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故事,就是眾所周知的了。


    周覃玟確實沒怎麽撒謊,他最大的罪就是隱瞞,安是舲把玩著匕首,耳歲泉站在旁邊不說話,三個人一時之間陷入沉默。


    煩躁從心頭起,安是舲不耐地將匕首甩在周覃玟前麵的地麵上,堅硬的地板被匕首嵌入,他目光灼灼死死地盯著周覃玟:“你敢說你不知道大祭司的所作所為?”


    安是舲問得很直接,這番話指向性太強了,周覃玟皺著眉頭,卻隻能說句:“不敢。”


    大祭司知道該如何扮演他不被看出破綻,他自然也知道對方究竟在做些什麽,甚至可以說他和大祭司本質上就是一個人。


    一胎雙胞,心意相通,一個在明,一個在暗。


    大祭司根本用不著關押他,因為這些就是他們約定俗成的,那會兒他在寢宮看見的交換不假,這裏麵唯獨沒有考慮到一點,周覃玟扮演大祭司的時候,也能相當自然。


    就因為這樣,安是舲才更惱,一個人分裂出來的兩個人將他耍得團團轉,這怎麽能不惱?


    青年站起來,走到男人跟前,一拳頭重重砸在男人臉上,對方的頭都砸歪了。


    安是舲勾起匕首,周覃玟下意識地格擋,安是舲卻隻是瞥了他一眼就走了。


    他們要去解決眼下唯一的問題,也是他們通關的關鍵,緩和人類和海族的關係。


    說來不免有幾分可笑,原本從不接觸的兩個種族,因為他們的幹擾,從而有了交集,而這份幹擾還是遵從係統任務的原因,這不就是在給自己找罪受嘛。


    安是舲暗罵兩句,遊到了海族居住區,玩家都在這裏,長老不可能將人類入侵的事兒大肆宣揚,玩家估計還在等待著完成任務的時機。


    安是舲過來的時候,也隻是讓玩家們看了他一眼而已。


    安是舲推了耳歲泉一把,把他推到玩家麵前,相比之下,耳歲泉無論是長相還是氣質都比這兩人溫和不少,更適合作為發言代表。


    “聖殿得到消息,人類準備攻打海族。”


    短短一句話,吸引了所有玩家的視線,他們不會去好奇為什麽人類想要攻打海族,隻要知道這是他們必須完成的任務就夠。


    玩家們圍上來,七嘴八舌地提問,最多的就是關於人類還有多久過來。


    麵對這樣的場景,耳歲泉有些無措,他應付不來這樣的場景,視線落在旁邊兩人身上,安是舲根本不抬頭看他,周覃玟愛莫能助,他一個被驅逐的影子能知道什麽?


    場麵實在吵鬧,安是舲拽住耳歲泉想衣領,將人猛地甩到周覃玟那邊,自己像堵牆樣地立在那裏。


    “三個問題。”


    安是舲伸出三根手指,玩家們有些不滿,但安是舲是如何坐上少祭司位子的事早就在玩家底下傳遍了,再不滿也不敢表現出來。


    “什麽時候開始,安排是什麽,會打起來嗎?”


    這是玩家整理過後的問題,由一個玩家提問。


    安是舲聞言眉頭微鬆,起碼這批玩家不是那麽無可救藥的,安是舲他們也確實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但方才的時間足夠他們想好對策了。


    安是舲微側著臉,周覃玟自覺接過話頭。


    “幾個人作為情報隊混進人類軍隊,剩下待命,做好戰鬥準備。”


    接下來的事,安是舲也不操心,全權交給周覃玟去做,耳歲泉很是疑惑,安是舲全然無所謂的態度。


    周覃玟隻挑選了三個玩家作為情報隊上岸,三個裏麵還得留一個在岸邊接應,好往海底傳遞消息。


    剩下的玩家負責勘探地形,尋找最適合戰鬥的場所,鼓動海族的事兒也交給了耳歲泉,至於安是舲,周覃玟的原話是:“能不讓他動手就不讓他動手,主要是怕他準備殺光人族通關。”


    好歹也是相處了幾個副本,安是舲什麽個脾性特好看清。


    準備好一切就是等待,人族準備利用船隻和海雷進行戰鬥的消息傳迴海族的時候,他們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兩位情報員並沒有直接混入軍隊,是因為軍隊有水下訓練他們不合適。


    時間一點點過去,等到人族推著船下海已經是三個月後的事了,船隻啟動,三位玩家就迴來了,隻需要半個月,人類就會抵達他們的海域上方了。


    這三個月裏,安是舲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所有的問題都很好解釋,隻有這一點解釋不通,人類是怎麽相信海族存在的?


    大祭司已死,資料也在之前就燒了個幹淨,沒有任何理由能支撐人族去尋找一個傳說中的存在。


    除非這群人看見過海族,他沒有暴露,周覃玟上岸後就是人類,唯一有可能暴露的隻有耳歲泉,會是他嗎?


    門被推開,安是舲看過去,一頭亞麻卷發撞入視線,不是耳歲泉還能是誰?


    耳歲泉站在床尾,手上抱著白袍,興奮地朝安是舲說道:“人魚們自發去吸引人族視線,她們要把戰船帶到戰場去,烏鴉要一起去看看嗎?”


    安是舲看著他,耳歲泉疑惑地摸摸自己,並不理解安是舲的意思。


    安是舲也沒有告訴他的打算,起身朝著外麵走,人魚族路過的時候朝他們熱情地打著招唿,他們遊上去,兩人跟在人魚後麵。


    兩人待在離稍微遠的地方,給人魚們留下操作空間。


    曼妙卻晦澀的語調從她們的朱唇出,迤邐的曲調就像是精心布置的陷阱,引誘著一個個過路人進去。


    戰船上的水手反應不及,被人魚所蠱惑,從船沿翻下,砸入水中。


    這樣的畫麵足以證明人魚們是成功的,嬌笑著往戰場的方向遊,曼妙的歌曲飄在空中,越來越多的人想要追隨著人魚而去。


    青年的角度足以看見船上的人用布條塞住自己的耳朵,但人魚遊動的方向像是指引,讓他們不得不關注。


    安是舲嗤笑一聲,船上堵住耳朵的士兵舉起了手中的槍,直指人魚的方向。


    安是舲將一個東西塞給耳歲泉,又用匕首劃破自己的掌心,血跡往下淌,他將掌心糊在戰船上,做完這個,朝耳歲泉打個手勢。


    耳歲泉拚盡全力將點燃的火藥丟到船上。


    嘭!


    小小的粗製濫造的火藥本來也做不出多少實際作用,最多就是嚇嚇船上的人,順便給人魚一點警告。


    人魚被動靜嚇得一頭鑽入水中,安是舲等手上傷口愈合後沉入海底,快速遊動清洗掉身上的血腥味。


    血腥味刺激到海底的巨型生物們,一波又一波衝擊,戰船搖搖欲墜。


    接下來的後續,他們都不放在眼裏,隻有幾隻人魚和海族引誘著戰船前進,很快戰船就到了他們給人族準備好的戰場。


    他們特意給人族準備的荒蕪小島,足以他們下腳。


    安是舲被兩人死死擋在身後,看見對麵人數沒怎麽少這點,還是讓安是舲有些不悅的。


    他上次又是炸船又是吸引大型魚類的行為,被耳歲泉一字不落地告知給了周覃玟,雖然當時聽見這些時的周覃玟掌心都合在一起了,在耳歲泉不認可的目光下,就差要鼓起來了。


    ——他們此番的任務是緩和關係,不是指把一邊戰力全搞死之後再強行降服。


    耳歲泉這般說著,安是舲全然不放在心上,周覃玟更是不懂有什麽不好的。


    最後得出的結論,就是不到最後時候不能放安是舲。


    安是舲是不認同這種把他當狗的行為的,但耳歲泉把這番話也給玩家們說了一遍,得到了一致讚同。


    安是舲:嘖。


    耳歲泉主動上去,他的臉那些士兵都是見過的,他一走過去,對方臉色都變了,嘴裏念著:“果真是怪物!”


    剛從海裏出來,海族身上濕噠噠的,依舊維持著海族的特征,唯一稍微看得過去的就是脖頸上的鰓閉合,起碼沒那麽獵奇了。


    耳歲泉走一步,對麵士兵就後退一步,他幹脆不走了,站在原地。


    “不知道各位找我們是需要什麽幫助嗎?”


    耳歲泉秉持著先禮後兵的念頭,語氣溫和。


    周覃玟搭在安是舲肩上,饒有興致地看著。海族分散站著,虎視眈眈地看著對麵,尖銳的指甲劃拉在砂石中,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怪物!跟你們這群怪物沒什麽好講的,殺死它們!”


    未知總是神秘伴隨著恐懼,如果有一天未知的存在站在麵前,真的會那麽輕易就克服恐懼嗎?


    前期玩家的設想都很好,但唯獨忘記了一點,他們從自己視角出發時,都忘記了此時是兩個種族之間的激鬥,他們眼中看到的海族,和人族眼中的,從來就是不一樣的。


    安是舲打著哈欠,目光懶散地盯著那群士兵,講道理是留給強者的,企圖說服一群滿懷敵意的蠻獸,吃虧的隻能是自己。


    耳歲泉之前的生活還挺平和的,愚蠢且和平。


    耳歲泉的臉色沉了下去,轉身走到海族之中一言不發。


    玫瑰出現在安是舲的掌心,談判崩了,接下來就是幹死這群逼!


    青年勾起唇角,身上的白袍被他甩到一邊,露出精瘦的腰,肩背的肌肉隨著他的動作隆起,腳尖蹬在地上,飛身進入人群。


    青年柔韌性很好,猶如一條銀色劍魚,玫瑰尖劃過一個個士兵喉管。


    一條腿踹在青年腰側,將人甩出來,青年落在地上,腰側一片紅腫,目光狠厲,穿過一群屍體落在後麵高大魁梧的士兵身上。


    這位士兵身高竟有三米,看起來跟堵牆樣的,安是舲站在他麵前和小矮人沒有區別。


    對方神色冷漠,五官像被雕刻般印刻在那張國字臉上。


    青年眼神透露出愉悅的光芒,一手玫瑰,一手匕首,匕首被他用牙咬住,騰出來的手指甲瘋長。


    戰火一觸即發,青年率先動身,身體飛到空中,閃現似地出現在士兵身前,五指並攏,狠狠紮進士兵的脖頸。


    對方卻像是無所知覺,抓住安是舲的腿將人狠狠砸到地上,安是舲頭腦一陣發懵,手上卻極快地將玫瑰紮進士兵的手臂。


    玫瑰肆意生長,荊棘從傷口鑽入,卻被士兵無情拽斷。


    安是舲的瞳孔放大,閃爍著奇異的光芒。


    其他人均是用不可思議地眼神看著兩人對戰,安是舲明顯落了下風,很難想象這個士兵的實力,這還是人嗎?


    安是舲躬身,將匕首紮進士兵的掌心,即便下麵就是自己的腿,他還是毫不猶豫地狠狠紮穿,用力劃開,士兵的手掌從中間裂開。


    旁觀者皆是倒吸一口冷氣,恐怖如斯。


    安是舲無視腿上的傷,爬到士兵背上,玫瑰被他勾過來,士兵想要抓住他,他不緊不慢,玫瑰被他推進傷口,隻留下嬌豔的玫瑰花在外麵。


    疼痛沒有讓士兵的動作慢一分,安是舲被抓住摔在石頭上,脊椎瞬間斷裂,同一時間荊棘穿透士兵血肉,如同惡魔的觸手,緊緊纏繞著他,拉入死亡的深淵。


    士兵死了,安是舲強行消費八點積分購入一瓶治愈藥劑,在藥的作用下漸漸恢複。


    人族比海族人數多出數倍,即便安是舲這樣殺伐,對方還是有烏泱泱一片人,也不怪對方不想和他們講道理,但人數並不能決定什麽。


    安是舲的拚死一搏的行為成功震懾到他們,他們自然也不會輕舉妄動。


    安是舲恢複過來,第一件事就是從死去的士兵手中搶來把斧頭,一斧頭將那個高大士兵的頭砍掉,迴收玫瑰。


    耳歲泉感覺差不多了,想要上來講道理,安是舲卻從係統背包裏掏出來一個圓鼓鼓的水晶球,指尖抹過匕首,血液擦在水晶球上。


    頓時海麵卷起狂風巨浪,將人族的戰船掀翻砸爛,船上的水手卷入巨浪中,生死不詳,青年卻勾著唇角,惡劣地笑著:“現在可以談判了。”


    殺盡對方的所有退路,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放過他們。


    士兵們意識到這一點,情緒突然就平靜下來了,耳歲泉的談判很成功,可以說過於成功了。


    因為沒有船,最後是士兵伐樹造小伐迴去通報情況,一來一迴到兩族簽訂條約已經是五個月後的事了。


    事情了結後,安是舲跑得飛快,開玩笑,他可是給海族至寶拐走了的人。


    【恭喜玩家通關副本“海妖禮讚”,劇情探索度80%,任務完成度75%,熱度上升4.3w,獲得75積分】


    【獎勵發放至係統背包,注意查收,獎勵如下:變形藥水*3、治愈藥劑*3、萬能身份卡*2、海神之禮、少祭司的白袍、鬼怪的信仰*6】


    【玩家下次副本為“極限終點”,開放時間未定,信息更新後會以通知形式告知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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