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雷手辛雷被俘於柴房,雙手懸掛架上,看起來像是狼狽不堪,但是一個計劃失敗還嫌棄地罵自己兒子是廢物的人,自然還暗自使勁想要掙脫束縛。


    “不想死呢,就說實話!”,雲苓站在李蓮花身邊,氣焰非常囂張。


    辛雷恨恨盯著兩人,“已經抓我困在這裏,你們還想問什麽?!”


    “十年前,金鴛盟的三王殺了四顧門的單孤刀,還搶走了他的屍骨”,李蓮花麵色不善,沉聲含鋒,“他的屍骨現在何處?你以前在藥魔手下做事,你應當知道!”


    “你怎麽知道我在藥魔手下做事”,辛雷好似隨口的試探,“你是誰?”


    雲苓對惡人沒有絲毫耐心,叱道,“關你什麽事?!問你什麽就答什麽,不然我現在就殺了你!”


    方才抓捕案首時,出手的是頗為張揚的方多病,一個小小女子的威脅,對辛雷來說自然不算什麽。


    他充耳不聞,細看了一眼李蓮花,自顧自說道,“你耳下的三個洞是中了碧茶之毒的痕跡,碧茶之毒天下無雙,無人能解,中者一個月之內骨節潰爛,皮肉脫落而亡,除非你有很強的內力……呃啊!!!”


    說到後半句的毒發症狀,雲苓被氣笑了,上前抬手施法一擊直接碎了他的腿骨。


    “我看你,是聽不懂人話是吧!”,雲苓手成劍指,指尖瑩瑩光點轉向那人的右腿,“怎麽,另一條腿也不想要了?”


    她雖帶著麵紗看不清表情,但是言語帶著十分的傲狠。


    辛雷被她無聲無息之功震懾,再加上那異常的靈光閃爍,便忍著劇痛顯得老實了很多。


    “我不過幫藥魔抓過、藥人……那單孤刀的事,我確實、確實不知……”


    李蓮花眉頭緊皺,冷聲道,“那藥魔呢?”


    “我隻知道在玉城有、有他的消息!”,辛雷咬著牙冷汗直冒,識時務地討饒,“我都說了!你們可以放了我吧……”


    “你滿身罪孽,我放了你我就不舒坦~”,雲苓甩過去一張裂骨符,然後滿意地道,“喜歡抓藥人是吧,這張紙可以讓你以後天天體會骨肉寸寸碎裂的痛苦,我覺得,很適合你這種人!”


    “啊啊啊啊!!——妖女!”


    符籙沾上便是從腿骨一路往上的挫骨噬肉之痛,辛雷目眥欲裂,雙手直接狠狠一扯斷開鎖鏈,惡喊著“妖女去死”,便朝兩步之外的雲苓用全身功力打出雙掌!


    雲苓也沒因他這狗急跳牆的姿態而嚇住,抬手就準備把他打飛,結果她還沒動手,疾風於室內突起,辛雷瞬時被一陣磅礴內力甩到牆壁之上,牆麵磚塊爆裂四散,惡人登時五髒六腑完全碎裂,七竅流血墜地瀕死。


    “你……李…相……”


    最後一個字還沒說完,辛雷已瞠目而亡。


    李蓮花神色淩然,俯視之態,宛如在看一隻螻蟻。


    雲苓罵了這死人一句‘活該’,迴到李蓮花旁邊時便接到了他溫和的問話。


    “可有受傷?”,李蓮花執起小姑娘的手,得她小小搖頭才安了心,但到底還是沒放手。


    “沒事沒事,我能出什麽事?你別生氣了~”,她哄人開心似的晃晃兩人相握的手,感知到門外來人才鬆開去開門。


    這時方多病在門外一丈左右的地方揉了揉眼,“奇怪,這門上的花紋怎麽在動?我眼花了了?”


    門被打開,結界自然消失,雲苓一歪頭看到他,抓到了善後的好人選——方多病!


    “這、這是你打的?!”,方多病進屋看著破了個洞的牆,大眼睛鋥亮,“原來雲苓你武藝這麽高啊!咱們以後……”


    “哎行了方大少爺”,李蓮花宛如又看到一個武癡,連忙打斷,“這個辛雷還要害我被阿苓解決了,你一個刑探也做點事給靈山派收個尾。”


    他說完就帶著雲苓疾步而去,背身丟下一句,“我們呢就先走了,再見不送!”


    方多病想起自己來幹嘛的了,卻沒攔住隻能高喊一聲,“哎!靈山派請吃飯呢,不去了?”


    “不去不去,迴去吃花花的飯了~拜拜刑探少爺~”


    今天是真的有了明確的收獲,雲苓心情愉悅,興致勃勃地決定幫助李蓮花試一道新菜~


    然而晚間,她盯著表麵發黑的一碟菜,陷入沉思。


    要是我現在說不餓,是不是也可以……吧?


    李蓮花則看著小姑娘飄忽不定想對策的眼睛,挑了挑眉梢。


    最後終是他收了那盤菜,迴去重做了熟能生巧的家常菜,獲得了阿苓‘喜歡’之誇誇。


    李蓮花抬起眼瞼,心安理得接受讚美。


    嗯,不過是逗逗阿苓罷了,我做的飯自然是好吃的~


    ——今天這道新菜不過是燒糊了而已,味道應該還是對的,沒錯。


    月明時分,蓮花樓。


    刑探少爺帶著自己的小九九一路找過來,好說歹說想要合作,然後自來熟地蹭完了飯又蹭酒喝。


    “嗯…你再考慮考慮嘛!”,方多病委委屈屈地扒拉旁邊的李蓮花,“我若進不了百川院,我怎麽對得起我師父啊!”


    李蓮花無語,指了指自己手臂,“手給我放開啊。”


    方多病失望地‘切’了一聲,鬆了手對著篝火喊下重振四顧門的宏願,李蓮花微怔,這才問起他師父是誰。


    雲苓此時在二樓抱著狐狸精順毛,一聽到這話掐了一個遁術閃身飛到大少爺旁邊,很是好奇地等他迴答。


    方多病醉醺醺地毫無察覺,驕傲地迴答李蓮花,“哼!劍神李相夷!”


    “哦~”,雲苓意有所指拉長了尾音,調皮朝著李蓮花眨眨眼,“你師父是,李相夷啊~”


    “謔唷!你你你、你是?”,方多病被這突然的女聲嚇得瞬間酒醒了一半,尤其看到一仙姿國色的美人正笑意盈盈的站在他身後,慌慌張張跳將起來愣了神。


    李蓮花無奈歎口氣,起身拉起雲苓的手,牽她到自己左手旁減少些調侃,給方多病定了定驚,“阿苓氣息輕,無意嚇你。”


    少爺瞪眼,“啊啊?你是雲苓?!你晚上也在蓮花樓嗎?”


    “?我為什麽不能在?”,她觀察到方多病在自己和花花兩人間遊移的眼神,恍然大悟,“哦,我是花花表妹,我也隻住二樓,好了好了,你快說李相夷怎麽就成你師父了?”


    一到李相夷,方多病就忘了瑣事,對兩人皆不信的態度習以為常,但酒醉人添傷懷,他開始說起當初體弱多病時被舅舅單孤刀抓著練武,後又被李相夷激勵,發奮練習隻為應李相夷那句‘練好便收他為徒’。


    “他臨走時還對我說,別再把自己的劍弄丟了,一個劍客,一定要握緊手中那把劍,才能平天下不平之事……”


    大少爺也難過光風霽月之人的消失,臉和眼都紅彤彤的,在夜色中又灌了幾口酒。


    是啊,可如今他倒是把劍弄丟了……


    這兩年,李蓮花可以隨心而活,可少師當年沉人大海,他心思鬱結,一直未曾找過,後來想找時,也無處可尋了,如今,當年的小孩已經長大,而他險些失了執劍之力和執劍之心,幸好——


    雲苓安安靜靜地聽,僅在他滿目恍然時,托著腦袋勾勾他的小拇指,小聲道,“花花不要難過……”


    李蓮花注視著她那雙琉璃水眸,淺笑著緊了緊手指。


    幸好是現在,幸好有新日,若是尋得機會,合當拿迴少師,償此多年之舍棄。


    月明星稀,少年喝了太多的酒在草叢間昏昏欲睡,狐狸精早時便窩迴了自己的小房子裏。


    值此唯獨火光邊的兩人,興致未減地賞景,靠的近了青絲纏亂,衣袖交疊,道一句今晚的月色,很美。


    翌日,被丫鬟小廝在荒野樹旁找到的方多病,舉著手搭在眼上呆呆巡視了一圈。


    “這樓呢?!人呢?!”


    而今日李蓮花良心一點也不痛地看起典籍,雲苓用賦靈之力讓蓮花樓自己朝著玉城的方向趕,自己則開啟了修仙小課堂~


    一天下來,李蓮花又重新冶煉了一個,盤子——功效是保暖不腐,和自我清潔。


    雲苓:煉器師的想法,總是,挺生活的……感覺花花跟那個執著煉酒器的煉器師一定有話聊!


    不過用的都是基礎的一些礦石,也就從乾坤戒指裏找小石頭麻煩了些,雲苓索性拿著造化神筆在李蓮花手心上寫了一個字。


    “好了,你要拿什麽,隻要心念一動就可以自己找了”,雲苓指尖一劃,垂指在那銀白之字上落了一滴靈血,“這個字契跟我氣息相連,我從煉氣期開始宗門分的和師長們送的資源全在戒指裏了,你想用做什麽就直接取用好了~”


    李蓮花調動靈力在雲苓指尖那細小傷處一抹,痕跡消失了他才柔了眉眼,去看掌心上的字——“苓”。


    那字浮動若風吹,溶合了紅色的靈血之後,字形消失化為微末一點印在掌心,好似天生的朱砂痣。


    小姑娘自己沒心沒肺地跑出去,末了還喚他快些,李蓮花略一思想便從共同的乾坤戒裏取出了那帶了陣法的麵紗,起身應聲而去。


    步履間,他握緊手心,似是握住心頭。


    ========


    入夜,客棧外麵雷雨交加,樹影來陰霾支支,窗門還縷縷被狂風吹開,屋內大堂也貼滿了一麵容有損女子的畫像,如此店外還是荒野古戰場,於是一有客盈門都要跨個火盆驅邪,更添可怖。


    猝而來人一腳踹開大門,一陣陣恐懼叫喊隨之不斷,那人慍怒,嬌喝道,“你喊誰是鬼?!”


    小二立刻噤若寒蟬,不過周圍的堂客還有點膽子看過去議論。


    “是畫上的人…”


    “畫上的玉秋霜!”


    樓上,女子獨坐在房間裏滅了燈冥想,驟然落下的黑衣人猶疑地看了看這女子奇怪的姿態,但一想其他人皆是會點武的——


    時不可待,便當機立斷,雙手直往那脆弱的脖頸掐去!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蓮花樓】有人在武俠裏修仙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渲染w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渲染w並收藏【蓮花樓】有人在武俠裏修仙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