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二次全軍覆沒後我被敵軍逼到了一處懸崖邊上。當時的我已經身負重傷,身體已然被貫穿數處,好在沒有傷及要害部位,還能勉強的維持自身意識。


    在情急之下我選擇墜崖。我記得那個懸崖在火星挺有名的。關於它的名字我不記得了,隻記得那是一處很深的峽穀,從上方望去底下漆黑一片。


    應該是在下墜的過程中我失去了意識。當再醒來時我躺在一間小屋裏的床上。屋子被布置的很是精致,其中擺放著許多藥草以及手工飾品。


    當時除了頭部我全身都被包紮著。見此情景我便知道自己得救了,起先我想挪動身體卻發現根本無法動彈,無奈隻能繼續躺著。


    幾個時辰後從屋外走進來一個深紫色的雌性。那也是我第一次見到鋼鐵紫霞,記憶中的它是深紫體色,麵部絕美,虎族偏鳳族式的命核與犄角說明它是混血種。


    它進來後見我醒了提醒我別亂動,小心傷口裂開。那時我對它輕輕點頭。它哪知道我那時就算想挪動身體也沒有那個能力,身體根本不聽使喚。


    它放下隨身的背簍,好像是第一次見到雄性一般走近後對我的身體從上到下檢查了個遍。同時我也在觀察它,在看到它那份天真的美後我放下了戒心。


    再接著它盯著我看了一會兒坐下磨藥。我問它這是哪裏,它迴答了我,但我現在不記得了,接著我問了她是誰叫什麽名字,它迴了我一句“鋼鐵紫霞”。


    隨後我鼓起勇氣問了下它我的身體還能恢複嗎。我記得她坐在椅子上邊磨藥邊用淡定中帶著些許雀躍的語氣迴答我:“你這身傷擱別的地方不好說,但對我而言那就是小意思,隻要你乖乖聽話我保證給你治好。”


    我感覺不到身體的知覺,但看了看包紮的傷口和它抹藥時的專注我便放心了一半。


    它詢問我的名字,我如實迴答了它,看得出它並不知道我是誰。


    接著它問我來自哪裏怎麽會受這麽重的傷,我也如實迴答了它,然後它不再說話隻專心磨藥。


    磨完藥後它將藥裝入藥罐中便又出門去了。我以為我說錯了什麽話,而且那裏還屬於戰區,萬一它要殺我以我那時的傷勢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於是我便用頸部的力量翻下了床,打算逃離。但用下顎拖動全身遠比想象的困難。我能感覺到傷口再次裂開,血液從身體裏不斷流出。


    就在我拖動身體到屋子門口思索著怎麽出去時正好撞見了鋼鐵紫霞,那時同它一同迴來的還有一個白色體膜的老者,在見我倒在地上傷口裂開時它們便急忙合力將我扛迴到床上治療。


    見此情景紫霞那時邊嗬斥我邊為我重新縫合傷口。一旁的老者是它的父親,當見到我的正臉後一臉震驚,直接行了見君禮。它與我們同族長行的禮是一樣的,右腿後移單膝跪地,橫足,左手下垂,右手抬起,將拳心置於胸前。隨後它低頭問安,見過族長。看那時的樣子顯然是把我錯認成鋼鐵王虎了。


    自我記事起父親從來披著虎袍,它將麵部置於帽下的陰影中,少有同族見過它的真容。能認得出鋼鐵王虎的長相以及做出如此正式的跪拜禮說明它是名老兵。而它將我與父親認錯也表明並非近臣。


    我示意它起身,在問過它的來曆後得知它原來是虎族裏某支軍團的一名小隊長。也是被迫墜崖後發現了這處地方,在確認可以生活後便在此定居。


    鋼鐵紫霞是它的親子,其母亡故,出於保護紫霞的初心便在穀中生活,不再與外界有所接觸。也因此紫霞所見到的雄性同類除了它的父親外我是第一個。這也解釋了它為何會那般細致的觀察我。


    了解過後我告訴了那老者我的出身並感謝於它。它表示無妨並讓我安心在穀中養傷,後麵就讓鋼鐵紫霞負責照料。


    紫霞在治療時便褪下我的體膜看過身體,開始想到這裏時在她麵前我便會有些羞澀。它性子其實溫婉,對我的照料很是仔細,在它的治療下我的身體逐漸的恢複,隻短短數月時間便可以輕微移動了。


    出到屋外我發現那峽穀之中真如月華所說一般別有洞天,很是美麗。它們在穀中布置了花田,藥田以及菜園,用石欄隔開。小屋周圍一帶也是穀中唯一一處陽光可以照射到的地方,


    因為還在康複期不能劇烈運動的緣故所以我那時一般會在花田中的一個大石台上打坐靜修。


    紫霞定時會來給我送餐,偶爾閑時也會來跟我聊天,後來聊的時間越來越長,它會坐在一旁問我很多關於當下外界的事情。除了軍事機密以外我幾乎與它無話不談,我將所知道的事情一件件的同它分享。


    我記得它父親幾次為紫霞來打擾我之事來向我請罪,我表示無妨,隻是它表現得有些在意。那時我也沒告訴它其實我是喜歡同紫霞相處的時間。


    那日我依舊在石台靜修,感覺身體已經恢複到可以正常行動的狀態了,便決定迴虎族。我先是同老者說了想法,沒曾想被紫霞偷偷聽到,它中途插進來要我留下。


    我自是不會同意它的。我記得那時它很傷心,對我嚎叫希望我能留在那裏跟它一起生活,並表白於我。聽到後的我沉默了,沒有言語。經過那段時間的相處我確實也對它有些動情,聽到它先表露出來我不免有些不知所措。


    結果是它被其父攔下,強行帶迴屋中關了禁閉。在紫霞關禁閉期間我與老者辭行迴虎族去了。離開前我再次向老者表達了感激之情希望老者與紫霞可以同我一起迴到虎族,我將為其安排最好的優待,結果被婉拒了。


    它說它隻想待在穀中生活,不想再參與到這世間的種種紛爭之中。沒有強求,我告知老者若遇麻煩可隨時到虎族來尋我並留給紫霞一張字條與一令牌煩勞它轉交。


    字條的內容大致是說如果它將來要出穀的話若有意可攜此令來虎族尋我,隻要出示那將令虎族境內關卡暢通無阻。考慮到那附近是獅族的地界,擔心它將來出穀時迷路我還附帶了一張自己畫的虎族與這峽穀的方位圖。


    離開後我按照老者指的路線出山穀後徑直迴到虎族。因我把將令給了紫霞,在行到虎族疆界時我因無法證明身份所以被守關的士兵攔下,那時我讓它們去族內通稟,自己則在關外的一處部落驛站等候。


    信息傳遞需要時間,大約幾日後父親攜大哥,二哥,四妹,五妹,小弟以及小妹還有軍中閑暇的部將們都來了。他們見我還活著都表現的很高興,我不得不承認父親那時演的是真好,其實它早已知道一切。


    在邊關外小妹見到我後直接撲了過來接著對我全身上下都檢查了一番,確定無礙後便哽咽的挽著我的胳膊,那一次確實是讓它擔心了。


    迴到虎族後族裏設了大宴為我慶祝。臨近結束時父親讓我第二日到議事堂匯報情況。記得在匯報的過程中我隱瞞了山穀及紫霞的事情,將獲救的過程簡單說是被一虎族老兵救下並在其住所療傷。


    在傷勢徹底痊愈前我被父親安排在家中療養。那時候家中雄性都有職務,大哥和二哥已經出任將職,長期在外征戰,小弟則在留在族裏負責內務,四妹自願也入了軍團,在軍隊的訓練營任職。是五妹與小妹留在家中照看著我。但在記憶中那時也就五妹定時會來看看我的情況,小妹則把瑣事都推給它五姐,還是天天跑出去閑玩,隻在進食時偶爾會迴來一起。


    在虎族家中我用到的藥物都是那時能找到最好的,在正確的調理下很快我便基本痊愈了。後麵我開始將往日學到的功法快速重修了幾遍後便請命立刻迴軍中再次任職,在我的軟磨硬泡之下父親最終是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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