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為雲枝懷孕了,從山上彈下的石子打在她腹部,好順理成章拿掉那個孩子。


    就在她推開霍芳的一瞬間,不慎傷到了頭,滾向懸崖。


    若非營救及時,她就會葬身山腹。


    來到這裏後,第一時間給她檢查身體,鴻歌說她竟然並未懷孕。


    本以為這已經是雲枝給他最大的驚喜,沒想到更好的還在後麵。


    她不僅忘記了趙玦,忘記了從前的一切,甚至忘記了自己是誰。


    那從今以後,豈不是全憑他說了算?


    自從憶起前世,他便無數次設想,如果他們的開始不是那樣不堪,如果他們之間有美好的曾經,結局肯定會不一樣。


    這是老天爺在幫他!


    “她以後會不會想起來?”


    鴻歌不確定道:“屬下隻是粗通岐黃,並不能確定,最好去城裏找個大夫看看。”


    雲崢看向雲枝,迴去是不可能的。


    好不容易才假死脫身,雲枝此時失憶,簡直是上天對他的眷顧。


    少女對周圍的一切都感到十分陌生,這讓她極度缺乏安全感,抱著膝蓋蜷縮成一團。


    雲崢身後的手垂到身側,靠近床盤,坐在她身邊。


    少女深感不安,朝裏躲避。


    雲崢抱住她:“枝枝別怕,我是你丈夫。”


    少女抬起頭:“什麽?”


    鴻歌無聲退了出去。


    雲崢露出珍而重之的微笑,身體興奮得止不住的顫抖:


    “忘記了也沒關係,我會幫你都想起來。”


    一個月後,許梔頭上的傷好得差不多了,坐在院子裏的秋千架上。


    一抬頭,樹梢新萌的枝芽翠綠可愛,鳥兒停在枝頭歡唱。


    不遠處的,李洪站在樹叢後麵,無聲無息。


    段郎從集市上迴來,又給她買了新衣服。


    “最近日漸暖和,我給你買了春裝,試試看?”


    許梔伸了個懶腰,對他的提議絲毫不心動:“我要出去玩兒。”


    段郎過去與她並肩坐下,伸手想攔住她,但許梔徑直起身走開:


    “我的傷早就好了,成天不能出這院子,你到底是緊張我還是軟禁我?”


    段郎立刻哄道:“我怎麽會軟禁你?你如今什麽都不記得,身上還有傷,這裏也不是我們的故鄉,我隻是擔心你走丟。”


    許梔鼓著腮幫子:“是啊,我什麽都不記得,什麽都是你說了算。”


    段郎上前拉她的手,又被許梔躲開。


    他感到有些挫敗:“我還買了冰糖葫蘆,拿給你吃?”


    許梔直接轉身進屋,嘭一聲將門關上:


    “成天路都沒走兩步,吃不下。”


    傍晚,段郎敲響她的房門:“梔梔,我做了夕食,現在有胃口了嗎?”


    過了一會兒,許梔推開門,朝屋裏抬抬下巴:“端進來吧。”


    段郎拿進去放好,見她仍在門邊抄著雙手,警惕的看著自己,心中苦笑。


    原以為她失憶之後兩人可以重新開始,可他夫妻恩愛的故事說了,來曆也交代了,她卻一直對他不冷不熱。


    養傷的這段時間,別說同榻而眠,隻要稍微靠近,她就會反感的將他推開。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梔梔,你還是沒想起來我們的從前?我不是說過,你後腰上……”


    “住嘴,你出去!”


    許梔漲紅了臉,水汪汪的眼睛瞪著她,又羞又憤。


    她剛開始不肯相信他的話,直到他說出她身體隱秘部位的特征。


    她照著鏡子檢查,發現果真如他所說,才稍微放下戒備。


    “梔梔,我……”


    許梔往後退,差點撞倒了燭台:“你別過來!”


    “好好好,我不碰你,你別傷到自己,可是梔梔,我們真的是夫妻,我們青梅竹馬、成親以來恩愛和睦……”


    “別說了!”


    許梔眼裏包著淚:“我身體的反應騙不了人,我不喜歡你靠近我!別以為我什麽也不懂,就算失憶了怎麽會反感你的觸碰?”


    “你說我們都是孤兒,卻不肯帶我迴去從小長大的地方找迴記憶,你分明就是心裏有鬼!”


    “那勞什子的伽葉城我反正是不迴去,要去你自己去。”


    “出去!我要吃飯了。”


    雲崢不知道說什麽好。


    他編造的身世,兩人出生在江南,都是孤兒,少小相識,一路互相扶持長大,已經成婚一年。


    他們四處經商,攢下不少家底,聽聞大桓攻下了戎月與瀚瀾,於是變賣了所有家產,打算去瀚瀾的伽葉城安家。


    因為那裏四季如春、物產豐饒、風景秀麗,這曾是她失憶之前最大的心願。


    至於受傷,乃是路上不小心,被別人的馬車撞到所致。


    他早就做好了兩人的假戶籍,還有證明兩人關係的婚書。


    可就算這些通通擺在她麵前,鐵證如山,她也將信將疑。


    不行,趙玦早就迴來了,比他預料的快得多。


    現在對外的消息是,太子妃身體不適幽居養病,並未公布她失蹤或者死亡。


    同時,趙玦召集民間術士,棗園內日日焚香祭陣。


    集市上都在議論,太子妃得的是離魂之症。


    他如今遠離暮雲關,輕易不能探聽虛實。


    不知趙玦是發現了什麽蛛絲馬跡,還是不肯相信雲枝已經‘死’了。


    他擺出這副陣仗,百姓紛紛讚揚他對太子妃情深義重。


    留在這裏,雲枝遲早會聽到風聲,萬一想起什麽就麻煩了。


    需趕緊離開大桓,否則夜長夢多。


    更深露重,一根煙管悄然穿透糊窗的麻紙,吹入一團煙霧。


    一盞茶的功夫過後,他從窗戶翻進了屋,靠近床上那團隆起。


    許梔睡得很熟,他搖了搖她的肩膀,也沒有蘇醒的跡象。


    雙手撐在她兩側,慢慢俯身靠近。


    月色透進來,映出她姣好的眉眼。


    他盯著看了許久。


    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看她了,她是他的妻子。


    “枝枝,我本不想再勉強你分毫,隻想給你一個最圓滿的開始,可我們要趕快離開這裏。”


    手指撫摸她的眼睛、鼻子、嘴唇,


    “你知不知道,你每一次拒絕,我都好心痛,等我們有了肌膚之親,你便再也不能拒我於千裏之外。”


    懷念起從前的銷魂滋味,他的身體亢奮起來。


    “你會原諒我這一次的是嗎?畢竟我們有一輩子……”


    嘴唇貼近的一刹那,冰涼的匕首送進他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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