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姓甚名誰,家住何方?”


    小小的房間裏,隻坐了徐氏,沈修揚以及雲裏三人。


    徐氏本來是想讓雲裏站著說話的,可雲裏是什麽人?屋裏隻有兩張椅子,徐氏和沈修揚一人坐了一張是吧?


    行。


    她把中間的茶桌拖到了屋子中間,把桌上的東西全部掃到地上,一屁股坐了上去。


    現在反而是她坐得高了幾分,讓徐氏和沈修揚得抬頭看著她說話。


    真有趣。


    “這些我想沈夫人是知道的吧。不如讓沈夫人告訴你吧?畢竟,大相國寺裏還擺著她為我點的長明燈呢。”


    雲裏看著沈修揚笑著說道。


    不錯不錯,冤種不止她一個,還有這具身體的親爹,那就夠了。


    沈修揚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又轉過頭去看徐氏,“秀兒,這是怎麽迴事?”


    徐氏也是大駭!


    這丫頭!這丫頭是怎麽知道這些的?!


    她,她還知道了多少?


    “什麽長明燈!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徐氏垂死掙紮道。


    她就算是供奉了長明燈,可普通人也是不知道為什麽會供奉那樣一盞長明燈的!


    她不能怕,不能慌!不能中了敵人的圈套!


    雲裏笑了笑,眼睛並不看對麵慌張的兩個中年人,細細地翻看著自己的指甲,漫不經心道,“廟丫頭。為什麽會是個廟字呢?當然是因為,那個丫頭,是你在破廟裏……”


    “住口!”


    徐氏像一條擱淺的魚一樣,臉色蒼白喘著粗氣,看著雲裏的目光裏沒有慈愛,隻有恐懼。


    恐懼她迴來了,恐懼她會不會打擾自己的生活,恐懼她會不會毀了自己!


    “秀兒!她真的是我們的孩子?!”


    沈修揚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夫君!我,我不敢對你說,當年的孩子被人偷了一個……對!就是偷了一個!我當年,當年我生的是雙生子!”


    徐曼秀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緊緊拽著沈修揚,連連重複道,“我生的雙生子,我生的雙生子!”


    她不能讓清珠陷入不堪的境地!


    “好好!雙生子,雙生子!秀兒你不要激動!”


    沈修揚安撫了半天,直到徐曼秀暈了過去,他才麵色複雜地看向雲裏,“讓你母親去休息一會,你和我單獨聊一聊,可好?”


    雲裏看著徐曼秀那顫抖的身體,覺得很是好笑。


    這個母親看起來從小到大都是生活在蜜罐子裏的呀,遇到這麽小的挫折就受不了了?


    也不知道她當年是怎麽下定了殺人的決心的。


    “去吧。我不介意。”


    沈修揚立刻叫了丫鬟婆子們進來,把徐氏給扶了出去。


    安靜了半天之後,他才開門見山道,“丫頭,我知道沒有幕後之人的幫助,你是很難見到我們的。可你到底是我的孩子,沈家才是你的根。我也願意為了你,付出部分代價給幫助你的那些人。”


    雲裏愣了愣,沒想到他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


    “幕後之人?你覺得是什麽幕後之人?”


    “今天在大相國寺門口,那些唿喝的人,都是幫你的人吧?你和他們有什麽想要的,你可以盡管和我提,我盡量都答應。隻是有一條,你作為我的女兒,我沈家的女兒,不可再和我沈家的政敵們牽扯不清。”


    沈修揚將事情都擺到了明麵上來,強調道。


    “原來您說這個呀。那您可以付出什麽呢?我考慮一下呢、”


    雲裏沒說可以,也沒說不可以。


    沈修揚卻鬆了一口氣。


    能談就行。隻是他還想要試探試探,“不知道幫你的是哪家?”


    “沈大人,談事情可不能這樣哄騙小孩子呢。”雲裏似笑非笑道。


    被對方知道了底牌,還怎麽談砝碼?更何況她還沒有底牌。


    “行行行。隻是不知對方是哪家,那就也不知道對方到底想要什麽。這麽一來,我能提供的東西,無非也就隻剩下錢財一樣了。”


    沈修揚作勢歎氣道。


    可雲裏卻是眼前一亮!


    這些政治人能給的利益,除了官位還能有啥?她要官位幹嘛?又沒人去坐。


    給錢好呀!錢能買萬物!


    “沈大人就給金銀吧。這等俗物最實際。”


    她沒說的是,也最容易流通。亂世中錢財不值錢,要的是米糧。


    可她不缺米糧,那麽就還是多多握著錢財吧。米糧,她自己會種。


    “爽快人!字畫古董珠寶首飾……”沈修揚剛想說這些應有盡有,可雲裏卻接話道,


    “這些通通不要!我就要金銀。”


    “丫頭!字畫古董你都不要?珠寶首飾也都不要?我收藏的這些,可都是無價之寶啊!”


    沈修揚簡直是要被這個丫頭氣到了。


    懂不懂欣賞?!


    “能吃還是能喝?我去酒樓裏吃一頓飯,能用字畫來結賬嗎?人家能給我找銀子嗎?你這老頭,真是不知所謂。”


    雲裏嘁了一聲,嘲諷道。


    沈修揚氣了個倒仰,不停地勸慰自己,“自家女兒,自家從小養在外麵野慣了的女兒,跟她計較些什麽東西呢?”


    沒錯。


    沈修揚雖然之前一直不認,可從見到這個丫頭的第一麵起,血脈之間的感應是做不得假的。


    他一見到這個丫頭就心生歡喜,恨不得把最好的東西都送給她。這丫頭要不是他的女兒,難不成還能是他對她一見鍾情?


    “銀子給你,字畫古董給幕後之人,可以了吧?我就不信他們也看不上這些東西!”


    京城裏但凡有點眼力的人,誰不知道他沈二少收藏的都是大寶貝?


    雲裏感覺很是嫌棄。


    可若全部都要金銀的話也怕自己吃虧,“你打算出多少金銀,又出多少字畫古董?”


    這就是能談的意思了。


    沈修揚一喜,仔細地盤算了一下道,“銀子這方麵我能動的都給你,約有二十萬兩紋銀,如何?”


    “並不如何,窮死了。”


    雲裏吐槽道。


    這是真窮啊!


    光嚴明知給她的銀票就有小十幾萬兩了,柳俊明給她的算上小印的取款能力,更是有三十萬兩之多!不說這些,她的第一個土財主胡公子,給她的東西都不止這點!


    這個窮逼是怎麽好意思說出二十萬兩這個數字的?


    忒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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