要讓他們也嚐嚐同樣的苦頭!”說罷,隻見他大手一揮,高聲喝道:“來人啊!速速將火藥給朕呈上來!”


    伴隨著李世民的這聲號令,刹那間,隻聽得一陣整齊而沉重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傳來。


    緊接著,四名身強力壯的士兵如疾風般迅速奔至殿前,合力扛著一個碩大無比、令人望而生畏的巨型火藥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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