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手投足間便可翻天覆地,這樣的威能震撼了圍觀的所有人。


    甚至有村民主動跪了下來:“求神仙保佑!”


    有了一個帶頭的,其他人也跟著跪了下來,跪下來不算還要磕頭祈求神仙保佑。


    仙長早就看到了村子外麵站著來湊熱鬧的村民們,為了不傷到他們還提前布下了陣法。


    不承想人是沒傷到,卻突然開始下跪磕頭了。


    仙長連忙將黃葉樹收到了芥子囊中,又一揮手扶起了所有下跪之人。


    村民們隻覺一陣微風拂麵而過,自己就莫名其妙站了起來,想再跪卻怎麽也跪不下去了。


    村民們更加惶恐了,生怕自己剛才的舉動惹得仙長不快。


    “神仙饒命啊!”


    仙長無奈地道:“我不是神仙,我隻是一介修士罷了。你們若想得到庇護,便將此符紙撕碎,不日就會有滄虛宗的人前來。”


    一張黃色的符紙飄飄悠悠地落到了一位老者手中。


    符紙又小又輕,上麵畫著紅色的繁複條紋,老者看不懂卻如獲至寶般小心地捧著:“多謝神仙!多謝神仙!”


    “都說了我不是神仙。罷了,自去吧。”


    仙長說完直接禦劍騰空而起,轉眼就不見了身影。


    仙長走後,老者就撕碎了符紙,不出兩日便當真有滄虛宗之人來到了這裏,李家村和附近的村子們也正式成了滄虛宗的附屬。


    傅錦聽得入迷,步子都邁不動了就想聽鋤頭男講故事。


    鋤頭男講完了,她才好奇地問:“大哥你怎麽知道得這麽清楚?”


    鋤頭男十分驕傲:“我爺爺的爺爺的爺爺,就是那位老者,我們家裏還放著當初撕碎的紙符!”


    傅錦:“怪不得呢。”


    原來是在炫耀呢,這故事大概也是口口相傳下來的吧。


    蘇弦突然開口說道:“你說那位仙長把黃葉樹帶去了滄虛宗?”


    鋤頭男點頭:“我爺爺是這麽說的。”


    蘇弦垂眸沉思,滄虛宗的黃葉樹,為何聽起來有些耳熟?


    這時傅錦雙手一拍:“我想起來了!蘇弦,滄虛宗內門是不是有一座山峰叫黃葉峰來著?”


    傅錦這麽一說,蘇弦也想了起來:“有的。”


    黃葉峰雖地處內門,但在外門也是可以看見的,黃葉峰離外門格外之近,滿山都是黃色的樹葉,十分紮眼。


    隻是當時蘇弦和傅錦都沒怎麽關注過,隻覺得這樹挺獨特一年四季樹葉都是黃的。


    現在聽鋤頭男的話,黃葉峰上的黃葉樹,莫非就來自黃葉村?


    蘇弦和傅錦對視一眼,都有了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好像她們無意間掀開了宗門史書的一頁,有幸得以窺見黃葉樹的過去也正好見過他的現在。


    傅錦怕蘇悅己不知道還特意跟她解釋了一下:“蘇師妹,你還記得弟子住的院落不遠處有一座黃色的山峰嗎?”


    蘇悅己故作思索狀:“黃色的山峰?”


    “對,遠遠看去整座山都是被黃色覆蓋的。”


    蘇悅己皺眉想了一會兒,倏地眼睛一亮:“我想起來了,就在小院北邊是不是?”


    傅錦:“對,就是那裏,那山上的黃色其實都是樹葉的顏色。”


    “我知道,我知道!我還納悶過為何那些樹在春天葉子就黃了……”蘇悅己說著說著停頓了一下,“師姐的意思難道是那山上的樹就是黃葉村的黃葉樹?”


    傅錦用孺子可教的眼神看著她:“正是如此。”


    蘇悅己也跟著感慨起來:“那可真是太巧了。”


    其實也不是那麽巧,她早就知道。


    鋤頭男聽了一耳朵也跟著激動地喊起來:“仙長們你們見過黃葉樹?!”


    傅錦沉穩地點點頭,沉到一半又忍不住笑了起來:“何止是見過而已,現在都能天天看見,他長得很好很茂盛。”


    “那,那真是……”鋤頭男想了半天也沒想出真是什麽來,最後隻來了一句,“真是太好了。”


    傅錦:“可不是嘛,真是太好了。”


    在一片歡喜愉悅的氛圍中,蘇弦開了口:“說了這麽多,你還沒說黃葉村到底出了什麽事?”


    傅錦這才意識到,光顧著聽故事了,正事還沒講呢。


    鋤頭男憨厚地笑了笑:“仙長別急,我這就說。”


    鋤頭男所說的與領明欄連紙上所寫其實相差無幾,隻是多了些細節。


    黃葉樹被連根帶走後,黃葉村就成了一片廢墟,地麵大片大片的塌陷,就算偶有完整之地,時間一長或者一有人走上去說不定就會又塌下去。所以附近的村民們都不敢去黃葉村附近,也嚴厲禁止自己的孩子們去。


    如此也算相安無事了很多年,直到一個月前,李家村有個很調皮的小孩子不聽大人的話,偷偷溜到了黃葉村村口。


    那小孩兒膽大包天,總覺得大人說的這裏危險,那裏危險的話都是在嚇唬小孩子的假話。


    他不僅自己想去,還想叫著小夥伴們一起去,可惜小夥伴們從小聽著黃葉村的故事長大,並不敢真的和他一起去,那小孩兒就自己偷偷摸摸地過去了。


    其實走到村口的時候小孩兒就後悔了,倒塌的院牆,肆意生長的野草藤蔓,到處都是黑洞洞看不見底的大坑,怎麽看怎麽讓人害怕。


    但小孩兒還是個死要麵子活受罪的小孩兒,他害怕自己就這麽迴去會被小夥伴們嘲笑,硬是硬著頭皮往裏走了一段。


    直到他踩到了一處鬆軟的土層,整個右腳直接陷了進去,拔都拔不出來還有繼續往下陷的趨勢。


    刺耳的哭喊立馬傳遍了整個寂靜的黃葉村,音量高聲調刺耳淒慘,沒哭多久就招來了不遠處撿柴火路過的村民,村民不敢托大,急急忙忙又叫了幾個幫手把小孩兒救了出來。


    小孩兒迴家後不出意外地挨了一頓胖揍,小孩兒哭哭啼啼一邊說再也不去了,一邊說村子裏有人。


    他爹娘都當他是嚇傻了,小孩兒卻說他聽到了有人說話,說他麻煩、聒噪、刺耳,再哭就要把他扔進坑裏。


    當然這話非但沒能嚇住小孩兒反而讓他哭得更大聲了。


    這下他爹娘從一點不信變成了半信半疑,自己家孩子自己還是了解的,大字不識一個,整天說著土話,“聒噪”這個詞怕是編都編不出來。


    但也就僅此而已了,反倒是拿這事三令五申不許小孩兒再亂跑。


    誰都沒想到小孩兒隻是個開始而已,陸陸續續的有村民說,聽到黃葉村裏好像有人說話、好像看到了黑影從深坑上麵走過……


    如此說的人多了,村長也不得不重視起來,叫了幾個身強體壯膽子又大的村民到黃葉村小心地探查了一遍,什麽都沒發現。


    可是此後類似的傳言還是層出不窮,村長沒了辦法隻好向上宗,也就是滄虛宗求助,於是便有了蘇弦她們接到的這個任務。


    說了這麽久,李家村也差不多從村頭走到了村尾,幾人也終於到了村長家院前。


    鋤頭男很不好意思:“我知道的不多,也就隻有這些了,更詳細的仙長們還是問問村長吧。”


    傅錦:“哪裏,大哥告訴我們的已經足夠多了。”


    傅錦是真心話,鋤頭男卻當她們是在安慰自己,靦腆地撓了撓頭:“仙長們真是善良,我這就敲門叫村長出來。”


    傅錦、蘇弦:她們怎麽突然就善良了?


    鋤頭男上前敲了敲緊閉的大門:“村長,你快出來,滄虛宗的仙長們來了!”


    很快院子裏就傳來了開門和走路聲:“這就來了!”


    大門打開,一名三四十歲的中年男子走了出來,見到蘇弦三人未語先笑:“三位就是滄虛宗的仙長嗎?真是一表人才,我是李家村村長李某,有勞仙長們不辭辛苦地走這一趟,快快請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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