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生君將東西認真地寫給三人看。


    「我現在已經沒有喪屍的特征了,但是我的任務沒有發生改變。」


    兩人又看了周覃玟一眼,對方打量了一下鄭生君說道:“有熱量,但很少。”


    緊接著周覃玟又朝著兩人說:“你們也是。”


    但兩人的任務也沒有發生更改,這就意味著這種轉變是不完全的,硬要說出一個種類,大概率就他們仨單獨開辟出了一個陣營。


    解決了困境但沒完全解決。


    安是舲本來想著再讓周覃玟咬一口,卻被徐文羲攔下了,他說:“融合了遺傳信息的變異細胞和異變細胞之間,孰強孰弱?”


    變異細胞裏殺出主導權的動脈血細胞絕對強於剛吸收遺傳信息的細胞,但吸收了部分遺傳信息的細胞很難說和異變細胞強度就差不多。


    兩人朝實驗室走,安是舲突然說道。


    “其實有簡便方法的吧。”


    徐文羲知道安是舲意思,反複注射滅菌疫苗達到免疫係統釋放抗體,從而獲得抗體再進行雜交培養。


    徐文羲沉默不語,他真的沒有想到嗎?他當然想到了,這個方法看著簡單,裏麵的操作空間可不小。


    喪屍血液中帶病毒,但不是直接感染人體的,很有可能都不具有感染能力,反而喪屍的唾液和表皮上的才是直接感染人體,而人體口腔細菌能有四百餘種,他拿什麽去辨別?


    這樣篩選甄別的時間太長了,缺少專業工具,他們無異於在水中撈月,純做夢。


    以他們目前的情況,治愈和預防隻能選擇一樣。


    幸存者到底是占玩家的多數,徐文羲不可能隻管如何治愈喪屍而忘記他們會在前往治愈的途中遭受攻擊。


    目前,他們還剩下不到三天時間,最後一天必須得下樓了。


    徐文羲把鄭生君重新喊進實驗室,順便將部分體外養殖好的預防血清塞給安是舲。


    安是舲忍辱負重,逮著幾個人二話不說給他注射進去,幸存者們都嚇得不輕,兩人也不解釋,隻管注射,再加上被注射過的人開始產生高燒疼痛等症狀,導致幸存者全部躲了起來。


    好在徐文羲塞他的血清已經“分發”完了,他也無所謂,和周覃玟兩人下樓去查看之後的路線。


    兩人下到五樓,入目就是一片狼藉,安是舲皺著鼻子扭頭問道:“你讓他們下去了嗎?”


    周覃玟漫不經心地點頭,遍地殘肢味道大得很,喪屍們那個身手還能上樓?安是舲還是覺得挺新奇的。


    繞到樓梯口,雖然現在體內有預防血清,但不代表安是舲想被放棄反抗地啃咬,他盡可能全麵觀察著四樓的情況,零星的喪屍分布的也離樓梯遠。


    安是舲輕手輕腳的下到四樓,稍遠的手扶梯的位置,讓他感覺到了什麽叫做屍山屍海,一排手扶梯上站滿了喪屍,手扶梯沒有動,他們也就靜靜地站在上麵。


    “我聽說手扶梯突然壞掉的話,上麵的人是不能亂動,不然會踩空絞進去。”


    安是舲歪著頭,心裏有了一個微妙的主意。


    周覃玟挑眉看著那些喪屍,說道:“你覺得他們上下樓梯是靠走的嗎?”


    這是一個很深刻的問題,喪屍這個設定就是沒腦子,隻剩下進食的欲望,人類很多高級行為都是由大腦反饋操作的,沒有大腦喪屍上樓梯還會抬腿嗎?


    安是舲懂了周覃玟的意思,放棄想法,繼續打探下行的路線,到了三樓,喪屍數量就是上麵的數十倍了。


    一個沒站穩發出的聲響都足夠吸引到喪屍,安是舲悄無聲息地貼著牆麵行動,但三樓前往二樓的樓梯實在有點距離,想要繞開喪屍估計有點難。


    安是舲小心翼翼,但周覃玟可不在乎,他插著口袋跟在安是舲身後,時不時弄出點動靜,喪屍看他了,他也不躲不避,甚至還想把安是舲抓起來給他介紹一下風土人情。


    安是舲被他惹煩了,迴頭踹了他一腳,周覃玟也不惱,無辜地說道:“有朋友注意到你了。”


    安是舲扭頭,確實有一個喪屍在不遠處死死地盯著他,安是舲迅速往樓梯口跑,三步並作兩步,一下子爬到五樓。


    後麵周覃玟慢慢悠悠地跟著,他身後就是那個喪屍,周覃玟這模樣看著就像在帶路。


    安是舲麵無表情地啐一口,爬上頂樓,啪地把門關上,任憑周覃玟在後麵說好話也不開。


    大抵是安是舲實在狠心,周覃玟的聲音漸漸消失,安是舲意識到什麽走到圍欄邊,匕首被他握在掌心。


    周覃玟爬上來就看見安是舲靠在欄杆邊耍著匕首,他才翻過去,匕首就落在了他的頸邊。


    “巧了,這不是。”


    安是舲不說話,兩人對著笑,安是舲收起匕首,朝著實驗室走,他就繼續安靜地跟著。


    徐文羲還在裏麵檢查鄭生君的身體狀況,看見兩人過來瞥了他倆一眼,將手中的紙遞了上去,示意他倆看。


    紙上是徐文羲檢查過的結果,鄭生君體內的病毒被異變細胞吞噬幹淨,但取而代之的並不是像兩人那樣擁有健康活力的變異細胞,反而透著一股死氣。


    這是怎麽看出來的呢?


    鄭生君體內的細胞現在就是一種要死不活的感覺,說殺就能輕易殺死,徐文羲試圖放點異變細胞刺激一下,結果鄭生君的細胞抱著異變細胞同歸於盡了。


    安是舲莫名覺得有點好笑,拍拍鄭生君的肩膀:“為你細胞的英勇就義,幹杯!”


    鄭生君無語了,扭過頭不看安是舲,他這樣還不如當喪屍那會兒呢。


    周覃玟毫不介意坐在實驗台上,徐文羲怒瞪著他,他倒滿臉無所謂:“試過喪屍的嗎?”


    徐文羲轉過身,將鏡頭裏的畫麵用電子屏放大給他們看,“這就是。”


    鏡頭裏,鄭生君的細胞碰到喪屍細胞,慢慢悠悠地將對方吃進去,咕蛹了一下,又從另外一個方向吐出了一條絲狀體。


    “它在拉屎?”


    不得不說,確實看著像,徐文羲扶著額解釋道:“它消化掉了喪屍細胞,這部分可能是消化不了的。”


    兩人看懂了,就是沒有天敵,喪屍病毒幹不過,異變細胞打平手,那想要完全將鄭生君變成人類實屬難事。


    “所以,你有辦法嗎?”


    三人看著徐文羲,他們不了解也不知道怎麽辦,雖然這個依賴的壓力有點大,但是也是沒辦法的辦法了。


    徐文羲深吸一口氣,他沉默了半晌:“你們知道汙染源在哪兒嗎?”


    也許當時徐文羲隻是在開玩笑,但他現在是真的準備那麽做了。


    副本並沒有提到汙染源,但他們這裏既然已經是最後的幸存地了,汙染的源頭離他們就不可能近,過去是做不到的。


    “這棟樓裏應該有實驗室。”


    安是舲說著,原本的博士能做出那個東西絕不可能是靠著這樣簡陋的實驗室,大樓裏一定有,隻是他們還沒找到。


    徐文羲抬眸,他顯然也懂安是舲想要做什麽了,四個人不必多說,開始往下走。


    不同於剛剛的情況,這一次四個人裏三個人能打,安是舲心安理得地跟在徐文羲旁邊。


    為了快點找到,他們兵分兩路,鄭生君被派遣給了周覃玟,四個人就開始分開尋找。


    徐文羲在思考一棟滿是人的大樓,可能會將實驗室安排在什麽地方?思來想去,地麵上任何一層,一旦發生泄露,所有人都跑不成,所以必然有一層負責隔絕實驗地帶和人員流動地帶的。


    徐文羲的目光透過地板向下延伸,最有可能的當屬地下二層。


    安是舲順著他的視線,立即就知道對方在想什麽,他們能選擇的隻有樓梯、手扶梯和電梯,手扶梯全是喪屍,第一個排除,樓梯一共要走六層,危險未免太高了。


    電梯……


    兩人皺著眉,電梯未必還能運行,他們隻能碰碰運氣。


    電梯就在五樓樓梯的旁邊,按鈕的地方漆黑一片,顯然是無法運作的,不出意外可能是因為整棟樓的電力設施被切斷的原因。


    「去找電力間嗎?」


    安是舲朝徐文羲打著手勢,電力間很大概率可能在一樓甚至是地下一樓,他們下去和直達沒區別,但是不可否認,他們如果運用好這個,也許能幫助他們發射藥劑。


    兩人對視一眼,順著樓梯往下走,和之前安是舲查看的差不多,三樓的喪屍就開始多了。


    兩人盡可能地放輕步伐,借用各種能阻擋的掩體慢慢朝樓梯移動。


    兩人因為變異細胞的緣故,本身熱量就很低,被東西阻礙,隻要不是靠得太近,喪屍基本不可能發現他們。


    等他們下到二樓的時候,情況就開始嚴重了,樓梯間也有喪屍在遊蕩,想要過去,除非引開喪屍。


    早在他們下樓的時候,周覃玟和鄭生君就發現他們了,兩人目標明確地下去,兩人就猜到他們知道實驗室的位置了,慢慢朝著他們的方向靠近,此時正好同他們匯合。


    相比安是舲兩人的目標明確,鄭生君他們雖然找得隨便,但好歹也是有點發現的,他們發現了之前有幸存者打的地洞示意圖。


    一張小小的卡片上繪製了簡易的路線圖,模糊地指向了二樓的某一間辦公室的地板。


    這個東西實在模糊,他們必須一間間辦公室的找才有可能找到。


    「分頭行動?」


    三個帶著熱量的湊一起實在容易被發現,分頭行動反而是對他們最好的,唯獨苦了柔弱不能自理的安是舲。


    安是舲麵無表情的點點頭,隨即在掌心中敲了敲,「一旦發現使用摩斯密碼」。


    四人分開,安是舲趁著樓梯間的喪屍走開了點,迅速鑽進離他最近的辦公室,窩在辦公桌下,小心地觀察著裏麵。


    周覃玟是四人裏麵最輕鬆的,直接在喪屍群中走過也不會有喪屍搭理他,他直接打開一個門將其虛掩上,完全是再給探索的玩家們開直通。


    鄭生君借著周覃玟的遮擋鑽進辦公室,裏麵一隻喪屍都沒有,小心關上門,他開始四處尋找。


    這裏麵相對較莽的當屬徐文羲,他雖然行動的小心,但還是可能會被喪屍注意到,這個時候他打開兜裏的幹冰。


    總所周知,這玩意是能凍傷人的,他將東西隔著包裹放在自己胸口,不出意外他那點熱量全都匯聚在心髒處。


    幹冰的冷氣即便被層層隔絕,還是會透過布料刺到皮膚,縱使被凍疼了,徐文羲也隻能將它拿遠點卻不敢收起來。


    有了幹冰的輔助,徐文羲像第二個周覃玟,在喪屍群中如入無人之境,隨機挑選一個房間進去。


    安是舲打探了一下周圍,還沒起身就看見正對門的位置坐著一個人,背對著他,但大概率是喪屍了。


    現在,要麽他殺了對方再查看,要麽直接放棄這個房間。


    這種選擇題放安是舲麵前,他看都不看,掏出匕首,安是舲直搗對方的後頸,脊椎被搗毀,喪屍直接失去行動能力,朝著安是舲的方向張張嘴,卻一句也說不出來。


    安是舲覺得有點莫名其妙,但也沒有多放在心上,仔細檢查過地麵,沒有所謂的地道的痕跡。


    就在安是舲路過那個喪屍的時候,喪屍噗通一聲掉在地上,安是舲才察覺到不對,門是被關閉的,喪屍是怎麽攻擊到這人的,對方的身上沒有任何傷口。


    青年看不懂,將喪屍翻過來,用匕首抵在對方的嘴,裏麵黑漆漆的,這隻喪屍的嘴裏卡著一塊軟肉,血淋淋的。


    沒有傷,但是他卻咬了塊肉,難不成……安是舲看著這位年逾耄耋的老人,這麽勇猛嗎?直接襲擊喪屍?


    安是舲懶得理會對方了,小心地打開一條縫鑽了出去,尋找下一個下手的房間。


    那一邊鄭生君倒是一找一個準,第一個房間就是他們要找的,他在牆壁上敲著,盡可能地讓其他人聽到。


    此時距離他三個房間的徐文羲隱約聽見但聽不清,隔他隔了七個房間的安是舲根本聽不見,走到安是舲辦公室附近的周覃玟同樣沒聽見。


    鄭生君:……設計這主意有什麽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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