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在雲瀚宗長大的秦瑾雲謹慎地思考了片刻,還是沒能想明白蘇弦為什麽這麽說。


    “此事與鬼修妖修何關?”


    蘇弦比她還詫異:“撞邪不就是這兩種修士傷了凡人被凡人誤會了嗎?”


    蘇弦和秦瑾雲麵麵相覷,看透一切的蘇悅己扶額:“阿弦說的沒錯,但秦道友指的是邪修,中了邪氣,與鬼修妖修無關。”


    蘇弦眨了眨眼:“原來是邪修……”


    蘇悅己一看就知道她沒聽明白,但眼下也不是解釋的時候,還是給小露治療要緊。


    秦瑾雲也沒耽誤,說話間已經給小露仔細診斷了一遍,“邪氣入體影響了神智,有被人下過邪術的痕跡,她似乎一直在靠著自己的意誌力與邪術抗衡,但終究修為太淺,沒能成功壓製邪術,反而弄成了如今這副樣子。”


    蘇弦:“可還能治愈?”


    秦瑾雲:“或可一試。小露姑娘身上的邪術並不高深,想些辦法應該就能破除。隻是邪術一破,施術的邪修必能察覺,而且我也無法保證能讓她恢複如初。”


    蘇悅己:“請秦道友出手破除邪術,我和阿弦為你護法。”


    “什麽也比不得小露的性命重要,邪修我們來對付!至於能不能恢複如初……”蘇弦輕輕理了理小露垂下來的頭發,“盡力即可。”


    既然蘇弦如此說了,秦瑾雲便正式開始了對小露的治療。


    她先是拿出了三個麵罩,給她們一人分了一個,“二位請戴上麵罩並用靈力將渾身包裹,還需在屋內設下禁製,以防邪氣逃散,傷及無辜。”


    這事蘇悅己最在行,很快她就布好了禁製,秦瑾雲也做好了其他的準備。


    她拿出一顆漆黑的丹藥給小露服下,小露吃下丹藥後,身體猛地一彈,秦瑾雲高喊:“請兩位道友按住她!”


    蘇弦和蘇悅己一人按手,一人按腿,牢牢壓住了小露的掙紮,秦瑾雲則趁機布下了銀針。


    那銀針是秦瑾雲特製的法寶,看起來平平常常實則為上品的寶器,專門用來引出病人體內的各種汙濁之氣,施針前輔以丹藥,幾乎是百試百靈,每次都能成功。


    這次也沒有例外,沒過多久銀針就漸漸變了顏色,上半截仍是雪亮,下半截卻染上了詭異的黑色,那黑色還在緩緩蠕動,惡心又不祥。


    秦瑾雲迅速將染黑的銀針拔下,換上了新的銀針,換下的銀針被她小心地收到了錦盒中。


    如此換了四五次銀針後,小露終於停止了掙紮,而銀針上也沒了黑色。


    一直緊繃的蘇弦見狀問道:“可是成功了?”


    秦瑾雲:“還差最後一步。”


    將邪氣引到體外基本就可以破除邪術了,但邪術之所以被稱為邪術,正是因為其陰狠詭譎,就算沒了邪氣,邪術也依然紮根隱藏在小露體內,隨時可能卷土重來。


    秦瑾雲現在要做的,就是毀掉邪術留下的“根”,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因為邪術的“根”的位置並不是一成不變的。


    有的被藏在了經脈裏,細心一些慢慢找總能找到;有的在丹田中,這就更難了些,但依然能找一找;最怕的是邪術被種在了小露的心裏,或者說腦海中。


    作為一種精神暗示,深深印在小露意識中,平日裏察覺不到,卻會在關鍵時刻毀掉一切。


    如果真的是最壞的情況,她們還需要小露清醒後才能處理,也不一定能處理掉。


    眼下秦瑾雲正在一點兒一點兒地排查。


    可惜她找遍小露所有經脈,丹田也小心探查過後,依然沒有收獲。


    秦瑾雲睜開閉著的雙眼歎了口氣:“要做好最壞的準備了。”


    蘇弦心一提:“什麽準備?”


    秦瑾雲:“我沒有找到邪術的根,隻能等小露姑娘醒來後再說了。”


    小露身上沒有太大的傷口,皮外傷秦瑾雲已經幫她治好了,至於多日未曾好好吃飯休息造成的虛弱則需要慢慢養迴來。


    秦瑾雲也給她喂了固本培元的丹藥。


    小露現在唯一的問題便是難尋蹤跡的邪術根源。


    蘇弦幾乎沒有接觸過邪術,此刻很是擔憂地問:“等小露醒來就能找到嗎?”


    “不一定。”接話的是表情沉重的蘇悅己,“你知道魔修人人喊打,邪修若是暴露了身份,待遇也與魔修相同,甚至可能比魔修還招人恨。”


    魔修很多時候是純粹的壞,一看就知道不是個好人的壞,多數魔修隨心所欲根本不屑於偽裝自己。


    而邪修則不然。


    不管是人修、妖修、靈修還是其他修士都有可能成為邪修,成為邪修的原因至今也無定論。不像魔修有天生的有走火入魔的,邪修沒有天生的。


    都是修士在修真路上走著走著就拐了彎,踏上了這無法迴頭的歧路。


    邪修不是魔修卻比魔修更加殘暴,並非每個魔修都喜歡殺人,但每個邪修手上都一定沾滿了鮮血。


    邪氣就是那些慘死之人的怨氣與靈力的混合,據說死前越痛苦就能產出越多的邪氣。邪氣沒有別的途徑可以生成,隻有這一種獲得方法。


    所以邪修無一例外都在研究怎麽讓他看中的目標死得更痛苦。


    為了達到目的,邪修可以偽裝數十載,是真正的人麵獸心,防不勝防。


    蘇悅己:“走火入魔者或許終有一日能勘破心魔更上一層樓,但識海若是被種下了邪術的根,可能就要糾纏到死去的那一刻了。”


    蘇弦難以置信:“真的沒有別的方法了嗎?我們把施術者找出來讓他來解呢?”


    秦瑾雲:“希望渺茫。”


    施術者可能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麽解,可能知道解法但寧願死也不會解除,邪修就是這般的存在。


    蘇弦卻很樂觀:“希望渺茫那就是還有希望了,何況沒準等小露醒了,秦道友就能直接拔掉呢。退一步說,就算解不了,小露隻要還活著就一切都有可能。”


    秦瑾雲輕輕笑了笑:“蘇道友所言極是。”


    蘇悅己心中也隨著蘇弦的一番話輕鬆了些,是啊,隻要他們還活著就足夠了。


    蘇悅己:“秦道友可否給我一根有邪氣的銀針?”


    秦瑾雲:“蘇悅己道友是打算……?”


    蘇悅己:“邪術的根雖然還在,但施術者想來已經能感應到自己的邪術出了問題,我要靠邪氣的指引在施術者做出反應前先一步找到他。”


    蘇弦:“能靠著邪氣找到施術者?”


    蘇悅己:“我有一法可以一試。”


    秦瑾雲深深地看了蘇悅己一眼,她從來沒聽說過還有這種辦法,蘇悅己雖然隻有築基修為,但見識很廣,十分不簡單。


    秦瑾雲沒再追問,直接給了她一個小盒子,裏麵裝的正是一根染上邪氣的銀針。


    “蘇道友千萬小心。”


    蘇悅己點點頭:“阿弦你留在這裏和秦道友相互照應,我很快就迴來。”


    正打算一起去的蘇弦:“你自己去太過危險了。”


    “放心吧,我心中有數。”


    說完蘇悅己就拿著盒子出了門,留下蘇弦對著她的背影幹瞪眼,“一個個的都不讓人省心!”


    她轉身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小露深深歎了口氣,上手給小露擦洗起來。


    “小露最愛幹淨了,弄成這樣狼狽的樣子醒來一定會不高興的。”


    秦瑾雲幫著她一起給小露換了外衣,等收拾得差不多了,小露沒有醒,蘇悅己也沒迴來,蘇弦又想歎氣了。


    為了轉移注意力,蘇弦隨口問了一句:“為什麽一提中邪就是邪修幹的?”


    秦瑾雲也沒想通她為何會說妖修和鬼修。


    兩人各自解釋一番後,終於明白了過來。


    原來是蘇弦自小與凡人一起長大,經常聽到各種民間傳說,而秦瑾雲在修士中長大,從沒聽過那些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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