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悅己點點頭,沒說什麽,其他藥人摸不準她的意思,過了半晌,才有藥人站出來說自己也立了。


    蘇悅己又等了一會兒,見沒人再有動作了便揚聲道:“我再問最後一次,還有沒有人和姓吳的曾立下過主仆契約?”


    沒有人說話。


    “我就姑且當你們沒有騙我,沒立契約的跟我過來。”


    蘇悅己帶著藥人們進了屋子,讓藥人們隨便排成一隊,一個一個地來和她立主仆契約。


    主仆契約立起來也容易,隻要仆人一方對天道發誓對蘇悅己一直忠誠,永不背叛,如有違反則身死道消,蘇悅己應下後再與對方在早已寫好契約內容的卷軸上,或簽字或按下手印契約就算生效了。


    藥人們縱使心中不願成為仆人,卻也沒別的辦法,事已至此,不如往好處想想。最起碼,這代表蘇悅己沒想著隨隨便便殺了他們,他們還有些用處。


    一個藥人立下契約後,蘇悅己便讓出去一個,到最後隻剩了兩個藥人還在屋內不肯上前。


    蘇悅己眼神不帶一絲感情地看過去:“過來,別讓我說第二遍。”


    兩個藥人不情不願地挪到了蘇悅己麵前。


    “為什麽不願立主仆契約?”


    個子高些的藥人臉上滿是恥辱:“即使我被姓吳的王八蛋抓去當了藥人,受盡了折磨,可我還是個修士,我自該逍遙天地之間,隻要有機會能逃出去,我還能追尋我的大道,若成了仆人,身家性命皆受製於人,又何談修仙?”


    哦,原來是個天生傲骨的。


    蘇悅己又看向另一個藥人:“你又是為什麽?”


    個子矮的藥人“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邊磕頭邊求情:“仙長饒命,我和吳藥師已經立了主仆契約,隻是方才過於害怕沒能及時說出來,絕不是有心欺瞞仙長,求仙長饒命!”


    蘇悅己眼中閃過一抹冷光,她已經給過他機會了,既然他不懂得珍惜就不要怪她不客氣了。


    “沒關係,我有辦法重新立一個,就是過程有點難,容易死人,不過想必你一定不會在意的吧?”


    矮個子藥人冷汗直流,表情恐懼到扭曲猙獰,害怕到失去理智隻會不停地磕頭:“求仙長饒命,求仙長饒命!”


    “嘖,聽話,起來把誓言念一遍。”


    藥人怎麽敢念,他已經是吳藥師的仆人,念這誓言等於背叛吳藥師,怕是剛念出口就要被天雷轟成渣渣。


    藥人猶猶豫豫,蘇悅己卻不耐煩等他,她還急著迴滄虛宗呢。


    “不念我現在就殺了你。”


    “不……不要,我念!”


    “請天道……見證,我願意成為仙長仆人,終生效忠仙長……”


    藥人磕磕絆絆地念著,恍惚間好像聽到了轟鳴的雷聲。


    完了,他要被劈死了,可被魔修盯著,他根本不敢停下。


    然而直到他發完誓,又在卷軸上按上手印,雷也沒有劈下來。


    藥人無比迷茫,怎麽迴事?


    蘇悅己冷笑一聲:“看來你運氣不錯,出去吧。”


    藥人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出了屋子。


    高個藥人見蘇悅己看過來,立馬緊張地繃直了身體,結果卻聽蘇悅己說道:“你不想當仆人,我也不想逼你,你和我立個暫時的主仆契約,等吳藥師死了我就放你離開。”


    沒想到還能峰迴路轉,這一轉直接把他轉暈了:“當真?”


    “自然,我何必要騙你,不過吳藥師死之前你不得將契約是暫時之事告訴別人。”


    “仙長放心,我絕不會將此事外傳。隻是,那王八蛋若是禍害遺千年……”


    別人都是終身的,就他是暫時的,說出來隻會給自己找麻煩,他還沒笨到那種地步。但吳藥師要是一直不死,他和終身的又有什麽區別呢?


    蘇悅己:“此事你不必擔憂,姓吳的絕對會死在你之前的。”


    雖然蘇悅己沒給他滿意的承諾,但形勢比人強,他隻能選擇應了下來。


    這些藥人處理完了,蘇悅己又把有契約在身的那幾個叫了進來,並告訴他們,他們若想活下去必須重新和她簽訂主仆契約,她有辦法重簽,但過程兇險,很可能會生不如死。


    說完就讓他們自己選,是現在死她給他們一個痛快,還是去賭一個活著的可能。


    阿乙第一個站了出來:“仙長,我願意和您重新訂立契約。”


    蘇悅己很滿意,直接把人帶到了屏風後麵,其他藥人看不見發生了什麽,隻能望眼欲穿地盯著屏風。


    沒等多久,阿乙就全須全尾地從屏風後走了出來,臉上還帶著笑,顯然是契約成功了。


    “仙長讓下一個願意立契約的人進去。”


    阿乙說完就出了屋子,沒給他們留下打探消息的機會,但她這麽輕鬆的樣子到底是讓藥人們安心了不少,很快就又有下一個人走到了屏風後麵。


    除了阿乙還有四個藥人也是吳藥師的仆人,這四人最終也全都選擇了賭那個活著的可能。


    有人冷汗涔涔,有人無事發生,也有人真的受了內傷,但並沒有任何一個人死去。


    和這些藥人全都簽訂主仆契約後,蘇悅己也放了心,她可沒時間在這裏收買人心,還是強行讓人聽話更省事。


    她重簽的法子很簡單,她離開烏藥穀時翻到了那些藥人的契約卷軸,把卷軸毀了契約失效一半,但天道誓言還在,那一半就隻能看運氣了,索性這幾人運氣都不錯。


    她當場把阿乙選為了管家,還選了另外兩個聽話又強壯的當副管家,其中就有立臨時契約的高個藥人。


    “你們現在已經不是藥人了,沒必要再用姓吳的給你們起的名字,你們可以自己選叫迴以前的名字還是起個新名字。阿乙,你想叫什麽?”


    阿乙聞言有些迷茫。


    她想叫什麽,她是被父母賣給吳藥師的,很早就賣了出去,早到已經忘了自己以前的名字,她也不想給自己起個新名字。


    “求仙長賜名。”


    蘇悅己想勸對方重新考慮一下,她還在蘇家時,蘇府曾經養過狗,是隻純黑色的狗,她給狗起的名字是煤球,還有一隻貓,她起的名字叫白麵。


    但對方都這麽說了,還有那麽多雙眼睛看著,蘇悅己隻能假裝輕鬆實則絞盡腦汁才編了出來:“人間四季都有鮮花盛開,此時正值春季,院中桃花開得正旺,不若就叫白桃吧。”


    阿乙,不,現在該叫白桃了。


    白桃眼睛亮晶晶的,顯然是很喜歡這個名字:“白桃很喜歡,多謝仙長賜名!”


    有了白桃這個帶頭的,剩下的藥人有樣學樣,都讓蘇悅己賜名,蘇悅己頭都大了,她是真的不擅長起名啊!可是主人的威嚴不能丟,蘇悅己硬著頭皮把她知道的花名全都搬了出來。


    這個叫玉蘭、那個叫海棠;這個叫連翹、那個叫杜鵑……


    如此女子的名字還好起些,輪到那些男子,尤其是她的兩個副管家,都眼巴巴地看著她,似乎在用眼神祈求她給他們起一些硬氣點的名字。


    蘇悅己能怎麽辦,隻能非常努力地起了個石竹和文柏。


    短期的那個叫文柏,另一個叫石竹。


    兩人顯然對這名字很滿意,道謝都道得格外真心。


    起完名字,蘇悅己感覺自己腦細胞死了一半,她趕緊轉移了注意力給了白桃一個儲物袋,裏麵放了不少金銀,足夠他們在這裏花銷。


    “白桃這個儲物袋就歸你管了,裏麵除了錢財還放著一些療傷的丹藥,從姓吳的那裏出來的身上都帶著傷,等會兒把丹藥分一分。文柏和石竹。”


    文柏:“我在。”


    石竹:“小的在。”


    石竹瘋狂地給文柏使眼色,讓他注意點兒自己的身份,蘇悅己倒不在意這些,她本意又不是真的想要一堆恭恭敬敬的仆人。


    “你們協助白桃管理,這府裏除了正後方的院子留給我,其他院子你們看著自己挑。所有人禁止離開京城,京城內我和管家若無安排想去哪裏去哪裏,禁止違反此國法規,我不在的時候乖乖聽白桃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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