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手中人的極度恐慌,趙靖忠瞥向樓梯口,臉上綻開一絲笑意:“不隻是幾十萬讀書人願意為你赴死,並且,還有頂級高手不顧明朝法律,也要救你出去!”


    “隻要把他放下,你們還能活命!”


    一個穿著黑袍的身影顯現,駝背躬身,周身彌漫著強烈的高手氣息。


    “藏著掖著的家夥!”


    趙靖忠一掌將手中人打暈,冷哼一聲:“投降,你們還能活!”


    趙靖忠全程看在眼裏,清楚地知道這些讀書人中有不少人懂武藝。朱家、程家、那些自稱為聖人世家的家族,果然都有些能耐!


    就像這個黑袍人,他的武功之高,在江湖中堪稱一流!然而,江湖人士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而此人卻甘願成為世家的狗腿子,為程仲文保駕護航。隻是可惜,“俠以武亂禁”這五個字早已從國家曆史上被抹去了。


    背後十位東廠的負責人舉起了永狩神弩,麵無表情地看著黑袍人。


    “這東西並非無解!”


    黑袍人眼中閃爍著渾濁的光芒,身形如同大鵬展翅,直撲向其中一位負責人頸部。


    趙靖忠武功也不差,黑袍人並無十足把握取勝;再說,要是把人質殺了,這次冒險就白費了!


    “放箭!”


    十支永獵神箭瞬間射出!


    親身體驗到這種恐怖的黑袍人全身寒毛豎起,急忙用雙臂交叉保護住要害。


    轟!


    血肉橫飛!


    黑袍人倒在地上,沒死,但重傷,雙臂碎成了渣渣,這輩子再也沒有恢複武功的可能。


    “蠢貨!”


    趙靖忠冷嘲一聲,轉身走下樓,命令道:“帶走!”


    ……


    臨街的茶館裏,錢謙益、溫體仁、周廷儒親眼目睹數十萬文人被屠殺殆盡,震驚不已,無法自製。


    這是一種跨時代級別的震撼!神器之名在京師流傳已久,但現在人們才真正見識到了它的威力!


    “玉繩,身為官員,應以國家和人民為重,不能再幹那些投機取巧的事了!”


    看著連手中的茶杯都拿不穩的周廷儒,溫體仁給出了最懇切的建議。剛才的那一幕,足以顛覆所有的陰謀詭計!


    “就算東林黨、浙楚齊四大黨派再次崛起,在這樣的神器麵前,估計一輪攻擊都挺不過去。魁首,輸得並不冤枉!”


    此時,錢謙益徹底放棄了重建東林黨的念頭,因為生命實在是太脆弱了!


    “不對,我們還有機會!”


    周廷儒雙眼赤紅,手指窗外顫抖著說:“程家、朱家這兩大家族還在,如果能請出夫子指責何宗彥膽大妄為、指責內閣屍位素餐、指責陛下無視百姓,集合天下讀書人共同討伐朝廷,大事可成!”


    “玉繩,一旦失敗,你就將死無葬身之地!”


    溫體仁嚇傻了!老朋友一門心思隻想搞大事,該如何應對?


    “玉繩,冷靜冷靜,士人地位雖降低,但這並不妨礙我們,何必拚命呢?”


    錢謙益愣住了!老朋友何時有了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勇氣?


    “哈哈,大丈夫活著的時候不能吃到九鼎之肉,死了也該被烹煮於九鼎之中!”


    周廷儒陷入了瘋狂的狀態,那種狂放不羈的氣息甚至使得茶館內的擺設都在顫抖。


    “少詹事好魄力!如果不是您是個叛賊,本指揮使定會在您入閣拜相之際,竭力推薦您!”


    樓梯口,劉僑的身影出現,聽到周廷儒豪情壯誌的話語,不禁熱血沸騰,同時也萬分敬佩!


    如此胸懷壯誌、豪情滿懷的人,竟然隻是位四品官員,真是太遺憾了!


    “劉僑!”


    溫體仁突然轉身,看到那猩紅色的鬥篷披風以及身後十個英俊瀟灑的飛魚服官員,內心無比淒涼。


    “劉指揮使!”


    錢謙益的身體僵硬了一下,脖子像是機械般轉過去,看著熟悉的臉龐,擠出了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正是本指揮使!”


    對於兩位正三品大員的表現,劉僑感到非常滿意。雖然還未達到錦衣衛鼎盛時期,官員們見到他們紛紛摔倒的地步,但也已經相當不錯了。


    砰通!


    就在劉僑思索之際,周廷儒那狂放的氣勢崩潰了,癱倒在地,跟以前那個傲視天下的少詹事判若兩人。


    “少詹事要穩住,別在‘立聖’之前倒下,本指揮使承受不起這個責任!”


    劉僑上前扶起周廷儒,幫他拂去白袍上的灰塵,笑著說:“陛下對少詹事的理想深有感觸,所以請您進宮一敘。別緊張,您寄予厚望的朱家夫子,此刻正在宮內做客,與陛下交談甚歡。”


    聽了這話,周廷儒仿佛被人抽走了脊梁骨,身體虛弱得不像正常人,冷汗直冒,一會兒工夫,就像剛從水裏撈出來一樣。


    錦衣衛,真是可怕!他們的每一個舉動似乎都在錦衣衛的監控之中!


    “指揮使大人……”


    溫體仁不忍心看到老友如此狼狽,想替他開口求個情。


    “哦,對了!”


    劉僑拍了拍腦門,懊惱地轉過身來:“瞧,我怎麽把兩位禮部侍郎給忘了!聽說溫侍郎和錢侍郎都是出類拔萃的人才,所以陛下特意派我邀請二位進宮一敘。希望兩位侍郎不要推辭,以滿足陛下的愛才之心。”


    說話間,這位指揮使大人全身散發著無盡的寒意,讓周圍的人都仿佛置身於冰冷的深淵之中。


    “指揮使大人,能否允許下官修書一封?”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錢謙益反而冷靜下來,欠身行了個禮:“下官深知明哲保身的道理,萬望指揮使大人能夠成全!”


    “請問錢侍郎要修書給哪位大人?”


    “當今首輔大人。”


    “如果是首輔大人,那麽錢侍郎就不需要浪費筆墨了!”


    劉僑搖搖頭,從懷裏掏出一封信,遞給錢謙益,並帶著笑容說:“這是首輔大人的信,您可得好好看看呐!”


    錢謙益心頭一緊。


    他迅速拆開信件,隻見四個字躍然紙上——“恩斷義絕”!


    宛如晴空霹靂般震撼!


    錢謙益身形一晃。


    “錢侍郎小心哪!”


    指揮使趕忙上前扶住錢謙益,微笑著說:“如果錢侍郎沒什麽意見的話,那就請進宮吧。”


    此時,十名錦衣衛的百戶衝進來,兩人一組分別攙扶住錢謙益、溫體仁和周廷儒三人,既是在保護他們,又似在監視。


    茶樓之下,


    一輛輛馬車已經備好,三位大臣被小心翼翼地“護送”上車,向著皇宮馳騁而去。


    正對麵的酒樓下,


    程仲文和那身披黑袍之人待遇可就差多了,他們如同死狗一般被人扔進馬車,腦袋撞到了車廂邊緣,這一路上顛簸不斷,不知會不會把他們磕成癡傻之人。


    “趙廠督,行動順利嗎?”


    指揮使見到趙靖忠,笑盈盈地上前打招唿。


    “雖然有點小意外,不過總體還是沒問題的。”


    趙靖忠擦了擦手,在陽光下查看一番,厭惡地說:“這程家人,真是有點髒。”


    劉僑聽聞此言,一臉無語……


    湖心亭內,


    文人界的代表們齊聚一堂。


    權力的象征:內閣三巨頭;


    聲譽的象征:世家夫子;


    新秀的代表:茶館三好友。


    葉向高擔任首輔、方從哲任次輔、劉一g擔任大學士,穩坐首席,沉靜如山;


    珠德明夫子、程仲文少夫、朱雲聖少夫位列其次,內心忐忑;


    錢謙益任侍郎、溫體仁任侍郎、周廷儒任少詹事,排在最後,惶恐不安。


    九位人物都清楚,即將發生的事情將改變文人格局。


    有的反抗,


    但也知道無力抵抗;


    有的順從,


    但表麵上仍然顯得恭順。


    珠德明夫子心裏已有打算,一旦能平安返迴徽州,便要效仿秦漢時期的世家大族,隱居百年,曆經風雨後再振興理學;


    錢謙益則打定了主意,隻要上麵追問士林風波一事,他就堅決否認自己參與其中,即使因此受到周廷儒的牽連,隻要不死,其他一切都還能重新開始;


    與此同時,錢謙益心中還抱有一絲期望,悄悄看向那位眼觀鼻鼻觀心的首輔大人。


    多年的師生情誼,怎能僅憑四個字就宣告斷裂?


    萬一真遇到生死關頭,展現出淒慘可憐的樣子,老師總不至於見死不救吧。


    溫體仁抬頭望著寶頂,細細迴憶起幾十年的人生,各種滋味皆嚐遍,除了未能入閣拜相之外,再無其他遺憾;


    周廷儒已然放棄思考,呆滯地坐在凳子上,靜靜地等待死亡的到來。


    “為何何閣老沒在這裏?”


    朱由校泛舟湖上,目光掠過亭中的幾人,卻沒有看到最想見的那個人,不禁皺眉問道。


    “稟告陛下,京城動蕩平息後,何閣老選擇了離開京城,再度南下。”


    身為錦衣衛真正的指揮使,劉僑了解閣老的動向,低頭迴答道:“並且,何閣老直接從錦衣衛和東廠中抽調走了五千人!”


    “何閣老能否給出原因?”


    朱由校不滿地瞪了劉僑一眼,冷冷地道:“另外,錦衣衛和東廠的人員調動,為何未曾向朕稟報?”


    “微臣有罪!”


    指揮使大人毫不猶豫地撲通一聲跪在船板上,痛哭流涕:“陛下,何閣老以死相逼,微臣念及其年事已高,對於他的任何請求都不敢不盡心竭力相助!”


    劉僑感到很不舒服,甚至有些香菇藍瘦(難受)!


    人在江湖,愣頭青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


    作為努力振興國朝威風的錦衣衛指揮使,劉僑在朝廷裏幾乎可以橫行霸道,算是最橫的角色了;


    然而,將近七十歲高齡,依然活躍在國朝一線,擔任內閣大學士的何宗彥卻表現出一副不要命的模樣,無論是生命還是身後名,全都置之度外,他是真正不要命的那個!


    兩者相較之下,指揮使大人對何大學士的所有要求都非常真心實意地服從!


    五千人!


    東廠給一點!


    錦衣衛給一點!


    湊起來很容易,不必非要弄得那麽僵持!


    “究竟什麽原因?”


    朱由校歎了口氣,沒有為難指揮使大人,重迴主題。


    “何閣老臨別時曾言,要為陛下清除改革前的最大障礙!”


    指揮使大人繼續低頭,他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情。


    “什麽?”


    朱由校瞬間爆發出威壓,雙眼瞪得圓滾滾:“這麽說來,那五千人,都是懷揣著‘永狩’和‘永獵’的!”


    “微臣有罪!”


    “追!給朕追迴來!”


    朱由校一腳把劉僑踢進了湖水中,滿臉殺氣地說:“追不迴來,朕就要滅你九族!”


    “微臣遵命!”


    劉僑不敢在水裏亂動,隻能運用內力讓身體浮起,隨著湖水波浪飄到岸邊。


    皇帝的怒火,驚動了湖心亭內的一行人!


    究竟是何事,能讓陛下憤怒至斯?


    眾人心中都不禁升起強烈的好奇心。


    但他們既不敢問,也不敢說。


    “臣等參見陛下!”


    朱由校走進湖心亭,九人連忙行禮。


    “免禮!”


    “京城的事已經結束,朕不想再多說什麽,凡是參與暴動者,一律處死,追查並夷滅三族!”


    “陛下……”


    珠德明不由得張口欲言,卻被立即打斷。


    “著令,剝奪程家、朱家的一切恩賜,三代內禁止參加科舉考試!”


    “著令,鑒於程家、朱家家族龐大且產業不多,允許其分家,凡這兩家主脈、分支立即離開祖地,分派到九邊十一鎮給予重要職務,十年內不得晉升,百年內不得重用,史官記入史冊,內閣擬定規章製度!”


    “著令,少詹事周廷儒,勾結山東人士,意圖謀反,株連九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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