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蕪心髒也在那一刻停止了跳動。


    為什麽她感覺這個觸感跟那天晚上的男人很像。


    她順著霍銘軒脊背繼續往上撫摸,越撫摸她越覺得熟悉。


    那天晚上雖然關著燈,她什麽都沒看到,唯一留下的印象就是男人後背有一道傷疤。


    等到她醒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唐夜。


    他說他們已經發生關係,他會對她負責,他會娶她。


    本來唐夜就是她的救命恩人,唐家人又對她有養育之恩,所以,薑蕪當時沒考慮太多,就答應跟唐夜在一起。


    也是因為這道傷疤,她也就順理成章認為那個人就是唐夜。


    因為當年唐夜救她的時候,她看到一根木頭砸在他身上。


    想到這裏,薑蕪整個人都愣住了。


    後背傷疤。


    當年火災救她的軒軒哥哥。


    霍銘軒名字裏也有個軒字。


    為什麽會這麽巧?


    薑蕪心髒跳得很快,眼圈也跟著紅了起來。


    如果真如她想的那樣,那她就是霍銘軒口中的白月光。


    所以,他才會在唐夜不要的時候娶她,所以他才會對她那麽好。


    薑蕪放在霍銘軒後背的手情不自禁輕撫著。


    她一遍一遍撫摸著那道傷疤,腦海裏都是當年火災現場男孩的聲音。


    “阿蕪,別怕,我一定會救你出去。”


    “阿蕪,快點上來,我背你。”


    “阿蕪,別擔心,我沒事。”


    薑蕪越想越心疼,明明那根燒紅的木頭砸在軒軒哥哥身上,她看到他衣服都燒透了,露出裏麵血肉模糊的後背。


    可他還是忍著疼痛從地上爬起來,把她抱在懷裏,一步一步朝著門外走去。


    薑蕪吸收大量的煙霧,她的意識也逐漸模糊。


    可是她在昏迷之際,還是聽到了軒軒哥哥喊她。


    “阿蕪,不要睡,我們馬上就出去了。”


    “我說過我會保護你,就一定不會讓你有事。”


    想到這些,薑蕪眼淚忍不住順著眼角流下。


    霍銘軒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哭得梨花帶雨的薑蕪。


    他皺了一下眉,大手輕撫著她眼角的淚滴,嗓音低啞道:“阿蕪,怎麽了?是昨晚我弄疼你了嗎?對不起,以後我會注意的,不哭了,好不好?”


    薑蕪慢慢挑起眸子,淚眼蒙蒙看著他。


    “霍銘軒,兩年前希爾酒店1808房間,你有沒有去過?”


    聽到這句話,霍銘軒瞳孔一縮,目光深深看著薑蕪:“你都想起來了?”


    一句話讓薑蕪更加確信自己的猜測,她不停抽噎著:“當年把我從大火裏救出來的那個人也是你,對嗎?”


    看她哭得那麽傷心,霍銘軒有些慌亂。


    低頭親吻著她的眼睛,柔聲安撫道:“阿蕪,對不起,是我沒保護好你,讓你被人蒙蔽了眼睛,當年我傷好了以後就去找你,可是得知你被人收養。


    希爾酒店那次,我中了別人的圈套,但我看到那個人是你,我就沒控製住。


    對不起,阿蕪,是我傷害了你,我本想對你負責的,可是找到你以後,才知道你和唐夜已經定下婚約。


    每一次我都晚了一步,都錯過跟你在一起的機會,所以,當你和唐夜退婚以後,我才迫不及待跟你領證結婚。


    因為我害怕這次我還會失去你,阿蕪,我喜歡你很久很久了。”


    聽到這些話,薑蕪哭得更加兇了。


    她沒想到救自己的人就是霍銘軒,沒想到自己的第一次也給了他。


    她哭著打了一下霍銘軒:“為什麽你不早點告訴我,害得我以為這些都是唐夜做的,霍銘軒,我當了你兩年的秘書,你為什麽不說啊。”


    霍銘軒指腹輕輕擦了一下她的眼淚,柔聲說:“我以為你是愛唐夜的,以為你跟他在一起是幸福的,所以我沒敢去打擾你的生活,愛一個人不是非要得到,而是給她想要的就好。


    既然你愛唐夜,那我就成全你,可是我查過以後,才知道他是那種渣男,我這才決定橫刀奪愛,讓你看清這一切。”


    薑蕪仰著小臉看他:“可在迴老家的時候,你明明可以承認你就是軒軒哥哥的,為什麽你還不說。”


    “因為我不想讓你因為感激跟我在一起,我想要的是你這個人,想要你愛我,阿蕪,你明白嗎?”


    聽到這些話,薑蕪摟著霍銘軒大哭起來。


    一邊哭著一邊喊著:“軒軒哥哥,對不起,是你救了我,但我卻認錯了人,我還讓你受了那麽多委屈,看著我跟別人談戀愛,嗚嗚嗚,我的心好難過。”


    看她心疼自己,霍銘軒唇角忍不住彎了一下:“所以,我的阿蕪是在心疼我嗎?”


    薑蕪抽搭幾下鼻子說:“你還好意思笑,我都要難過死了,一想到我整天在你麵前說我和唐夜的事情,我就想打我自己幾下,我怎麽傻啊,為什麽從一開始沒看清那個男人的本性,害得你為我傷心難過。”


    薑蕪想到那次霍銘軒中藥以後,提起他的白月光時,眼睛裏的傷感。


    他到底有多痛苦,將自己的愛意掩藏在心底,不敢流露出來。


    霍銘軒低頭親了一下她濕漉漉的眼睛:“所以,現在阿蕪有沒有那麽一點喜歡我,不是感激,而是真心實意的喜歡。”


    薑蕪淚眼蒙蒙看著他,輕輕點了一下頭說:“我以後會更喜歡你的。”


    聽到這句話,霍銘軒感覺心裏有股暖流經過。


    他喜歡多年的女孩,終於也開始喜歡他。


    這麽多年的等待終於沒算白費。


    他一個翻身把薑蕪壓在身下,眸子裏的火熱再也掩藏不住。


    他輕撫一下薑蕪的臉頰,嗓音低啞:“阿蕪,我們是不是該來一次雙向奔赴的運動。”


    說完,他低頭含住了薑蕪的唇。


    兩個真心相對的人,在一切真相揭開以後,再也沒有顧忌地糾纏在一起。


    不知道過去多久,這場酣暢淋漓的情事才算結束。


    薑蕪累得躺在霍銘軒懷裏,連抬眼睛的力氣都沒有了。


    看她這個樣子,霍銘軒忍不住笑了一下:“抱歉,在知道阿蕪也喜歡我以後,我就控製不住了。”


    薑蕪眨巴幾下眼睛,聲音軟糯糯的:“哥哥,我想吃飯。”


    聽到這聲哥哥,霍銘軒小腹的火熱再一次席卷而來。


    他捏了一下薑蕪的臉頰:“那你知不知道這個時候喊我哥哥,很危險?”


    薑蕪笑了一下:“但我知道你會心疼我,不會總欺負我,不給我飯吃。”


    “好,我去給你做飯,吃完飯我們再做。”


    周末兩天,兩個人除了吃就是做,睡覺都很少。


    霍夫人打了霍銘軒好幾次電話,都沒說幾句話就被掛斷了。


    她笑著抱怨道:“果然是娶了媳婦忘了娘,你哥自從結婚以後,連我電話都懶得接了。”


    江黎笑笑:“媽,哥哥好不容易娶到老婆,您就別怪他了。”


    “我就是擔心他騙婚這件事,哪天被薑蕪知道,人家再丟下他走了。”


    “放心吧,媽,我哥哥他自己有分寸的。”


    就在這時,江黎接到裴時衍電話,語氣聽起來很沉重。


    “黎黎,有件事我覺得必須讓你知道。”


    江黎心口一沉:“什麽事?”


    “祁白在抓捕犯人的時候受傷,現在人在邊疆,腹部中了幾槍,命在旦夕,我想問你,要不要讓林之夏知道。”


    聽到這個消息,江黎立即站起身,急匆匆往外走。


    一邊走一邊說:“你等著,我這就去找夏夏,我想她知道以後,一定會去看他的。”


    “你確定要這麽做嗎?我擔心祁白醒不過來。”


    江黎腳步瞬間頓住。


    她知道林之夏心裏還有祁白,不然這麽多年,她也不會去找別人。


    可是一旦祁白醒不過來,那她會受得了嗎?


    江黎眼眶不由得紅了起來,聲音也跟著沙啞了幾分。


    “如果是我,不管你什麽樣子,我都會過去,我想夏夏會跟我一樣。”


    裴時衍:“那你去問問,我等你消息。”


    江黎開車直奔林之夏的家。


    周末休息,林之夏正一個人躺在沙發上看電視。


    聽到有人敲門,她以為是外賣,趕緊穿著拖鞋去開門。


    當看到來人是江黎的時候,她有些驚訝:“黎黎,你怎麽跑過來了?是不是想我了呀?”


    江黎看了她一眼,猶豫幾秒說:“夏夏,你對祁白到底還有沒有感情,這個問題對我很重要。”


    看她這麽一本正經地問她,林之夏好像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祁白臨走的時候,給她打過電話,說他要出差幾天,讓她等他迴來。


    當時她還調侃說道:“別自作多情了,誰會等你。”


    這幾天,一向喜歡給她發信息騷擾的祁白,忽然沒了動靜。


    難道是......


    想到這種可能,林之夏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白。


    她聲音都有些顫抖:“是不是他出事了?”


    江黎抿了一下唇:“是,而且命在旦夕,裴時衍讓我問問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聽到這句話,林之夏手裏的零食啪嗒一下落在地上。


    整個人也往後倒退幾步。


    眼淚瞬間盈滿了眼眶,嘴裏不停說著:“祁白,你丫的要是敢死,就算變成鬼我也不會饒了你。”


    江黎拉住她的手說:“夏夏,你對他還有感情的對不對?但是你要做好思想準備。”


    她的話很明顯,祁白生命很危險,很有可能再也救不迴來。


    林之夏唇角露出一抹苦笑:“你放心,他不會死的,他說過,他還要娶我,人還沒娶到,他不會死的。


    黎黎,他現在在哪,我要去看他。”


    江黎拉著她進屋:“我給你收拾一下行李,然後帶你去看他,但是有一點你要做好準備,不管最後什麽結果,你都要堅強,知道嗎?”


    林之夏已經完全聽不進去話,像隻木偶一樣,江黎說什麽她都點頭答應。


    她腦子裏都是祁白現在的樣子。


    兩個人開車直奔機場,跟裴時衍和蘇景玉匯合。


    看到她們過來,裴時衍走上前拉住江黎的手說:“你跟她說好了?”


    江黎搖頭:“現在說什麽都沒用,隻有看到人才行,她的心情,我能理解。”


    當時裴時衍生死未卜的時候,她也是這樣。


    裴時衍輕撫了一下江黎的頭:“走吧,私人飛機會直接到。”


    幾個小時以後,幾個人出現在祁白所在的醫院。


    祁白還在手術,門外站著幾個祁白的同事。


    林之夏以前見過幾次。


    她連忙跑過去,拉住一個人的手,急切問道:“劉警官,祁白怎麽樣了?”


    劉警官眼睛有些發紅看著她:“林小姐,祁隊他都中了三槍,有一槍靠近心髒,醫生說很有可能下不了手術台。”


    聽到這些話,林之夏所有的堅強全都崩塌了。


    她往後踉蹌一下,臉色變得更加慘白,眼淚也在那一刻順著臉頰淌下。


    她不停搖頭:“不會的,他不會死的,我還沒答應嫁給他,他怎麽可能會死。”


    蘇景玉拍拍她肩膀說:“你先別著急,我進去看看怎麽迴事。”


    他穿上無菌服進了手術室。


    江黎扶著林之夏站在門口,看她這麽難過,江黎有些心疼。


    這種等待對於她來說並不陌生。


    當初她等裴時衍的時候,也是這種心情。


    幾乎把所有不好的可能全都想了一遍。


    江黎輕撫了一下林之夏的後背說:“夏夏,別擔心,我相信祁白不會有事的。”


    隻是她的話音還沒落,就看到手術室的門開了。


    蘇景玉從裏麵走出來,滿眼通紅看著她們。


    “林之夏,進去看看他吧,等會他可能就沒有意識了。”


    聽到這句話,林之夏不顧一切衝進去。


    當看到手術台上躺著的祁白時,她所有的緊張和恐懼,在那一刻全都沒有了。


    她現在心裏想的,隻有慢慢地靠近他。


    她走到祁白身邊,耳邊傳來小護士急切的聲音:“血壓下降到10,心率暫停。”


    所有人都盯著祁白儀器上的指標,搖頭歎氣。


    林之夏走過去拉住祁白的手,低頭在他手上狠狠咬了一口。


    眼淚一顆顆砸在祁白手背上。


    她慢慢抬起頭,看著戴著唿吸機的祁白說:“祁白,你要是敢死,我下輩子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隻是她的話音剛落,剛剛接近直線的指標慢慢有了起伏。


    小護士驚訝道:“有了,血壓重新升起,心跳也有了。”


    醫生立即吩咐:“手術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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