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吳老二要再上一盤牛肉,店小二迴答道:“好呢,您稍等。”


    這時吳老二看見小二托盤中正好有一盤,就說:“就這一盤,端進來。”


    店小二向吳老二解釋:“這盤是那位客官點了的,您稍等,很快就來。”,說完店小二朝糜威那邊看了看。


    吳老二也眯著眼睛看了一眼糜威,隻是一個穿著得體的年輕人獨自一人,於是不由分說對店小二說:“先給我們,你再下去切一盤。”


    店小二看看吳老二,顯然已經喝了不少了,作為酒樓夥計,見過太多喝醉酒以後天王老子都不認識的人。


    他看看糜威,又看看吳老二:“這不好吧,那麽爺先點的。”,聲音讓糜威也聽得見,其實也就是試探兩個人的態度,最好你們商量好給誰,我無所謂。


    “老子就要這盤,少踏馬廢話!”吳老二本來平時就橫行霸道慣了,再加上喝了不少酒,更是囂張。


    說完伸手就去端牛肉,剛剛把手摸到盤子,隻聽得背後一個聲音:“還講不講先來後到了,聽花樓就是這樣做生意的,誰說話聲音大就給誰?”


    糜威本來不想惹事,一盤牛肉讓了也無所謂,隻是覺得這人實在粗鄙不堪,讓人厭惡。


    如果吳老二客氣的找他商量,他肯定也會讓出來。


    見吳老二張口就罵店小二,他聽了也覺得刺耳,有點罵了自己的感覺,於是才表示出了不滿。


    吳老二手一停,迴頭看看糜威,再次確認對方隻有一個人。


    你也不打聽打聽,在城北碼頭,我吳老二打個噴嚏,整個碼頭都要著涼。


    今天要是在這裏丟了麵子,讓裏麵的貴人覺得我沒實力很慫,那以後在江湖上就不好混了。


    吳老二打了個酒嗝,對糜威罵到:“老子今天要定了這盤牛肉,你踏馬最好老實點,也不打聽打聽我是誰?”


    糜威的火氣一下子也上來了,這是什麽世道,在官場被壓製,迴到家聽老婆嘮叨,朋友們也切割不來往,去赴宴也被罵出來,到酒樓吃頓飯還要被這粗鄙醉漢欺負。


    “給我端過來!”糜威對店小二喝道。


    店小二有氣無力地答應:“好呢。”卻沒有挪動腳步,他在看吳老二的反應。


    吳老二勃然大怒:“你踏馬找死。”


    衝過去就去揪糜威的衣領,按照大多數時候的經驗,很多人在被揪衣領後就慫了。


    糜威自小就被教習弓馬,也是有真功夫的,隻見他一把扣住吳老二的手腕,反手向外一推,吳老二喝醉了酒下盤不穩,被糜威一推倒退幾步無法站穩,一屁股坐在地上。


    這一下鬧出的動靜就驚動了雅間裏的人,坐在離門最近的一個精瘦漢子立即搶出門去,剛好看見糜威推倒吳老二。


    這人見吳老二吃虧,也不問話,操起身邊桌上的茶壺就向糜威後腦拍去,動作一氣嗬成,就是個街頭鬥毆的老手。


    糜威雖然熟悉騎射,但街頭鬥毆沒什麽經驗,對來自身後的襲擊毫無準備,後腦被茶壺重重一擊,整個人都懵了。


    吳老二見自己兄弟偷襲得手,豪氣就上來了,嘴裏罵道:“我...你老娘!”,揮拳就往糜威臉上招唿。


    糜威來不及躲閃,臉上著實挨了一記重拳,下盤也穩不住,踉踉蹌蹌起來。吳老二是打慣了順風架的,見糜威處於下風,操起一個陶罐就要給糜威開瓢。


    “住手。”吳老二旁邊一個略有沙啞的聲音喝到,同時一個擒拿手就把吳老二揮著瓦罐的手鎖住。


    “別把事情鬧大了,這人看著也不是普通老百姓。”


    “我管他是誰,今天非把他打服叫爺爺不可。”吳老二氣血上湧,江湖二杆子的本性全暴露出來。


    那人也不說話,手微微用力,吳老二吃痛鬆開了瓦罐,咣當一聲掉在地板上摔成幾大塊。


    “如此魯莽,你要壞了我家老爺的大事!”那人低聲嗬斥,兩隻眼睛目露兇光,盯得吳老二打了一個寒戰。


    這時聽花樓的掌櫃也聞訊趕來,看見店裏砸得亂七八糟,地上還躺了一個人。


    再走近一看躺著的人:“老天爺,這不是糜公子嗎?”


    吳老二一聽掌櫃的喊“糜公子”,腦袋裏“嗡”的一聲,今天闖大禍了。


    成都還有幾個姓糜的啊,這是皇親國戚!


    吳老二轉頭一看,和他一起吃飯的人已經走了個精光,就剩他和砸糜威的小弟沒走。


    掌櫃的辦事很老道,涉及外戚,不可能私了了,首先就是要把聽花樓摘幹淨。


    於是對護院頭目使了個眼色,那頭目會意,立刻把吳老二和他小弟看得死死的,隨後派人騎馬去縣衙報官。


    不一會兒成都縣衙就來了十幾名捕快,領頭的縣尉認識吳老二,皺著眉頭罵道:“你踏馬盡給我們找麻煩,走一趟吧。”


    不由分說,把吳老二、糜威、掌櫃以及端菜上樓的小二一起帶迴縣衙。


    人犯帶迴縣衙,吳老二反而不慌了,成都縣衙上到縣令張成,下到一個捕快,都是收過他的錢的。


    在牢房等候提審的時候,吳老二還嚷著口渴要喝茶,不喝就破口大罵,牢頭實在沒法,隻好給他泡了茶,還把自己的坐墊給他在牢房裏坐。


    這邊縣尉知道受傷的是糜威,帶迴去就安排在縣衙自己辦公的地方讓兩個捕快好生伺候,自己趕忙去找縣令。


    縣令張成,荊州襄陽人,跟隨諸葛亮入蜀,諸葛亮拜相後被任命為相府主簿,後來被楊儀推薦外放當了成都縣令,也是個鐵杆荊州派。


    張成聽說這打架的雙方一邊是吳老二,另一邊是糜威,心裏盤算了一番。雖然有點麻煩,但作為官場老油條,他迅速有了主意,立即叫縣尉先去把吳老二提到後堂來。


    縣尉立即叫人去牢房提人,一會兒功夫,吳老二被兩個衙役鎖拿到縣衙後堂。


    吳老二一看見張成,連忙請安道:“張老爺,又給您添麻煩了。”


    張成厲聲喝道:“不要嬉皮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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