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平安的安排本沒什麽問題,但是突如其來的戒嚴卻是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程叔,前方走不通了,戒嚴了,說是出現什麽痘疹,還想把我抓起來,好在我跑的快。”


    打探消息的鼻涕蟲氣喘籲籲的迴到了北行的隊伍當中。


    “痘疹?那就是天花咯。”


    程義臉色一變,不止是因為天花的恐怖,而且出現了天花,到時候必然會封路,把疫情給控製住。


    “真是讓人頭疼,偏偏就在咱們前行的路上出現了天花。”


    程義有些犯愁,這一路上,千餘人的吃喝拉撒可不是個小數目,而且一旦封城,到時候就是有錢都買不到吃的。


    “程叔,接下來該怎麽辦?要不繞道吧。”


    瘦猴徐成才建議道,他們這千餘人雖然不怕天花,可怕就怕被官府給扣下來,到時候就是進退兩難的事情了。


    “向東繞道吧,瘦猴,你這人機靈,帶幾個人迴去報信吧,我們在揚州城那邊等你們。”


    程義很快就做出了決定,準備看看徐平安如何安排接下來的行程。


    瘦猴沒有猶豫,帶著幾個孩子帶上手槍就往迴趕。


    四月二十五。


    瘦猴他們雇了幾輛馬車趕迴了徐家莊園。


    “少爺,北邊爆發了天花,程教官讓我迴來看看您這邊有什麽指示?”


    瘦猴很罕見的麵帶凝重。


    “慌慌張張的,急什麽,天花有什麽好怕的,不行就繞道唄,等等,你是說天花?”


    一開始,徐平安還沒反應過來,畢竟徐家莊園這邊的人都接種過牛痘了,天花根本就不用懼怕,隻不過長江北邊出現天花的消息讓他想到了另一個可能。


    “我記得好像皇長孫朱雄英就是死在了五月初,現在已經四月二十五了,會不會這麽湊巧。”


    徐平安來迴踱步了起來,皇長孫馬上要出事,老朱恐怕要急眼了,萬一調查期間被盯上可就不妙了。


    “成才,你現在帶著人去找程義,讓他在附近的城中客棧住下來,避過這段時間再說,你們一行一千多個孩子實在是太紮眼了。


    進城的時候分批進行,原地等我消息。”


    徐平安也顧不上什麽了,當即就讓瘦猴去傳達他的命令,平日裏使使銀子也就罷了,進個城,運送點違禁品,守城士卒也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這個時候皇長孫朱雄英感染了天花肯定會倒黴一批人。


    至少天花爆發之地的官員們肯定是要牽連一批的。


    “是,少爺,我這就去跟程教官說。”


    瘦猴也看出了徐平安臉上的焦急之色,飯都顧不上吃就帶著人離開了。


    原地,道衍大師湊了上來。


    “小公子,你覺得皇長孫會死嗎?”


    道衍大師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這個我隻能說,曆史上記載著,皇長孫朱雄英病死在五月初,是不是因為感染了天花而死,這個我不確定,不過以這個時代的人對天花的了解,得了天花,怕是懸了。


    而且,現在還不能確定皇長孫是不是得了天花。”


    徐平安也不確定朱雄英到底是不是得了天花而死,不過根據曆史上的記載,隻有寥寥數筆而已,要是朱雄英得了天花,那貼身照顧的太子朱標能一點事情都沒有嗎?


    ...


    “特娘的,禦醫都死哪去了!”


    皇宮中,朱元璋化身咆哮帝,在一處宮殿外來迴踱步,他是很想去看看乖孫朱雄英,可都被太監們給攔住了,天花可不是鬧著玩的。


    “黃太醫,抓緊救治咱大孫,治不好你就隨大孫一起去吧。”


    不久後,眼看著太醫過來的朱元璋當即就是讓太醫進行救治,可太醫們麵對著天花也沒什麽太好的辦法,不過應對天花還是有不少辦法的。


    石灰粉、硫磺很快就在宮殿周圍撒了起來,太醫們小心翼翼的查看起朱雄英的症狀,身上起了皰疹,看起來實在是有些嚇人。


    “把泡挑破吧。”


    黃太醫吩咐著宮女們開始治療,身上冷汗連連,誰都知道老朱的脾性,這要是皇長孫活下來倒還好,要是活不下去來,那他們恐怕也是死路一條。


    “對了,徐平安那小子呢?讓他抓緊來救治咱大孫。”


    朱元璋急切間腦海中頓時冒出了一個人影來,他剛說完,一旁的太監就急匆匆的離開了,此時在場的所有人都冷汗連連。


    皇長孫出了這樣的事情,誰能不怕。


    正說著,馬皇後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重八,雄英怎麽樣了。”


    一臉急切的馬皇後此時也顧不上什麽禮儀了,臉上滿是擔憂。


    “妹子別急,太醫們正在救治呢。”


    朱元璋歎了口氣,嘴上說著不急,心裏比誰都要著急,可如今他的大孫得了天花,他沒法冒險靠前。


    “我要去看看我的大孫。”


    馬皇後朝著房間內趕去,下一刻就被朱元璋給拉住了。


    “妹子,你就別添亂了,雄英得的是痘疹。”


    朱元璋緊緊的拉住馬皇後,不讓她上前。


    著急的朱元璋麵色鐵青,屋內大孫高燒不退,昏迷不醒,而出去找徐平安的人這麽長時間了還沒迴來,簡直是要了他的老命。


    “徐平安還沒來嗎?”


    眼看著太醫們沒有什麽好辦法,他隻能是寄托徐平安了。


    上午出發的太監們一直到了深夜才把徐平安給帶到皇宮裏,即便徐平安早有準備,心裏也是吃驚的很。


    一路快馬揚鞭,路麵顛簸的他隔夜飯都差點吐了出來。


    深夜,皇宮依舊燈火通明,朱元璋、朱標、馬皇後著急的等待著。


    “平安呐,抓緊救救咱大孫,咱知道你鬼點子多,這痘疹肯定不在話下對不對。”


    徐平安一到,朱元璋當即就一把抓過徐平安的胳膊,很難想象這是洪武大帝朱元璋。


    “皇爺,天花是惡疾,而且傳染性很強,這東西分重症跟輕症,這東西感染過一次以後就不會感染第二次,所以我現在需要一些感染過天花的人來協助我。


    不過先說好,小子盡力救治皇長孫,若是真的無力迴天,您可不能拉我給皇長孫陪葬。”


    徐平安是真的怕了,真不明白,朱元璋怎麽什麽事都能想到自己。


    “你是在威脅咱?”


    朱元璋臉色當即就陰沉了下來,儼然是動了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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