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石水扔給把刑牌扔給方多病,“從此你就正式是我百川院的人了,以後可不能叫監察司欺負了去!”


    楊昀春來時並沒有帶來朝廷諭令,但是他也透露了他師父受命調查朝中事,似乎是太後信了什麽大師,所以告訴皇帝一定要查,這些話宗政明珠尚不知情,所以三番五次嘲諷方多病,直言他是個西貝貨。


    不過現在刑探腰牌在手,新晉方刑探立刻拿著自己的小牌牌兒衝著宗政明珠耀武揚威,惱恨中的惡人選擇放起了狠話,“今日我且鬥不過你們,但你們也莫要囂張,萬聖道盛名日顯,與朝廷早有交好,早晚會把你們百川院取而代之!”


    他色厲內荏地說完就走,底氣明顯不太足。


    李蓮花眼眸一轉,撚了撚手指,萬聖道——這個被忽視很久的新興門派,早前在揚州力圖接手地方事,現在在羅摩天冰出現的元寶山莊內又有宗政明珠這樣的人參與......


    南胤、天冰、萬聖道,若真是我所想的那般,師兄,你可真是謀劃日久。


    當晚,應李蓮花早先身體不好的說辭,方多病帶來了此案證物,那個可救人疫病亦引禍患起頭的泊藍人頭。


    “果然是跟泊藍人頭放在一起”,雲苓從盒子裏拿出那枚小小的冰片,“金滿堂還真是把他最珍視的東西放在一起啊。”


    “這什麽?”,方多病湊過去一觀,看不出什麽名堂,但是轉念一想,後知後覺地來迴指了指這兩人,“敢情你們不是為了泊藍人頭啊!”


    李蓮花抬眸複又看小寶伸長的手,威脅性示意這大少爺放下,“指來指去的,沒禮貌…這東西是成雙成對的,我們有另外一枚,喏——”


    他不著痕跡地從乾坤戒中拿出另一塊,展示給方小寶後把問題拋了迴去,“現在你知道為什麽我們要找它了吧?”


    “你們,曾經把它典當給了金滿堂?”,方多病聯係上董羚當了泊藍人頭,現在覺得自己智商占領高地,“早說啊,拿迴自己的東西這又不是什麽大事。”


    李蓮花什麽也沒說,善良可靠地點頭微笑,反正有人自己說服了自己。


    還別說,本質上來看,真是花花自己的東西。


    =======


    時至月上樹梢,夜風微涼,方多病破了大案子,又拿到了邢探名牌,興高采烈招唿著人坐到屋頂飲酒賞月。


    可能是想要一種一代大俠的感覺。


    雲苓走過來取了三瓶原來在酒坊買的花雕,笑著扔給方多病一瓶,“江浙的陳年名酒,寓意也好,應該很適合今日吧~”


    方小寶扒開蓋子,濃厚的醇香撲鼻而來,讚了一句,然後才發覺哪裏不對,“雲苓你蒙著眼也能知道我在哪裏?我剛走過來就這麽準確角度扔過來…還有剛才取那個冰片,你直接就伸手過去沒有猶豫,你這已經不是聽聲辯位能達到的了吧!”


    啊,元嬰期之後神識強大,用之看事物習慣了就忘了遮掩了……


    “哦,玄門秘法可以輔助聽聲辯位”,李蓮花及時上前隨口填了漏洞,“阿苓師門鑽研甚多,達到此境沒什麽難的,方小寶你不要一驚一乍的。”


    這樣啊……


    方多病撓撓頭接受了這個說法,接著就看到李蓮花攬著姑娘躍上了屋簷,身姿輕盈,神色如常,可見十分熟練而且輕功功力不低!


    “等會!”,邢探敏銳地一眯眼,一同飛身上去質問道,“我差點忘了!上次我就看見你會用輕功,李蓮花會武功!你騙我!你這輕功可稱高絕啊!”


    “我不會啊”,神醫麵不改色地說,“阿苓教我的玄門秘法,不需要內力,不信你試試我有沒有內力。”


    他說著伸手過去,方多病一探果然內裏虛空,“還真是…雲苓你玄門這麽厲害,怎麽名聲不顯,門派叫什麽名字?我能學這些嗎?”


    靈力控製經脈的手段稀鬆平常,主要是論玄門秘法這個說辭究竟可以用多久。


    遇事不決,玄門秘法。


    雲苓胡亂地想,幹笑著道,“嗬嗬,門派多隱世,近幾年才派弟子出山,而且不欲張揚……至於能否學此秘法…”


    “秘法不傳世”,李蓮花看他還要糾察,裝作煩躁地一甩手,拉著雲苓找了位置坐好,“問個沒完,煩不煩啊方小寶!你找我們上來就為了站著問問題啊!”


    “當然不是,你看這月色多好~”,方多病坐到李蓮花右側,也不管前言搭不搭後語,勾著頭激動道,“要不咱們以後繼續一起闖蕩江湖如何?”


    “你這兩句話也沒什麽關係啊”,李蓮花不讚同地拿走雲苓手中的酒,聽到方多病仍然不放棄地問,他才漫不經心地答道,“不怎麽樣。”


    “為什麽啊!”,邢探少爺瞪著大眼睛,用大拇指驕傲的點點自己,“我的武功,你的腦子,還有雲苓這出其不意的秘法,一定能名揚天下的!”


    李蓮花不以為意,“那然後呢?”


    “然後、”,方多病一愣,舉著酒壺一臉憧憬地邀月,“然後就成為人人敬仰的大俠,一起為這個江湖主持正義,多好啊!”


    雲苓已經喝了一口酒,如今暈乎乎的笑著,“話本裏確實經常有這種橋段,之後大俠就功成身退,成為江湖傳說,青史留名!”


    李蓮花了解她的酒量,原來她可以自己驅除酒醺,如今可是不行。


    他輕笑著伸手扣住小姑娘的腰,免得人傾倒下去,衣袖擋著輸送過去靈力,雲苓眨眨眼,暈眩感轉瞬消失。


    花花不讓喝酒,沒有酒喝,隻能看月亮,少了好多意趣,有點無聊…


    雲苓撇撇嘴,隻能靠在李蓮花的肩頭聽方多病說他的理想。


    “對對對”,方小寶小雞啄米地點頭。


    結果神醫依然平靜地問‘後來又怎樣呢’,方多病一臉幸福地說,“之後就一起曬曬太陽,釣釣魚,別提多自在了!”


    李蓮花低眉飲酒,月明星稀,愛人在懷,此後山高水遠家人常伴,萬事隨心,看盡河山,難道不更自在嗎?


    “我這樣,不就已經是你說的情景了嗎?”


    方多病還要反駁,雲苓卻驀地坐直身體,神識防禦充斥整個元寶山莊,而此時,有不速之客闖進!


    那人身罩著夜行披風,抬腿時有官服衣擺若隱若現,躍上院牆就往莊內奔襲,方向明顯是朝著泊藍人頭的存放處。


    雲苓神識分辨了他的氣息,冷哼一聲,伸手拉拉李蓮花的袖子,引人附耳過來。


    低語中李蓮花微微眯眼,早有預料地一挑眉,抬頭時瞧著小姑娘不滿惡人還沒被抓的表情,溫柔地說了句,“我現在去,定然包姑娘滿意。”


    他將手中的酒瓶通通塞給方多病,自己則飛身落地走遠。


    “誒誒誒?幹嘛去?”,方多病抱住多餘的一瓶酒不掉,高聲問這話還沒說完就走開的人。


    李蓮花頭也不迴,隨口說了句‘取些點心來’,就隱匿於屋宇間。


    “真是的,雲苓,幫我拿一瓶”,方多病搖搖頭喝了口酒,“你這酒確實不錯,要是李蓮花就不舍得買這種好酒了!”


    雲苓‘哦’了一聲伸手接過來,然後突地不知為何笑出聲,好像看到什麽天大的笑話,開懷不已,惹得旁邊的方多病睜圓了眼睛,嚇得打量她。


    這邊宗政明珠看到裝寶物的盒子,邪笑上前伸手,結果那盒子突然無人自動,瞬息轉移到他身後,還上下晃晃悠悠地展示。


    “這!”,宗政明珠第一反應是周圍有人,像當初玉城的蒲沐藍有絲線控製,他立刻抬手拔劍,在屋內來迴劈砍,但未見盒子跌落。


    下一刻那盒子飛出了房門,在院子裏停留,宗政明珠臉色一變,出門快步去抓。


    盒子跟逗狗似的上竄下落,愣是一個邊角都沒讓他摸著,宗政明珠氣急,不管不顧持劍跳起劈來,可盒子迅速飛高,這一劍直接砍到了地上,蕩起些許塵埃,撲了此人一臉。


    宗政明珠臉色非常難看。


    “噗…”,雲苓看他的臉色幸災樂禍,抬手喝了幾口酒助興,“讓你天天想歪點子!”


    旁邊的方多病:??我想什麽歪點子?她怎麽了?


    宗政明珠眼前這盒子轉著圈跟跳舞似的,好像是得意忘形,他找機會以輕功去刺,不想這盒子直接飛到屋頂,然後穩穩落在白衣人的手上。


    那人如月而升,絹紗覆麵,外罩了一件白衣,衣袂隨息起落,伴著瑩白的華光立於屋脊之巔,手持翠竹一節,端得瀟瀟君子,又是縹緲謫仙來,淩雲意萬千。


    宗政明珠驚疑不定,但是看這人手裏沒有兵器,裝羅摩天冰的盒子又在他手,便嗤笑一聲揮劍衝其門麵而去!


    隻需一招。


    李蓮花垂眸,身姿未動,抬手便是隻見得竹枝殘影,卻劍氣縱橫甩擊,狠狠抽在宗政明珠胸口,瞬間將其打飛在地。


    宗政明珠於地麵遠遠摩擦至路邊燈台,直直炸得木質粉碎,才堪堪停止。


    “咳咳!!”,宗政明珠猛吐出幾口瘀血,五內劇痛無比,仰麵無力艱難地問,“你、你是…何人?”


    白衣劍客悄然無聲而至,眼目毫無情緒,仿佛在看一個讓人提不起興趣的東西,他聲音低啞,“宗政明珠,你是為萬聖道做事?”


    他這話說是疑問,但語氣明顯是肯定。


    “你…你跟萬聖道有仇?赫呃…”,宗政明珠喉中堵著血水,他自知不敵,便想轉移此人目標,“我…我不是萬聖道的人…你放了我…我祖父定然…”


    劍客懶得聽他狡辯,“少廢話。若你不願說,那就把命留下。”


    “我、我說…我是為金鴛盟角麗譙做事!咳咳咳”,宗政明珠看這人抬手就要再一殺招,目呲欲裂,血氣湧上咳血不止,“是、是角麗譙誘惑我取寶…你饒了我…”


    “金鴛盟…”,李蓮花手指敲了敲竹節,然後隨手一揮打昏了宗政明珠,“角麗譙和萬聖道聯合在一起……笛飛聲難道真的毫不知情?”


    看來十年前東海之戰,多半是單孤刀和角麗譙狼狽為奸。


    師兄,四顧門做不成你的刀,你就毀了再做一把,十年謀劃,簡直罄竹難書。


    李蓮花眼眸沁了寒冰,殺意淩厲了四周的月光,倏爾他耳朵一動,氣勢盡散,將盒子往地上一放,閃身往廚房的方向去了。


    方多病扶著走路飄飄忽忽的雲苓穿過長廊,一不留神人就要倒向地麵,大少爺驚唿一聲,拉好人手肘,碎碎念個不停。


    “你早說你不能喝酒啊!也不知道高興啥呢,這喝了半瓶就爛醉如泥了?!”,方小寶一腦門子汗,“李蓮花!上哪去了!快點接你媳婦!!”


    他唿喊一半,眼尖看到遠處院落裏躺著一個人,心道不好,別是李蓮花睡倒地上了吧?!


    這兩口子一個一杯倒,那另一個估計也好不到哪去!


    方多病第一次感覺到頭痛,正準備認命再過去背一個醉鬼,旁邊雲苓卻模模糊糊地喊了一聲‘花花’。


    “李蓮花擱那兒呢,我先找個位置給你坐好,你等著啊!誒誒誒!!你轉過去幹啥去??”


    雲苓隻覺得旁邊有人嘰嘰喳喳很是吵鬧,轉身就往神識覆蓋得之熟悉的氣息去尋,方多病趕緊丟了右手的酒瓶,準備去扶她左胳膊。


    小姑娘轉彎轉得七葷八素,嘴裏嘟嘟囔囔著吐槽吵鬧,接著左腳右腳一絆,登時往前一倒,所幸頭撞到了來人緊實的胸膛,被安全地接住了。


    “誒?李蓮花——”,方多病驚訝中被人丟來一個盤子,他手忙腳亂地連帶著滑落的糕點接住,迷茫地問,“你沒醉倒啊,那院子裏是誰?”


    李蓮花蹙著眉擁著愛人的肩背,傾身另一手抬起人的腿彎,將醉得世事不知的小姑娘橫抱在懷裏。


    雲苓迷迷瞪瞪勾住他的脖頸,傻傻笑著喊,“哈哈…花花…好好…高高的…”


    奇奇怪怪的疊詞一大串,李蓮花失笑著顛了顛她,讓人靠的緊些,免得胡言亂語時伸長手就想掉下去。


    “方多病,你給她喝酒了?”,李蓮花涼涼地給他一個眼神。


    “我不是我沒有!是她自己喝的!”,方多病指了指院子,“那還有個人,我去看看怎麽迴事!”


    說完就跑了。


    李蓮花一派事不關己的模樣,抱著雲苓去偏房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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