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蘇悅己並不熟悉的築基後期的內門弟子也有不少。


    而謝明澤在內門大比中遇到的問題不隻是他們,還有早就看不慣他的想借機會教訓他的人。


    謝明澤也算是“別人家的孩子”,未曾拜師卻和內門的三方勢力都保持著良好關係,修為漲得也快,性格也好,於是有的師父就會在教訓弟子時提上他幾句。


    “朽木不可雕也,你看看和你同時進入內門的謝明澤,如今也是築基後期,身邊還有了不少跟隨者,而你整日不思進取,荒廢時間,如何對得起我對你的教導?”


    這樣的話聽得多了,就算沒有矛盾也要生出幾分怨懟來。


    許平山便是一名因此對謝明澤心懷不滿的內門弟子。


    他在剛入內門時就因為資質不錯,直接被蔣長老收為記名弟子。


    當時他大喜過望,覺得自己運氣非凡,對未來充滿向往。


    誰知蔣長老對徒弟極為苛刻也就罷了,他還喜歡廣收徒弟。


    隻要是新進內門的弟子資質不錯,他就會立馬去派人詢問對方是否願意當自己的弟子。剛進內門的弟子有不少會被這突如其來的好事砸昏了頭腦,加上對內門的不了解,稀裏糊塗地就拜了師。


    如此一來,蔣長老就成了滄虛宗所有長老中收徒最多的一個。


    至於他收這麽多徒弟的原因,據說是因為他本人是個資質一般的三靈根,所以他就喜歡收天賦好的弟子為徒。


    可收了如此多的徒弟,他本人自然是沒什麽時間一一教導的,於是教習徒弟的任務就被交給了他的幾名親傳弟子。


    許平山便是被一名親傳師兄帶著教導的。


    蔣長老罵徒弟其實更多的是在罵親傳徒弟,至於記名弟子,他沒那麽多時間,隻有想起來的時候來罵一罵。


    帶著許平山的師兄衛弘,就深受其害。


    尤其是衛弘進入內門的時間與謝明澤相差無幾,他就成了被罵最多的那一個。


    衛弘倒也不會直接跟他們這些記名弟子訴苦,有失身份不說,被蔣長老知道了更加麻煩。但在許平山眼裏,衛弘才是他真正的師父,蔣長老隻是他名義上的師父而已。


    他對衛弘可謂十分關心,衛弘有一絲不高興他都會放在心上,時日長了,衛弘也對他慢慢敞開了心扉,偶爾會透露一些蔣長老曾經說過的話。


    許平山聽得多了,就對謝明澤變得十分不喜起來。


    天資好也就算了,還要那麽張揚。每天在內門進進出出都要帶著一堆人,生怕別人看不見他,一點兒都不懂得謙遜低調,還裝得彬彬有禮,估計就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哪有他師兄萬分之一好?


    師兄還說什麽他確實厲害,師兄哪哪都好就是太謙虛了。


    還有蔣長老也是個有眼無珠的,他師兄這麽好,他怎麽敢那般訓斥師兄?


    但蔣長老到底是他們的師父,衛弘也對他頗為敬重,許平山隻敢在心裏想一想,絲毫不敢表露出一絲不滿。


    不過許平山敢想讓謝明澤出個醜。


    隻要讓謝明澤出個大醜,大到讓人們提起他來第一反應就是他出過的醜,自然就不會有人再如此追捧他,師兄也不會再被師父責罵。


    怎麽讓謝明澤出這個醜,就成了最大的問題。


    許平山想了不少的辦法,可惜能成功的沒有幾個,不少還沒實行就胎死腹中,有的他打算去做了,才發現根本行不通。


    不過許平山是個越挫越勇的人,在目的達成前絕不會輕易放棄。


    現在他又找到了一個機會,就是內門大比。


    其實最能揚眉吐氣的辦法就是讓衛弘直接在內門大比上打敗謝明澤,將謝明澤狠狠踩在腳下,既能證明衛弘的能力又能出風頭。


    可惜衛弘自言他不及謝明澤厲害,許平山便動起了歪腦筋。


    給謝明澤下藥下咒,雇傭滄虛宗以外的修士來給謝明澤一個教訓等等,許平山都試過了,都沒能起到什麽作用,反倒讓謝明澤更加謹慎了。


    許平山思來想去,能想到的唯一辦法就是想辦法暗改謝明澤內門大比的對手。


    內門大比的對手確實是在報名截止後隨機選出的,而負責這項工作的不是修士是法器。


    這正是領明欄每十年一次的“兼職”。


    領明欄本來就記錄著滄虛宗所有弟子的氣息,讓它來負責隨機挑選再適合不過,修士隻負責驗看結果並分發通知出去。


    想要在領明欄上動手腳是很難的,因為這法器直接控製者是內門的長老。


    許平山可沒辦法讓長老們為他辦事,他手裏的那些東西就算想賄賂,長老也看不上。


    不過長老們看不上並不代表弟子們也看不上。


    長老隻管催動領明欄,真正去看並通知出去的是內門的弟子,通常會由任道樓的內門弟子們擔任。


    許平山正巧就認識那麽幾個。


    許平山一直覺得衛弘師兄不爭不搶性子太溫和,也不願意去主動經營關係,太容易被人欺負。幸好還有他,衛弘不願做的他來做。


    他努力地在內門廣交朋友,任道樓的那幾位弟子就是他上趕著結識的。


    他背著衛弘給他們送了不少禮物,說了不少好話,結果真讓他辦成了。


    他將謝明澤原本的對手換掉,接連給他安排的都是實力強勁的對手,力求讓他多受一些傷,然後再把最後一場的對手換成衛弘,好讓衛弘能贏過謝明澤。


    至於最後的結果,蘇悅己想起來就忍不住歎了口氣。


    謝明澤確實在接連的比鬥中受了不輕的傷,也在最後一場對上了衛弘。


    那比鬥一開始確實如許平山所想,謝明澤被打得節節敗退,衛弘出盡了風頭,就在許平山洋洋得意之時,謝明澤卻忽然越戰越勇。


    這點兒蘇悅己很清楚,哪怕謝明澤一開始處於劣勢,被打得隻剩一絲血,但越是這樣他就會在後麵變得越厲害,到最後絲血反殺。


    蘇悅己見得多了,許平山卻沒見過這架勢,他還以為謝明澤是強撐的,迴光返照的強弩之末而已。然而謝明澤在打鬥中當場突破,幾招就將衛弘打成重傷,打下了台,自己在擂台上原地渡劫,成功成為了金丹期的修士。


    許平山目瞪口呆,衛弘因為此戰又被蔣長老責罰,甚至直接剝奪了親傳弟子的身份,成了和許平山一樣的記名弟子。而衛弘比鬥中受的傷也因為頗多波折一直沒能好好休養,最後甚至落下了病根,終生止步於築基期。


    許平山弄巧成拙,本想幫衛弘,卻將衛弘害得更慘,他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衝動之下竟然直接去找蔣長老理論,被蔣長老一掌打成重傷,逐出了師門。


    沒過多久,許平山賄賂弟子篡改對戰名單的事不知怎的被發現了,他和那幾位弟子都直接被廢了修為逐出了滄虛宗。


    許平山傷還未愈又添新傷,衛弘得知之後一時難以接受,也與他斷了來往,最後他就消失在了滄虛宗外,再也沒出現過。


    蘇悅己猜測,他大概是死了,就算沒死,也不可能過得很好。


    雖然也算是許平山自作自受,但蘇悅己還是想說,像他們這般想對主角不利的反派都不會有好下場。


    受重傷都算是幸運的,君不見顏玉琉修為被廢,衛弘道途止步,許平山生死未卜,她自己在書中更是跳下罪淵屍骨無存。


    蘇悅己沒有過多將思緒停留在此事上,多思無益,無論如何,不管下場再慘烈她也要繼續下去,不如來想想她要不要幫幫許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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