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可能改名換姓了,最後出現的地方也不確定……”


    白桃在傳音石那邊為難地皺了皺眉。


    隻知道一個名字就算了,現在連名字都可能改了,在哪裏都不知道,昊陽小世界如此廣闊,此舉無異於大海撈針。


    幸好蘇悅己很快又道:“我這裏有他的畫像一幅,我會用法器送到墨府。”


    白桃這才鬆了口氣,有畫像就簡單多了,“是。”


    畫像是蘇悅己隨手畫的,她已許久沒再見過殷明,隻能憑著記憶畫出個大概。


    把畫像送走後,蘇悅己站在原地看著木鳶越飛越遠,難得陷入了迷茫。


    她現在該去何處,她現在又該做什麽?


    該迴滄虛宗安慰生氣的蘇弦嗎?該去殷家附近探一探殷明是否在殷家嗎?


    自從迴到過去後,蘇悅己鮮少會有如此迷茫的時刻。


    謝明澤按照《仙尊》的劇情臨陣突破,到底給她帶來了極大的負麵影響,甚至讓她懷疑起了自己所做的一切是否有意義;可能遇險的殷明進一步摧毀了她的信心。


    她曾經做出的那些事真的是對的嗎?


    如果殷明真的死了,豈不是她沒能救了任何人反而害死了自己的恩人?


    不不不,如果一切都將按照《仙尊》中發展,殷明不會就此死去。


    但殷明在書中並不是一個重要人物,他在救出蘇悅己後就再沒被提起過,書中沒有寫明他的結局,他被心懷不軌的修士直接劫財害命並不是完全不可能之事……


    這種猜想讓蘇悅己不僅迷茫,甚至有些絕望。


    到頭來她什麽都沒改變,還可能因為她的插手害死了自己的恩人……


    此時此刻,蘇悅己忽然對迴到滄虛宗見蘇弦產生了抵觸心理,她該怎麽麵對另一個一無所知還和她成了道侶的自己?


    種種情緒撕扯著蘇悅己,逼著她重拾起了她早已放棄的計劃——趁自己現在修為比謝明澤高,直接斬殺謝明澤。


    從前數次失敗經曆讓她放棄了這種做法,但依眼下的形勢來看,她已經等不起了,她必須冒險一搏。


    且不說等謝明澤成長起來後,他將會變得更加難以對付,最重要的是,如果她真的能殺掉謝明澤,就足以證明《仙尊》並不是絕對的。


    一切都是可以被改變的。


    現在的時機也正好,本就受了重傷的謝明澤就算成功結成金丹也一定有一段虛弱的時間,必定要閉關穩定修為。


    她可以想辦法闖進謝明澤閉關之處,暗中刺殺對方。


    但是如此做的風險也是巨大的。


    她想殺死謝明澤就不得不用上魔氣,如此一來魔修的身份必定會暴露,而且在滄虛宗內下手如果不能及時得手,極大概率會引來其他長老甚至宗主。


    到時候別說全身而退,就連她是否還能活著見到明日的太陽都未可知。


    或許她應該再耐心地等一等,等待謝明澤離開滄虛宗時,支開他的追隨者們,再對他下手。


    但她真的還能等嗎?


    自從謝明澤成就金丹開始,她無時無刻不在擔心蘇家的悲劇重演。


    幾番思量後蘇悅己重重一咬牙,她要拚上一把。


    此事根本沒有所謂的合適的時機,出其不意說不定能得到意外的收獲。


    蘇悅己下定決心後,便不再猶豫,不過是想辦法殺掉謝明澤,她經驗豐富得很,而且她現在是滄虛宗的內門弟子可以光明正大地進出滄虛宗。


    蘇悅己直接隱去身形迴到了自己的小院,臥房內不知發生了何事,地上多了一攤白色的藥膏,紙人正握著一堆碎瓷片,蹲在藥膏前發呆。


    縱使蘇悅己滿腦子思慮在看到這一幕後也不免頓了一頓,她上前掰開紙人的手,紙人的手果然已經被瓷片劃的破破爛爛,四處漏風。


    蘇悅己皺著眉,神情不虞,“你在做什麽?”


    紙人說不出流暢又完整的話語,隻能磕磕巴巴地道:“人送……我,沒接住,我的禮物……清理幹淨……”


    蘇悅己勉強拚湊出了紙人的意思。


    這是別人送給它的禮物,它沒接住摔碎了,所以現在要撿起來,要想辦法清理幹淨。但它撿起了碎瓷片卻拿藥膏沒有辦法,隻能看著它發呆。


    蘇悅己理解後:“……”


    送禮物的不用想也知道必定是蘇弦無疑,至於她為什麽要送瓶藥膏,大概是記著她手腕處的傷,可那樣的傷以蘇悅己的體質早已恢複如初了,難為她還記掛著,還刻意送了藥膏過來。


    可惜她來時遇上的是紙人蘇悅己,現在大概不知道在怎麽傷心呢。


    蘇悅己又追問紙人:“她來時還說了什麽,做了什麽?”


    紙人腦子不太好使,記憶力也差,蘇弦說的話它本來就聽的一知半解,現在蘇悅己讓它複述,它更說不出來了,最後紙人挑了幾個印象深刻的關鍵詞,“喜歡……不喜歡……嗯……明天……”


    蘇悅己眉頭皺得都能打結了,什麽亂七八糟的。


    總不能是蘇弦問紙人喜不喜歡自己,紙人說不喜歡,然後蘇弦要明天再來問一次吧?


    剪秋羅這紙人什麽都好,就是太傻了,連三歲的小孩都不如。


    當然也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據剪秋羅說若是肯撕裂自己的神魂附在紙人身上,便能解決這一問題。


    但這隻是理論上可行,並未實踐過。


    畢竟沒人願意閑著沒事撕開自己的神魂隻為做個實驗,撕裂神魂的痛苦可不是常人能忍受的。


    蘇悅己讓紙人把碎瓷片放迴原地,紙人不情不願地放下後,蘇悅己便施了個複原術,複原了碎掉的瓷瓶。


    紙人不太明白發生了什麽,隻是高興地從地上撿起瓷瓶,“好……”


    “對,好了。”蘇悅己伸手,“給我。”


    紙人拿著瓷瓶不願意遞過去,“我的。”


    蘇悅己直接動手搶了過來,“我的。”


    拿迴瓷瓶後蘇悅己又順手修補了一下紙人被割破的手,“睡吧。”


    紙人閉上眼,蘇悅己就將其收入了妖獸袋中,自己偷偷翻牆去了隔壁。


    隔壁臥房已經滅了燈,蘇悅己愣愣地站在門前望著屋內的一片黑暗,如果這次行動失敗,她可能就再也見不到蘇弦了……


    到那時隱瞞蘇弦的事大概也瞞不住了,她會恨自己嗎?


    還是會覺得往事如煙,不如隨風而去,直接忘掉她這個大騙子呢?


    屋內蘇弦是滅了燈沒錯,但一肚子心事的她根本沒有睡著,連打坐都靜不下心,隻能盤著腿瞪著眼發呆。


    蘇悅己好像真的不喜歡自己……


    可她怎麽能不喜歡自己呢?


    她不喜歡自己為何要跟自己如此親密,還對她那麽好,她們還交換了定情信物包子,還約定好了金丹期就舉行道侶大典。


    想起往日種種,蘇弦心中更加難受了,就在她打算一個人傷心不如兩個人煩惱,直接出門找傅錦時,忽然發現門外多了一道修長的身影。


    蘇弦立刻警覺起來,刺客?!


    不對,如果有人闖進來防護陣法不可能沒有反應,再一看,那身影是如此的熟悉……


    她不可能認錯夜夜與自己同床共枕的人,門外站的就是蘇悅己。


    蘇弦一下子伸長了脖子。


    她來幹什麽?


    不會是連夜要跟自己說清楚,她真的不喜歡她吧?


    蘇弦把自己想得難過極了,也不打算理會門外的人,扭過頭盯著床柱上的紋飾發呆。


    這床做工精細,支撐的柱子上還雕著龍鳳呈祥的吉祥圖案。


    蘇弦鼻子一酸,她的鳳要棄她而去,獨自飛舞了。


    過了不知多久,蘇弦又忍不住轉過頭來,她就看一眼,就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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