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公斤,都快趕上他的體重了,他本身在同身高成年男性中屬於偏輕的,這把劍重量就相當於比他矮一點的男性,手上捏著個人去審判,怎麽看怎麽怪。


    路飲溪也是第一次使用技能,這個專武都和她一樣高了,不要叫她使用者,從今天起她就是這把劍的劍鞘了!


    安是舲把手握上去試了試,劍尖卡在地裏很緊,雙手都很難把劍拔出來,安是舲隻能放棄大武器的想法,用著自己小匕首收割一根又一根玫瑰。


    路飲溪爬上劍柄,一腳踢飛覬覦她寶貝的玫瑰,想象著自己是古代的俠士,把劍柄作為高台,騰起落下。


    達摩克利斯劍派不上用場,是可以收起來的,但路飲溪非常享受這個感覺,足尖踩在劍柄上,想象禦劍飛行的畫麵,看著還挺快樂的。


    安是舲瞥了小姑娘一眼就沒管她了,忽然一陣狂風從身後襲來,還有小姑娘的尖叫聲,安是舲騰身翻起兩三米,一柄重劍擦著他的鼻尖過去,帶著扒住劍柄的小姑娘,對著玫瑰花叢一頓狂風掃落葉,收割了一叢又一叢玫瑰。


    這些玫瑰不是會無限生長的,一大片空地上的玫瑰全被重劍砍禿,玫瑰花瓣枯萎了一地,看著蕭瑟極了。


    幾人艱難地咽著口水看重劍的獨秀,砍完一片花叢後,劍尖直直朝向了安是舲,它的審判還是落在了烏色的青年身上。


    安是舲見識過了這把重劍飛起來的速度,現在和重劍對上無異於肉身扛飛機,緊繃肌肉朝重劍的方向衝去,在貼臉之時一個滑跪抓住劍柄上唯一空出的位置。


    一劍兩人在空中拚命轉圈,勢必要將不怕死的青年甩暈。


    小姑娘不知道是不是暈車,慘白著一張臉苦哈哈地朝安是舲擠出一個笑容,憑她現在的狀態突然收起技能指定會飛進玫瑰花叢無力反抗。


    路飲溪從見到安是舲第一麵起,就無比地了解這個人,她篤定了安是舲不會對她下手,這種自信也依賴於她的了解,就像現在她不敢輕易收起技能,因為她知道如果她飛出去,安是舲一定不會管她的,就像好些年以前那樣。


    青年看著小姑娘越發的慘白,唇色全無,簡直一副衰敗樣,煩躁地擼兩把頭發,小姑娘不收起技能他也沒法下去,僵持在這裏沒有任何意義。


    青年妥協地拽住小姑娘的衣領,麵無表情地開口:“我數三二一,跳。”


    “一,跳。”


    路飲溪的眼睛都瞪圓了,手忙腳亂地收起重劍,青年神色自然地拎著小姑娘站好,完全沒有死生關頭的後怕。


    路飲溪被丟了下來,忍著淚意捶了安是舲幾拳,抽抽搭搭地罵他:“你知不知道我們會死啊,再也不跟著你冒險了,煞筆烏鴉!”


    武器技能並不會因為指向的位置有技能使用者而躲開,本來就是利弊同存的東西,使用者本身也是會被影響而死亡,如果她剛剛再晚一步,重劍不一定會殺死安是舲,但一定會殺死她,安是舲就是個沒有心的大變態!


    狠話是這麽放的,等路飲溪緩過來之後,還是快快樂樂地跟在安是舲身後了。


    壯漢看著兩人之間的相處略微汗顏,他們也算是同生共死過的夥伴了,他也稍微放開了些,甚至還直接走到路飲溪後麵,離安是舲更近。


    “烏鴉是老玩家吧?”


    安是舲疑惑地丟給壯漢一個眼神,既然知道他就應該離遠點才對,還湊上來,那他還挺大膽的嘞。


    壯漢可能意識到自己的唐突了,但意識的點也偏差了些,找補道:“我叫李不煩,煩躁的煩,京城人,今年三十一了。”


    路飲溪奇怪地看著壯漢,疑惑他的自我介紹,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我叫路飲溪,林空鹿飲溪的飲溪,y籍華裔,今年剛十三。”


    李不煩摸著頭,頭一次和這麽小的小姑娘說話,怪不好意思的,“你名字怪好聽的。”


    路飲溪點點頭,卻不迴應這句話,李不煩以為是小姑娘掌握的華語不多,也不強硬地搭話。


    被重劍鏟除了大部分的玫瑰後,這段地帶和蝗蟲過境沒什麽區別,剩下的玫瑰也為難不到他們,輕輕鬆鬆突破重圍迴到莊園內。


    一進莊園幾人就注意到大廳中間的大鏡子,誰家會把鏡子對著正門,更何況之前這裏並沒有這麽大一塊鏡子。


    之前大家身處的地方要麽看不見光要麽就是沒時間觀察環境變化,這麽一看,大家反而都奇怪地注意到今天的雲有點厚重,撥雲見月才察覺到今天略有血色的滿月。


    路飲溪難受地蹲下身子,皮毛從她的小洋裙中撐出,四肢伸長扭曲,利爪在月光下泛著銀色,其他三人中的兩位也是狼人。


    李不煩倒是個獵人,看著大變活狼,壯碩的虎軀一震,下意識地往唯一沒什麽變化的安是舲身邊靠。


    才貼近了點,他就聽見了難耐的粗重唿吸聲,扭頭對上血色的雙瞳。


    係統的聲音適時響起。


    【支線任務:圓月恐懼,請獵人玩家盡力擊殺變異玩家吧】


    李不煩倒吸一口涼氣,安是舲眉尖不耐的蹙起,他也聽見了這條任務,這就是明晃晃地殺意啊,係統想殺他們應該還蠻久了吧。


    李不煩驚恐萬分,他記得留在原地的三個人的身份同樣不是獵人,幸存下來的八個人隻有他一個獵人,這到底是在殺誰啊?


    路飲溪完全化身成白色的小狼,第一次用四肢行走怪不靈活的,銀色的眼瞳轉到到安是舲臉上的時候驟然一縮。


    青年長長的犬齒探出嘴唇刺破唇瓣流下兩點血痕,血色的眼瞳裏有紫色的霧氣,看著他們的目光充滿了死寂。


    相比他們僅僅隻是變身,安是舲的狀態更像是同化,安是舲比他們更貼近變異這個詞。


    饒是路飲溪也不敢在這種情況下去靠近安是舲,馬上尋找了一個高地待起來。李不煩注意到路飲溪的動作,難得讀懂了她的意思,自覺找個地方藏著,他是場上唯一的人類,他比任何人都要怕血族啊。


    青年喉頭滾動,舔舔唇瓣的血漬,慢慢走向麵前的兩匹狼,突然想起什麽,解開腰帶抽了出來。


    “你們勉強當它是七匹狼,好不好?”


    迴應他的是兩匹可憐狼人玩家被抽的哀嚎,躲在暗處的李不煩驚恐地看著這一幕,他已經感覺到身上有痛感了。


    比他更害怕的是趴在吊燈上的路飲溪,她沒被抽過,當然也不知道這玩意抽在身上是什麽感覺,但聽三個人都被抽得嗷嗷叫,尾巴不自覺地蓋在屁股上,她還注意到了青年瞥上來的視線,屁股都要抖成電臀了。


    其實他們或多或少感覺到安是舲在壓抑血族本能,自從進入莊園後就一直在違背血族本能,今天圓月夜,正是血脈本性被披露極致的時候,他隻能分散注意而不至於吸取場上唯一的人類。


    李不煩可能也不知道,憑借血族強大的感知,不論他躲在哪裏安是舲都能知道,不去找他純粹是沒打算現在就挑戰血獵條約。


    這邊的嚎叫吸引了地下室出口的狼人玩家,他們猶豫了好久,慶幸著自己沒有選擇跟著離開,殊不知致命的花蕊已經悄悄貼了過來。


    他們圍在一起互相舔舐著傷口,忽然耳朵微動,旁邊的鐵門慢慢被打開。


    ……


    血族大公無情地抽打著逃竄的狼人,視線卻逐漸被門外的身影吸引,高大的瞧不出原樣的怪物站在門口,身上蠕動過或白或黑的爬蟲,一塊塊血肉掉落在地上,砸出寥寥青煙,肩膀上穿刺著的玫瑰裹纏著他而生。


    玩家們都注意到了他的存在,被怪物盯著的時候感覺到了滔天的怒火。怪物一步步朝青年逼近,青年嫌惡後退的動作卻被當成了他的畏懼,讓怪物更為癲狂。


    “你該死,該死的是你!你不該活著的!你去死啊,去死去死去死!”


    這段話莫名的熟悉,安是舲似曾有聞,被血脈影響的身體很難順著他的大腦去運作,微滯了一瞬,玫瑰花蕊的汁液落在了他的肩上,燙噬了大麵積的皮膚,血族頑強的再生能力抗衡著,也僅僅隻是阻止酸液的繼續腐蝕,整個肩膀還是露出了森森白骨。


    他的躲避惹惱了怪物,怪物的手掌朝他狠狠甩來,躲避不及之間被扇飛砸到牆上,連牆壁的掛畫都被震落。


    黑色腥臭的黏液刺激著他的嗅覺,他一瞬間斷定怪物的身份,被水蛭侵蝕的管家。


    水蛭與玫瑰共生,下人們侍奉它們,壁畫和其他怪物的存在隻是底層的玩物。


    終於弄清楚尊卑體係的安是舲,憐憫的目光落在管家身上,如果不是滔天的怒意,管家根本不可能活著爬迴來,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有活著,支撐他爬迴來的不過是玫瑰與水蛭的一點憐憫罷了。


    安是舲捂著二次受傷的肋骨狂放地笑了,就這麽一個能被其他怪物掌控的存在他有什麽好怕的?


    抹掉唇邊的血沫,圓月被雲層遮掩的瞬間,大廳暗了下來,安是舲爆發出驚人的力量,手握匕首狠狠甩進管家的心口,手卻從係統背包取出剩下的油,毫不留情地澆在管家身上,他的動作很快,快到怪物碰不到他分毫,匕首被一瞬間拔出。


    微弱的火光在黑暗中燃起,逐漸燎出熊熊烈火,火焰炙烤著水蛭玫瑰,淒厲的尖嘯刺痛著每個玩家的耳膜。


    圓月抹開眼前的雲,睜眼看著這座黑暗中的莊園,睜眼看著尖嘯聲中的消亡。


    黑炭躺在被火灼燒出的黑圈之中,勉強存活的水蛭也被青年用匕首勾起拿火烤得黢焦。


    “李不煩,張嘴。”


    李不煩還沒意識到安是舲是怎麽坐到他旁邊的,下意識地順了對方的意,下一刻嘴裏被丟進了一塊焦肉,有點硬,但烤得還是有點香的。


    他好奇地問著癱坐的青年:“你啥時候藏的肉幹,還可以啊。”


    安是舲眨眨眼,露出惡劣的笑容:“剛烤的,你喜歡就好。”


    剛烤的,李不煩的臉色一下子就白了,愣怔地看著炭堆裏掙紮的水蛭,惡心湧上了喉頭,吐得稀裏嘩啦,膽汁都要嘔出來了。


    實在是經曆的傷害太多了,就算安是舲還能再動,但眼皮還是止不住地要耷拉上。


    “你要沉眠了嗎?”


    路飲溪跳下來,漂亮的尾巴掃過安是舲的肩膀,那一塊缺失血肉的地方連神經末梢都燒幹淨了,根本感覺不到她的動作。


    安是舲睜眼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血族就這一點不好,過於沉重的傷需要用深度的沉睡來恢複,但他可沒有時間去沉睡,還有不到五天的時間副本就該結束了,一旦錯過出去的時間,他就隻能在裏麵等到下一次開啟跟著下一波玩家出去。


    但在副本中待的時間越長,越容易被副本同化,身份對玩家的影響就會更深,萬一下次開啟得要幾個月,那他就再也出不去了。


    在路飲溪的注視下,安是舲毫不猶豫地將匕首紮進自己的手掌,疼痛刺激著大腦才讓他略微有些清醒,他突然想起一個問題扭頭看向路飲溪。


    “我們狼人的數量?如果是在進入那個奇怪的世界後,我們狼人隻死了五個,剛剛和花蕊的戰鬥狼人僅剩包括我六個。”


    安是舲眉眼帶笑,怒火湧上心頭,血獵條約約束了血族和獵人,狼人沒有約束不說,甚至在這個副本中收到的傷害最少,沒有一點關係是不可能的。


    安是舲一手把幹嘔的李不煩拽出來,問道:“血獵條約在哪兒?”


    李不煩聽見這個詞匯還疑惑了一下,在他的背景隻提到了一下子,他差點沒想起來。


    一旁聽著的路飲溪皺起眉,懷裏掏出一個卷軸,“在我這裏。”


    安是舲接過東西仔細翻看,確實是簽訂的血獵條約,這東西在狼人族手中,這個概念不言而喻。


    好好好,確定要這樣是嗎?


    安是舲攥著條約的手收緊,卷軸裹挾的棍子應聲而斷,卷軸卻無事發生,他的眉眼更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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