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明澤與錢寶的這一戰,實在乏善可陳。


    謝明澤修為在築基後期,而錢寶隻是一名築基中期的修士,更別提錢寶現在尚未拜師,手上也沒什麽像樣的好東西。


    這一戰打了沒有多久就迅速結束了,而謝明澤甚至沒有用上法器,隻亮了劍,與錢寶過了幾招劍法,錢寶就被打得受不住,直接認輸了。


    謝明澤贏得輕輕鬆鬆,下了台後被跟著他來的弟子們圍在中間紛紛誇讚。


    蘇悅己看了一眼錢寶灰心喪氣的背影,又看了一眼被眾人眾星捧月般圍著的謝明澤,微微眯眼。


    若是謝明澤接下來的幾場也都是錢寶這般的對手,想來根本不可能再發生什麽臨陣突破之事了。


    夏熠和初墨塵自然也免不了要過去的,還有談素蓮既然看見了也過去寒暄了幾句,隻留下蘇弦她們三人在原地。


    蘇弦自謝明澤出現後就時不時會迴頭偷瞄蘇悅己的神色。


    哪怕蘇悅己跟她說過她放下仇恨了,但肯定也是不願意看見仇人在自己麵前亂逛的。所以蘇弦時時關注著她的表情,人也站到了她身邊,把手輕輕放在了她的肩膀上,打算等蘇悅己表情一有不對,就立刻安慰她。


    結果蘇悅己似乎看穿了她的意圖,隻是抬頭對著她笑了笑,示意自己沒事,後來果然也一直非常冷靜。


    蘇弦本來對蘇悅己說不恨謝明澤之事半信半疑,現在卻不由得有些相信了。畢竟蘇悅己看起來真的隻是把謝明澤當作一個陌生人而已。


    傅錦想要找人說話,一迴頭卻發現那兩人又黏糊上了,她無奈地歎了口氣。


    有道侶的人就是不一樣,隨時隨地都會突然黏在一起。


    傅錦的話還沒說出來,離開的三人又去而複返了,身後還跟著個謝明澤。


    蘇弦驚訝地看著謝明澤向她們走過來,第一反應是低頭去看蘇悅己,結果蘇悅己不知何時已經站了起來,筆直地站在了她身邊。


    謝明澤人還未至,帶著笑意的聲音已經傳了過來,“蘇師妹,傅師妹,許久不見了,不知二位師妹是否還記得我。”


    傅錦有些意外謝明澤還記得她們,要知道他們互相見麵正式說上話隻有秘境中的那一次,就這麽一次,謝明澤竟然記到了現在,還主動過來跟她們打招唿?


    修為高的師兄主動過來示好,傅錦也沒道理擺臉色,她迴了個笑,“謝師兄,許久未見,沒想到你還記得我們,我們當然還記得謝師兄。謝師兄這樣的人物,不管是誰,見過都不可能忘記的。”


    蘇弦被傅錦這番話說得起了渾身的雞皮疙瘩,她勉強扯起嘴角附和傅錦:“傅錦說得對。”


    謝明澤:“兩位師妹過獎了,不知這位是?”


    蘇弦本來是不打算給謝明澤介紹蘇悅己的,生怕蘇悅己放下了仇恨,謝明澤卻不依不饒,還把自己擋在了蘇悅己麵前,可惜謝明澤見她擋得這麽嚴實,反而更好奇了。


    蘇弦僵硬地笑了一下:“這位是……”


    她還沒說完,被她擋在身後的蘇悅己已經自己鑽了出來,“見過謝師兄,吾名蘇悅己,是……”


    “是我的道侶。”蘇弦迅速接上。


    幾乎所有第一次知道她們是道侶的人都驚訝了一瞬,有的驚訝她們同為女子。修真界對道侶的性別雖然沒什麽歧視和要求,但更多的還是男女結合,兩名女修結為道侶的確實不多見。


    也有人驚訝她們這麽早就結為了道侶,修士的最終目標從來都隻有一個,那就是渡劫飛升。而找個道侶,雖然有雙修功法可以讓二人同時得到裨益,但限製更多。


    找道侶越早越容易在半路分開,什麽道侶修為高了,另一方修為低,被道侶嫌棄的;道侶修為高了,另一方修為低,沒被嫌棄,卻死在了道侶前麵的;兩人好好的,結果一方出了意外,另外一方受不了打擊也跟著去了的……


    總的來說,各種各樣的分開原因層出不窮,能真的從煉氣期攜手到飛升的,幾乎沒有。


    但謝明澤卻很淡然,不僅沒有一絲驚訝,還認真地跟蘇悅己問了個好。


    他與幾人寒暄幾句後也並未多留,又帶著一群人離開了。


    夏熠他們卻留了下來。


    傅錦問夏熠:“你們不跟著一起離開嗎?”


    夏熠搖頭:“我們還要繼續觀戰,隻是我沒想到,兩位師妹竟然與謝師兄相識。”


    初墨塵和談素蓮沒有說話,但看表情他們想的都一樣——這幾位師妹雖然剛進內門沒多久,但認識的風雲人物似乎不少。


    蘇弦立馬撇清關係:“此言差矣,我們隻是在絕雲秘境中見過一次而已,我們根本沒想過他還會記得我們。”


    更想不到他還會過來打招唿。


    蘇悅己忽然出聲問道:“我早就聽說過謝師兄的名字,今日卻是第一次見謝師兄,原來謝師兄對所有修士都一視同仁如此和善嗎?怪不得方才看他身邊跟著不少修士。”


    “這……”夏熠和初墨塵對視了一眼。


    要說和善確實是很和善,也沒有見他瞧不起過誰,但特意跟隻有一麵之緣的弟子打招唿……


    初墨塵:“說實話,我們也有些意外。”


    要是謝明澤對所有人都如此,那他每天一出門能從天亮打招唿打到天黑。


    就像方才擂台邊上有那麽多的弟子,其中肯定有不少隻見過一次的,他並沒有理會那些人,也不知為何會獨獨過來找蘇弦她們。


    到底是謝明澤一時心血來潮還是這幾位師妹與眾不同呢?


    一時之間,三人的目光都帶上了些探究。


    尤其是本來就覺得蘇弦不一般的談素蓮。


    蘇弦心說,謝明澤在秘境初見的時候就怪怪的,現在又做出奇怪的舉動也不怎麽意外。


    她不怎麽在意地擺擺手,“想那麽多幹什麽,打個招唿而已,沒準正好看見我們了一時興起罷了。不如看擂台上下一場比賽要開始了。”


    三人聽蘇弦這麽說也沒再深究,紛紛轉頭看起了比賽。


    蘇悅己卻在又一次被蘇弦按迴板凳之後,微微沉下了臉。


    倒不是不高興蘇弦的舉動,她真的已經習慣了,而是謝明澤奇怪的舉動讓她不得不放在心上。


    雖然她迴來後改變了許多事情,但萬一這些事發展到最後又變迴從前的結局呢?


    比如沒有經曆過黃葉村之事,但依然跟在謝明澤身邊的夏熠。雖然多了個初墨塵,但看他們的表現,夏熠並不支持初墨塵的道。


    如果他們因此鬧翻了分道揚鑣,那豈不是跟從前也沒什麽兩樣?


    再比如在女主聖醫出現之前就被蘇悅己料理了的顏玉琉,顏玉琉現在的下場除了多了個毀容之外,和以前沒什麽兩樣。而且這毀容也不是完全治不好,日後若真的被治好了,那不又是和以前一樣的結局?


    她強迫蘇弦拜自己為師,改修心法,確實避免了被謝明澤發現,但謝明澤對她們不同尋常的關注似乎證明了,有什麽在促使一切被她改變的事物依然走到應有的結局上,不論早晚。


    蘇悅己臉上一下子失去了血色,如果真的是這樣,那蘇家豈不是依然逃不過被滅門的命運?甚至有可能不是被謝明澤滅門,而是被其他的各種原因和人滅門。


    而蘇弦,那個一無所知的蘇弦,是不是又將重新經曆一遍她經曆過的事?


    蘇悅己不停告訴自己,謝明澤隻是過來打了個招唿而已,她不應想這麽多,也沒必要想這麽多。


    可思緒還是不受控製地翻湧著,各種可怖的猜測幾乎要將她徹底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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