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頭氣色還不錯,都能站起來走動了。文遠恢複得更快,都已經可以伺候上小老頭了。


    看到雲裏,小老頭顯得很是開心的樣子,“丫頭,你來啦!鄭方和你說了嗎,我打算在麗水城修養一段時日。”


    雲裏點了點頭,“說了的。”


    “咳咳,丫頭,我是想問問你,可願意做我的弟子,跟隨我迴文山書院?”小老頭咳嗽了兩聲,才有些不自在地提了出來。


    這丫頭忒沒眼力勁兒。


    尋常時候,哪裏會等到他來透露出想要收弟子的心思?大家都是爭著,搶著想要當他的弟子好嗎?哪像這丫頭,都已經讓鄭方給她提了醒了,居然還裝傻充愣!


    講故事講到興起,忘記了任務的鄭方一溜煙就出了帳篷。


    嗨呀!


    這也不能怪他嘛!他本來都快講到這事兒了,這不是被雲姑娘打了個茬,就給忘記了嘛?


    而從頭到尾不知情的雲裏,那就更不知情了。


    “山長你居然收女弟子?”雲裏是真的有些震驚了。


    “天才可不分男女。這世上既有才子,便有才女。”小老頭笑著搖了搖手裏的羽扇,“丫頭,你可是答應了?”


    “我沒有,山長你別胡說!”雲裏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還連連擺手,“我這人目不識丁,年紀又大了,做您的弟子那不是白白浪費您的時間和精力嗎。”


    開玩笑,經受過九年製義務教育以及三年高中衝刺的人都知道,那是一段怎樣的黑暗時光。


    起的比雞還早睡得比狗還晚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但至少還有個盼頭!


    在古代讀書,那哪裏還有什麽盼頭?男人還能用中舉當官來做個盼頭,她能嗎?能嗎?


    是嫌現在每天睡到自然醒太舒服了?還是嫌沒人用尺子抽自己手心感到手癢?


    呸!


    “欸!可不能這麽說。”小老頭一臉不讚同的樣子看著雲裏,“古人雲活到老學到老。又雲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指的是讀書能開闊眼界,陶冶情操、提升自我修養。我們能從書中看到別人的思想和做法,從中吸取成功的經驗,總結失敗的原因,更能將前人的智慧傳承下去。”


    雲裏連忙鼓掌,“山長說得真好!”


    跟放屁一樣。


    她是害怕讀書嗎?


    她是害怕早起!


    虞光霽有些皺眉。這丫頭看起來並不吃他畫的大餅。手拍得啪啪響,卻絕口不提拜他為師的事情。


    這麽好的一個苗子,不讀書不知天下事,是真的可惜呀!


    若是成了他的弟子,他都無法想象,這丫頭憑著她的機靈勁兒,能走到什麽樣的高度。


    “丫頭,你要怎樣才肯當我的弟子?隻要你說出來,我都可以答應。”虞光霽試探地問道。


    可他敢問,雲裏不敢迴答。


    說她愛睡懶覺?說她不願意早起?說她享受擺爛人生?


    倒不是怕挨罵,但這些人人都唾棄的缺點全部讓她說出口來形容自己的話,她也是不肯的。


    她也是要臉麵的哇!


    簡單來講就是,事情可以做,別人不能說。


    “您要是很缺弟子的話,等我弟弟妹妹們長大了,我送他們去給您當弟子吧。”雲裏大手一揮,很是豪邁。


    死道友不死貧道,她也隻能給弟弟妹妹說兩聲對不起了。


    看著老頭似乎是很迫不及待的樣子,她又補充道,“您要是很急,等他們三歲,我就給您送過去。您放心,必定聰明,不聰明的話您盡管把他們退給我。”


    又怕小老頭不信,她解釋道,“我哥哥受傷前是遠近聞名的神童,您又如此肯定我的機智,我弟弟妹妹乃是我們的同胞弟妹又是雙胞胎,聰明伶俐的程度必然不會低於我和我哥哥的。”


    虞光霽一個沒忍住,失笑出聲。


    這丫頭一番詭辯,倒是讓他更想收她為徒了。


    沒讀書就已經有這番詭詐心思,若是讀了書,那還了得?


    “若是你肯做我的徒弟,你上次拿走的硯台。”虞光霽伸出五根手指,“我還能再送你五方,作為收徒禮。”


    似乎是知道雲裏的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在她開口之前,他又補充道:“我不收拜師禮,丫頭你盡可以放心。”


    額。


    她也不摳門啊?咋就被質疑成是財奴屬性了呢?


    雲裏撓了撓腦袋,“嗨呀,山長您氣質出塵,身姿挺拔如鬆,哪怕身著一襲樸素的長袍,卻也難掩您一身的超凡脫俗之氣,舉手投足之間又盡顯您的優雅與從容。這麽出眾的山長大人,想來擠破腦袋想當您弟子的人是多如牛毛呀!我一個鄉下長大的粗魯小丫頭,跟您站在一起,被襯托得像個仆從一般,哪裏配當您的弟子呢?”


    一邊說著,雲裏一邊悄悄後退,“這樣吧,容我先考慮個一個月,一個月後,我親自上文山書院來給您答複!山長大叔,您等我!我一定來!我先告退了!”


    說到來字的時候,雲裏已經跑到帳篷外麵了。


    真是要命哦!


    到哪裏都格外優秀的自己!


    今天又是被自己迷倒的一天呢!


    雲裏氣喘籲籲地跑迴自家牛車,一邊喘氣一邊接過自家哥哥給倒的茶,一口氣給喝了個精光。


    樓寒玉素手持碗,優雅地又給她倒了一盅茶,搖頭歎道,“豪飲猛灌的,這茶都被你喝俗了。”


    “嗨呀,玉姐姐泡的茶,哪怕是被我喝俗了,都透出三分仙氣。”雲裏討好地在樓寒玉的胳膊上蹭了蹭,底下小的有樣學樣,也都往雲裏身上蹭,眾人一陣嘻嘻哈哈,好半天才停了下來。


    “山長叫你去幹嘛了?病情沒加重吧?”樓寒玉對山長還是有點關心的,雖然不多。


    雲裏搖了搖頭,“沒有,小老頭恢複得不錯,都有力氣散步了。他說他打算在麗水城留一段時間。”


    “城裏有大夫在,應該也能得到很好的照顧。”樓寒玉對於這點也很是讚同。


    風餐露宿畢竟不適合養病,留在麗水城的選擇也很不錯。


    “等會我去問問族長爺爺,看我們在不在麗水城停留。不停留的話我就給小老頭備上一個月的藥量,放心吧,他不會有事的。”


    雲裏一邊說著,一邊拿出了小藥箱,清點該留下的藥物和數量。


    “你倒是不擔心藥方泄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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