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饒臉上的笑容更加溫暖親切了。


    很顯然,李寒的迴答讓他非常滿意。


    這個年輕人既沒有因為受寵而驕傲自滿,也沒有因為曾經救過命,就過分功利地提要求。


    在如今這個浮躁的社會,


    像這樣沉穩的年輕人,真是不多見了。


    孫饒想了想,鄭重地說:“話可不能這麽說,據我後來了解到的,那時候情況危急,跳水救人稍有閃失,自己也可能有生命危險。你能在那種時候不顧自身安危,跳下去救了我的女兒,這種精神實在難能可貴。”


    “救人之後,你又毫不在意地離開,害得我們一陣好找。”


    站在一旁的吳市長笑著補充道:“這就叫做好事不留名,默默付出不求迴報。”


    孫饒用力點了點頭,接著說:“你救了我女兒,就是我們全家的大恩人,我們一定要好好感謝你。”


    李寒連忙擺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說:“真不用這樣,我隻是做了自己覺得該做的事,你們這麽一弄,反而讓我覺得挺尷尬,好像我救人是為了迴報似的。”


    李寒的俏皮話,


    一下把兩位大人物逗樂了。


    孫饒邊泡茶邊若無其事地說:“你可能不在意,但我們孫家不能不當迴事。我那小女兒打算把她所有的零花錢都給你,當作你救她的報酬。”


    孫饒說著,朝李寒眨眨眼,笑道:“那可是一大筆錢,小夥子,有沒有點動心?”


    李寒麵不改色,依舊笑眯眯地喝茶。


    孫饒裝作沒事繼續說道:“不過我覺得,幾千萬對你來說可能也沒什麽大不了,畢竟你在天啟遊戲裏的實力和地位,賺這個數目的錢應該是輕而易舉的。”


    “至於怎麽報答你,就讓我夫人和女兒去頭疼吧,我就不摻和了。”


    “今天特地請你來,其實是想聊聊別的事情。”


    李寒收起了笑容,表情漸漸變得認真。


    他知道,正題終於要來了。


    孫饒看向一直笑而不語的吳天市長。


    他指望吳市長來開啟這個話題。


    吳天想了想,忽然問:“李寒,你覺得天啟這個遊戲怎麽樣?”


    李寒心裏一驚,表麵上卻裝作不懂:“我不太明白吳市長的意思,天啟就是個挺好玩的遊戲啊,還能有什麽不同?”


    吳天頓時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半開玩笑地說:“你這小夥子,還跟我們裝?我不信你沒察覺到天啟遊戲背後隱藏的東西。”


    李寒衝兩人眨眨眼,故意反問:“兩位大佬究竟想說什麽,我怎麽完全摸不著頭腦?”


    他已經打定主意,


    絕不會主動透露自己對天啟映射現實世界的認識。


    這種事,既然全球各國政府都在刻意隱瞞,


    顯然不希望民眾過早知道。


    誰要是先捅破這層窗戶紙,


    肯定會成為全球公敵。


    還是讓這兩位大佬親口說出來最安全。


    吳天無奈地搖搖頭,與孫饒相視一笑。


    “真是不見兔子不撒鷹啊……好吧,那我直說吧,天啟不僅僅是個遊戲,它背後代表的是一個完整的世界,說得再深入一點,是一個比我們現實世界還要宏大複雜的異空間……”


    說到這裏,吳天停頓了一下,然後淡淡地說:“這件事,各國政府心裏都清楚,但對普通人保密。不過對你來說,應該不算什麽大秘密了吧?”


    李寒沉默了。


    低垂的眼裏閃爍著不明的光亮。


    吳天沒等李寒迴應,自顧自地說了下去:“這事還得從三年前講起……”


    “三年前,一場突如其來的巨大太陽風暴席卷了整個地球,毫無預兆,太空中的空間站也因此受損嚴重。”


    “太陽風暴過後,世界各地發現了大小不一的巨大裂縫,但這些裂縫不在地麵上,全都在距離地麵幾千米的高空中。”


    “我們的科學手段無法解釋這些裂縫的成因,科學家從裂縫中取樣分析,發現那些物質不屬於地球,甚至不屬於我們的宇宙。”


    “因此有人猜測,裂縫的另一端,可能是一個與我們世界完全平行的異空間。”


    “各國政府緊急召開聯席會議,經過多次討論,決定聯合成立一家大公司,以商業開發的名義,對裂縫進行探索研究。”


    李寒撇了撇嘴,無奈地說:“如果我沒猜錯,這家大公司就是開發天啟遊戲的背後團隊吧?”


    吳天點頭,表情已變得異常嚴肅。


    他的語氣也變得十分鄭重:“沒錯,名義上是商業開發,但實際上這家公司由各國頂尖的物理學家和生物學家組成。他們研究了一年後,基本確定裂縫是空間通道。”


    “隨著研究深入,專家們發現了一個可怕的事實——隨著裂縫的出現,兩邊的空間似乎在逐漸疊加。”


    “如果持續疊加下去,很快兩個空間就會完全融合在一起。”


    “沒人知道裂縫那邊的空間什麽樣,我們的所有探測器和人員都無法穿過裂縫,直接進入異空間。”


    吳天威嚴的聲音漸漸變得深遠。


    故事還在繼續:“兩個世界的融合,對人類來說是未知的,異世界的到來可能是友善,也可能是毀滅。各國政府都知道,我們不能坐以待斃。”


    “後來的研究發現,裂縫中滲透出的物質居然能與人腦產生共鳴。”


    “換句話說,這些物質可以連接人類的精神世界,讓人以精神投影的方式進入異世界。”


    “於是,天啟遊戲應運而生……”


    李寒點了點頭。


    他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


    原來這就是天啟遊戲出現的根本原因。


    他之前還好奇,天啟為何能在短時間內占領全球遊戲市場近90%,近乎形成壟斷,各國政府卻毫無動作。


    就連反壟斷這樣的常見法規,對天啟遊戲也沒起作用。


    現在看來,天啟能在幾個月內發展到如此規模,其實是各國政府在背後推動的結果。


    李寒之前有所猜測,


    吳天今天這一番話,徹底證實了他的想法。


    “所以……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


    李寒抬頭,靜靜地望著眼前的二人。


    孫饒和吳天對視一眼,同時露出了苦笑。


    “通過精神鏈接,人類隻能在異世界複製一個自己的精神投影,而天啟遊戲中的一切,幾乎都是由裂縫中滲透的物質構建的智能係統自動管理,人類根本無法幹預。”


    “所以我們對天啟大陸的了解,大部分來自於官方認證的遊戲玩家。”


    “我們知道那是一個世界觀龐大複雜的地方,有許多種族,每個種族都有自己的信仰,裏麵有各種超凡力量,甚至存在神靈這樣的存在。”


    “我們不知道兩個世界融合後,這些神靈會如何看待我們人類,如果他們是友好的還好,如果懷有惡意怎麽辦?”


    “人類現有的武器,最多能對付那些低級職業者,對神靈幾乎沒有傷害,如果他們攻擊我們,我們隻能束手無策。”


    “所以現在,我們急需培養我們自己的職業者,隻有魔法才能對抗魔法……”


    “我們也需要更深入地了解天啟大陸,說到對天啟大陸的了解,恐怕沒人比你更清楚了……”


    吳天熱切地盯著李寒,眼裏滿是期待的光芒。


    李寒再次沉默,許久沒有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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