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裏笑著敲打了幾句。


    這王老頭對著她絮絮叨叨沒關係,可若是失了分寸對著外人絮絮叨叨,恐怕能給這個莊子帶來滅頂之災。


    王管事頭又低了幾分,“莊主請放心。小人知道輕重,萬不會拿莊子裏的人命玩笑。”


    雲裏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這匹馬放在莊子裏先養著,你給我另外準備一匹馬,我明天要用。若是有了新鮮的果蔬,按照慣例送去書院裏。”


    王管事一一答應了,又將她送到主院,這才留了人在院子外麵待命,自己牽了馬,去安排其他的事宜。


    雲裏也算放下了一件心事。


    追風是師父最心愛的馬屁,在這亂世裏,她可不能保證能護住追風,所以還是把它留在自己的莊子裏好吃好喝吧。


    出門在外,還是挑選一匹比較普通的馬,她才能更加安心。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大早,雲裏便帶著莊子裏準備的吃食和馬匹上路了。


    距離四海山莊的直線距離還有三百五十裏。


    可這個年代的路況和現代是截然不同的,沒有直達的官道。若是走官路,就要繞遠個一天的路程。若是走小路,那可不定能遇到什麽牛鬼蛇神。


    當然,官道也不是百分百就安全的。


    雲裏想了想,還是決定繞遠路,多走一天。


    和雲裏想象中的蕭條不同,四海山莊山腳處的鎮子上,不隻是人來人往,簡直可以說是人肩接踵。


    穿著各種門派服飾的人,在街上走來走去。一言兩語不合,便拔刀相向。


    雲裏給自己又定了一個新人設——眉眼平平無奇扔到人堆裏都認不出來的,矮小瘦削的小道士。


    別說,穿上她從前準備的一身道袍,再加上她那十三歲還沒有發育的身高,小道士被她扮演得有模有樣的。


    “店家,來一碗米飯,再加一碟青菜。”


    雲裏走進了一間沒客滿的飯館,坐在角落點了一菜一飯,數了相應的銅板交給小二,便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裏,靜靜聽著大堂裏食客們的講話。


    “要我說,四海山莊的人死得這麽慘,這事一準是魔門幹的!”


    一個絡腮胡的大漢先是高聲闊論,一口唾沫星子噴得對麵的人連不迭地擦臉。


    “放屁!什麽事情都往我們魔門推,怎的,我魔門是玩你的老娘了,還是玩你的女人了?”


    這時另外一桌的一個青年不幹了,直接拍桌子跳了起來,指著絡腮胡的鼻子葷素不忌地開罵。


    “好哇!魔門的人竟然也敢來這裏撒野!兄弟們上啊!為武林盟主報仇!”


    絡腮胡一聽,頓時激動到跳上了桌子,指著青年便呐喊道。


    一秒,兩秒,十秒。


    周圍稀稀拉拉的聊天聲都消失了,一時之間整個飯館安靜得可怕。


    青年沒忍住,噗哧笑出聲來,“哈哈哈哈哈,你一個連名號都沒有的人,還妄想三言兩句就蠱惑他人捧你上位。武林盟主還沒證實死訊,你就想要做代盟主了?哪裏來的野狗,沒有主人來把他牽迴去的話,我就要殺了吃狗肉啦?!”


    原本坐在絡腮胡的對麵,被噴了滿臉口水的那個倒黴蛋,聽了青年這話後,滿臉漲得通紅,忍不住在桌子上重重一拍!


    全場的視線齊刷刷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大家都等著看他有什麽舉動呢,卻聽他大喝一聲,“你娘的還吃不吃飯了?!你這往桌子上一跳,菜裏全部沾了你的鞋底灰,還讓人怎麽吃?這桌菜你付賬!我先迴房了,哼!”


    話音剛落,倒黴蛋便拿了佩劍往樓上走。


    就好像是大家原本期待著有什麽好戲,卻被人硬生生給打斷了。


    周圍一片噓聲,倒黴蛋卻麵不改色,腳步飛快地走進二樓客房的拐彎處,整個人都看不見身影了。


    魔門誒!


    讓他和魔門作對?是怕他死得不夠快?!


    他呸!


    被噓幾聲怎麽了?能有命重要?


    有本事那群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自己上啊!噓個屁噓!


    青年從頭到尾像是看廢物一樣地看著絡腮胡,“不是要來殺我嗎?我就坐在這裏,等著被你殺呢,還不趕緊過來給我殺!”


    圍觀的眾人又是一片哄笑。


    大家都沒在江湖上聽說過有哪位高手是長著絡腮胡的,可見這人並不是什麽厲害人物,隻是空長了一張不那麽厲害的嘴。


    放平時私底下說說,不被當事人聽見的話,說了也就說了。可今天這不是巧了嗎?誰能知道魔門也能來漟這趟渾水,還正好坐在了一處,隨便講的幾句壞話,就被魔門本魔給聽見了?


    要知道魔門可是以機關成名的。


    也就是說這個青年武功不一定好,但是身上一定帶著厲害的暗器!


    絡腮胡的致死率,高達百分之九十九點九。


    “開盤開盤,壓魔門勝的人一賠一點一,壓絡腮胡勝的人一賠二啦!”


    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到處都有,此刻一個身穿淡黃色門派服,胸口處繡了個田字的少年,一隻腳踩在凳子上,雙手拿著筷子和盆子當做鑼鼓一樣敲著,吊兒郎當地笑著喊道。


    雲裏看了一眼,頓時了然。


    這三年裏也算是了解了一些比較大一些的門派。


    這個田字,就屬於隴南一帶的青鋒派。掌門人姓田,所以他名下所有的弟子都被賜了姓田,田也正是他們的門派標誌。


    這個少年,怕就是掌門人那個不成器,愛到處惹事的小兒子了。


    隻是青鋒派門人眾多,劍法也屬於上乘,一群人犯起劍來,還是沒什麽人敢和他們理論的。


    比如此刻,魔門的那位青年也收斂了臉上的神色,變得有些鄭重起來。


    他應該是也認出了對方是誰。


    若他是魔門掌門人的親兒子,那自然是不懼以自家門派去對上區區一個青鋒派的。


    但可惜的是,他不是魔門掌門人的兒子,甚至不是任何一個長老或者掌事人的兒子。


    所以他哼了一聲,“看在田公子的麵子上,你的人頭便暫時寄存在你的項上!”


    一邊說著,他在桌子上留下了飯錢,便奪門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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