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寒的目光與劉總交匯,劉總也正看著李寒。


    兩人眼神一碰,劉總隨即心照不宣地朝刀疤臉一揮手:“沒聽見李先生的要求嗎?還愣著幹嘛呢?”


    刀疤臉連忙上前,從背後抽出一根嬰兒手臂般粗的棍子。


    真不知道他是怎麽把這棍子藏身上的……


    隻能說幹這行的,的確有點門道。


    刀疤臉走到林默跟前,示意手下把林默的右手按在桌子上。


    林默拚命掙紮,極度的恐懼讓他不知所措,隻能不斷尖叫著父親的名字,希望這些人能看在他父親林生的份上,饒過他的右手。


    可惜,一切努力都是徒勞。


    他的右手被牢牢壓在桌上,怎麽掙也掙不脫,刀疤臉找準位置,猛地一棍子砸了下去。


    李寒靠在沙發上,第一時間遮住了懷裏許小夭的眼睛。


    其他同學也都移開了視線,不敢直視。


    隻有那些穿黑西裝的大漢,個個伸長脖子看得津津有味,顯然很享受這樣的場麵……


    “哢嚓……”


    一聲悶響,夾雜著清晰的骨頭斷裂聲,充斥了整個包間。


    林默先是一臉呆滯地看著自己失去知覺的右手,腎上腺素的激增讓他暫時感覺不到疼痛。


    但很快,腎上腺素消退,劇烈的疼痛如潮水般湧入他的腦海。


    “啊!!”


    一聲淒慘的尖叫後,林默捂著右手倒在地上,身體不住抽搐,淚水和鼻涕混在一起,掛在他扭曲痛苦的臉上,已全無人樣。


    現場一片寂靜,縮在角落裏的同學們個個驚恐萬分,看向李寒的眼神如同在看惡魔。


    林默的呻吟聲越來越小,最後靜止不動,隻有身體還在無意識地顫抖。


    刀疤臉低頭看了看,不屑地說:“這小子疼暈了……果然是個軟蛋!”


    劉總輕笑著對李寒說:“李先生,這樣的處理方式您還滿意嗎?”


    一旁的刀疤臉也討好地看向李寒,笑容諂媚。


    雖然他沒見過李寒,但從劉總對李寒的態度,就知道這是個惹不起的大人物。


    出於職業習慣,刀疤臉下意識地將李寒的長相深深記住。


    李寒輕笑一聲,並沒有立即迴答。


    劉總立刻會意,沉思片刻後淡淡吩咐:“拿瓶酒來,把他澆醒……”


    刀疤臉再次露出猙獰的笑容,直接將一瓶酒倒在林默頭上。


    這家夥心理似乎有點問題,明明可以讓手下做的事,非要親自動手。


    是不是很享受這個過程……


    冰冷的啤酒很快喚醒了林默,他痛苦地呻吟著睜開眼,短暫的空白後,迴想起剛才發生的一切。


    右手傳來的撕裂般的劇痛,讓他瞬間徹底清醒。


    林默多麽希望這隻是個夢,但眼前刀疤臉那兇狠醜陋的臉龐,清楚地告訴他,這一切都是真的。


    林默嚇得連滾帶爬,慌忙向後退了幾步,不小心碰到右手,疼痛讓他倒吸一口冷氣,差點再次昏過去……


    他怨恨地看向李寒,眼中透出刻骨的仇恨:“你到底是誰?”


    李寒悠閑地喝著酒,雙腳交叉放在桌上,方便懷裏的孟蓉更舒適。


    聽到林默的怒吼,他微微一笑:“許小夭的男朋友啊,不是你請我來的嗎?”


    之前許小夭已經悄悄告訴了李寒前因後果,知道緣由後,李寒更加怒不可遏。


    林默背靠著牆,似乎這樣才能感到一點安全感。


    他顫抖著蒼白的嘴唇,惡狠狠地威脅:“有種報上名來,我告訴你,今天的事沒完!你會付出代價的!”


    似乎覺得氣勢不夠,林默又指著周圍的人,惡狠狠地說:“還有你們,一個也別想跑……我爸是林生,我舅舅是警察局長,你們等著……我要讓你們全都進監獄!!”


    林默色厲內荏的威脅,讓劉總覺得好笑。


    他微微一笑,突然上前兩步,嚇得林默連連後退。


    劉總淡淡地說:“年輕人,敢出來惹事,就要有承擔後果的準備……你現在在這裏哀嚎,有沒有想過自己仗勢欺淩一個弱小女孩,是多麽卑鄙的行為?”


    “現在收手吧,這是對你最好的結果,別想著報複,你現在的痛苦都是自找的……”


    林默痛苦地捂著右手,臉色蒼白,根本沒聽進劉總的話。


    仍在那裏瘋狂咆哮。


    仇恨和痛苦,讓他此刻像一頭猙獰的野獸。


    劉總目光微垂,收起了笑容,不再理會這個無知的蠢貨。


    他說這些,本是想給林生一個麵子,畢竟恆生集團和孫氏集團合作,結果這小子完全沒領會。


    看林默那扭曲怨恨的臉,多半是把他的好言相勸當成了示弱。


    既然如此,自己也沒必要多費口舌了。


    好言難勸該死鬼……


    劉總莫名有些感歎,林生在本地商界也是赫赫有名,商場浮沉多年屹立不倒。


    怎麽就生出這麽個混賬東西?


    劉總突然覺得迴去後,得加強對自己孩子的教育。


    別他媽將來也招惹不該惹的人……


    這時,李寒忽然抬頭,露出一抹冷酷的笑:“這樣吧,我給你個機會,你現在打電話……無論是你爸,還是你那個當警察局長的舅舅,都可以叫來……看看他們有沒有本事幫你報仇……”


    林默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希望:“你說真的?”


    李寒似笑非笑地說:“我從不說謊……”


    林默急急忙忙用左手從口袋裏掏出手機,迅速撥了一個號碼。


    電話那頭剛一接通,他就發出殺豬般的叫聲:“爸,快來救我……”


    ……


    李寒笑眯眯地坐在柔軟的沙發上。


    不時與旁邊的劉總舉杯共飲,兩人任憑林默一個接一個地打著電話。


    表情沒有絲毫波動。


    那份從容不迫,讓旁邊涉世未深的學生們看得如癡如醉。


    許多人心中暗暗唿喊。


    這才是他們一生追求的境界……


    李寒笑道:“劉總,你不夠意思啊,你們麗水酒店的酒這麽好,上次孫董事長家宴怎麽沒見著?”


    劉總輕笑一聲,連忙答道:“李先生說笑了,孫董事長家宴那次,這些酒上不了台麵……”


    李寒挑了挑眉,淡淡地說:“這樣啊……可能我習慣了度數高的酒,這些香檳總覺得不夠味……”


    劉總哈哈大笑,略帶討好地說:“這說明李先生是個性情中人,喝酒也很豪爽。”


    李寒笑著打趣:“你可別給我戴高帽,一會兒喝醉了就尷尬了……”


    劉總擠眉弄眼:“放心,喝醉了在哥哥這兒還能沒地方休息?如果不是今天蓉蓉小姐在,哥哥一定給你安排周到……”


    李寒輕咳一聲,尷尬地止住了話題。


    一旁的許小夭半靠在李寒懷裏,抬頭露出迷茫的表情。


    旁邊的柳婉兒則翻了個白眼,顯然聽懂了兩人對話的含義……


    李寒手裏把玩著精致的酒杯,若無其事地瞥了一眼靠牆的林默。


    那家夥咬牙切齒地瞪著李寒,就像看著殺父仇人一樣。


    或許是剛剛打的那幾個電話,讓林默找迴了點自信。


    他此時又恢複了之前的囂張,高昂著頭,眼神讓人厭惡至極。


    劉總微笑道:“等人來了,還是讓哥哥來處理吧,您的身份尊貴,不必和這些小角色置氣……”


    李寒打趣道:“劉總這話……比起警察局長和大企業家,我才是小角色啊。”


    劉總頓時苦笑不已。


    這家夥,沒見過這麽自謙的……


    什麽樣的小角色,能讓自家董事長視為子侄,如此禮遇?


    又是什麽樣的小角色,能讓市長如此看重,特地主動邀請見麵?


    就在這時,門口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接著,一個中年男子推門而入,身後跟著一群人。


    那中年男子頭頂微禿,體態發福,但氣勢逼人,五官與林默有幾分相似。


    顯然,這就是恆生集團的董事長,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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