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可雅深知老大並非戲言，她也了解，隻要老大出手，此事自當落幕。隻是，心中難免有些不甘，身為首席小弟，她渴望能為老大分擔更多憂慮，而非增添困擾。此刻既然已成定局，她隻能輕輕點頭，詢問老大是否在家用晚餐，順便探問父親擅長的佳肴是否有忌口。廣子潮思量片刻，如實相告。
掛斷電話，群聊的消息已逾五十條，廣子潮驅車直奔那家神秘借貸公司的所在地。他是個護短之人，尤其看到小弟拍到乙可雅家門口被潑漆的照片，剛剛壓製的怒火再次熊熊燃燒。
二十分鍾後，目標到達，映入眼簾的是人跡罕至的古老工業區，看似並無幾家企業在此駐足。抵達門口，已有二十多人恭候，見到廣少爺，紛紛低頭致意。
廣子潮稍作等待，一輛輛豪車陸續停靠在園區入口。張一樓下車，疾步走向廣子潮。“叫些人在樓下待命，我們上樓。”說完，廣子潮帶領張一樓及眾人踏入園區，坑窪的地麵，穿越一棟棟陳舊建築，他們進入二棟的貨運電梯，電梯斑駁古老。抵達三層，走廊綿延，滿地廢紙與垃圾，顯然久未清理。兩側空蕩的房間，唯有深處一間燈火通明，正是目標所在。
廣子潮示意行動，他不願多言，一隊乘電梯，一隊走樓梯。群中不乏搏鬥高手，如今又有老大撐腰，更是氣勢洶洶。目睹領頭兩人推開玻璃門，眾人蜂擁而入，瞬間喧囂四起。廣子潮與張一樓倚在空置房的玻璃窗旁，隻見電梯和樓梯間人流如潮湧般湧現，仿佛在遊戲裏刷怪一般。
“這次來了多少人？”廣子潮問。
“上次召集了七十多個，挺麻煩的，不少人被約談了。這次少點，五十來個。我問過調查的人，那家公司也就十幾人。不夠的話，二十分鍾內，我能再叫五十個。”張一樓下意識摸向口袋的煙盒，想起不應在老大麵前吸煙，便停住了。
不久，一名金發男子從玻璃門走出，熱情喊道：“搞定啦，老大。”
“嗯。”廣子潮背離玻璃窗，隨張一樓步入借貸公司。這本就是非法借貸之地，算不上正規公司，實則是一夥惡勢力。前台已被推倒，牆上的獎牌盡毀，廣子潮跨過玻璃碎片，提醒張一樓留意腳下。
跟隨金發小弟，他們踩著地毯，進入最深處的大廳。門開，約百平米的空間，擺滿桌椅和a4紙，此刻一片狼藉，紙張散落，二十幾張桌子，而借貸人員僅剩不足十人。
將近四十人的兇狠人群擠滿房間，令借貸者抱頭蹲地。廣子潮進來，眾人齊唿“老大”。
廣子潮直視眼前眼鏡中年男子，顯然已受過教訓，襯衫紐扣散落，領帶歪斜，他難以置信地看著這位年紀不大的少年。
廣子潮直截了當：“一個叫乙淼的，他的債務是你們收購的吧？”
中年男子聞言，驚惶四顧，一旁小弟一腳將其踹倒在地，眾人起哄。廣子潮上前，再次質問。
這次中年男子反應迅速，連連點頭，因為這是他近期追蹤的一筆債務，想以低價購入，哪怕有風險，也願一試。怎料竟引發如此嚴重後果，公司被砸。
“最初欠款是多少？”廣子潮問。
中年男子不明詳情，忙向旁人使眼色，那人起身翻找一箱瓦楞紙，很快找出合同：“是，是十三萬多……”
“十三萬變三百多萬，很符合你們公司的風格啊。”廣子潮說著，小弟們一臉厭惡，準備再次出手，嚇得中年男子不輕。
“大，大哥……我，我們也沒想到，您，您大人大量，放過我們吧，這筆債不用還了。”中年男子尷尬笑，自家打手還在一旁躺著，他無話可說，這次真是撞上硬茬了。
“不，債是債，按銀行正常利率給你，多少年多少錢，你算好，我打給你。至於你的損失，當作是給乙家的‘迴饋’，沒問題吧？”廣子潮說。
“沒問題，沒問題。”中年男子喜形於色，能安然無恙已是萬幸，哪還顧得上錢。
“聽口音，不是本地人吧？”
“是，剛從外地來，不到三個月，人生地不熟，不懂規矩，得罪了老大。”中年男子卑微的姿態讓廣子潮心情緩和，本來這隻是個借口，若一句話不對，可能還會挨揍，幸而這人夠膽小。
“好，明白了。另外，如果事後報複，你在城裏打聽打聽，下次就不會這麽簡單了。”廣子潮威而不怒，中年男子背脊發涼，周圍小弟熱血沸騰，老大果然有派頭。
這種事本無需老大親自動手，動手的老大往往沒麵子，廣老大則與眾不同。
“是，是……”中年男子臉色蒼白，頻頻點頭。
廣子潮點頭，環顧四周，一眼看見牆上掛著的“優秀企業”牌，顯然是假貨。他不屑一顧，隨手一指：“把這個也砸了，礙眼。”
“是！”手持棒球棍的男人一棍砸下，牌子應聲落地。
“一樓，記賬，迴頭轉賬。”
“是。”張一樓應道。
這場震懾做得十足，廣子潮最後掃視眾人，轉身離開。此事告一段落，接下來要去看看乙可雅。下樓，仍有小弟等候，廣子潮吩咐備車，不多時，他坐上奧迪，按照導航，前往乙可雅的家。
在古老的靈域小區裏，可雅的居所靜謐而神秘，廣子潮偶爾會穿越時空的裂隙來到這裏。這個區域的建築與道路承載著歲月的痕跡，古老而陳舊，其中的水管和樓梯瓷磚早已風華，廣子潮曾施展法術，將那棟樓的舊物煥然一新，尤其是那些易碎的大理石台階，因安全隱患而被替換。
小區門口，一群守護者正與守衛交談，他們看到廣少爺到來，立刻掐滅煙蒂，疾步上前，低頭致敬。廣子潮淡然應答，繼續走向門口。守衛雖疑惑，但見此情景，立刻讓開道路。廣子潮直奔十二棟，那裏，他遇到乙淼，可雅的父親，以及其餘的守護者。
久未相見，乙淼的頭頂愈發光滑，已不再是地中海般的發型，而是接近無發的境地。他上前握住廣子潮的手，感激地說：“廣老大，麻煩你親自來一趟，辛苦了。”
“叔叔，那些人不會再打擾你了，樓上的情況如何？”廣子潮平靜地問。
乙淼驚訝不已，顯然沒想到問題解決得如此迅速，他忙道：“汙漬已被清除，可雅在家，廣老大你自行上去吧。”
“如果擔心，今晚可以先在附近的客棧休息，費用我來承擔。”廣子潮提議。
“不必了，沒事的。”乙淼露出一排泛黃的牙齒。
廣子潮不再多言，步入樓梯，可雅的家在五樓左側。他攀至五樓，發現門並未完全關閉，推開後，原以為可雅會在客廳等待，甚至他已預演了她歡欣雀躍的場景。然而，空蕩的客廳和靜寂的氣氛讓他感到不尋常。他環顧四周，未發現隱藏起來準備給他驚喜的可雅。於是，他脫鞋換上室內軟鞋，沿著走廊前行，盡頭右側便是可雅的房間，隱約傳來遊戲的聲音。
“原來是在玩遊戲。”廣子潮微微一笑，以為可雅會生他的氣，盡管她並無理由，但與可雅交流本就無法用常理衡量。
“可雅，我來了。”他推門而入，語氣輕鬆。
房間內彌漫著少女的氣息，粉嫩的裝飾，連床單都是粉色。櫃子上擺放著手辦和遊戲碟，這些都是廣子潮贈予的。此刻，可雅穿著棉襪，盤腿坐在墊子上，背對著他，沉浸在遊戲世界中。
“……”乙可雅沒有迴應。
廣子潮疑惑，他不認為可雅沒聽到，因為除了遊戲聲，這裏異常安靜。或許，從一開始，可雅在遊戲中逃避就有些反常。廣子潮凝視著她的背影，片刻後，人物信息浮現，證實了他的猜測，他無奈地笑了。
他走過去，繞過床，來到可雅身後，緩緩坐下，視線落在她的側臉上。隻見她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手柄在手中飛舞，臉頰鼓起，眉頭微皺，明顯在生氣。
果然，他對自己和可雅的了解一樣深。“你在假裝沒看到我嗎？”廣子潮嘴角微揚。
“哼！”乙可雅猛地轉向一旁。
“生什麽氣，事情不是解決好了嗎？”他問。
“你不相信我的實力！”乙可雅理直氣壯地說。
廣子潮深沉地迴應：“不是不信你，隻是擔心你，不隻是我，大家都很擔心。”
乙可雅緩緩轉頭，廣子潮以為她會軟化，不料她突然撅起臉頰，形象地像極了蠟筆小新。
“哼！”可雅再次轉頭。
哄小孩的確重在安撫，而非講道理，女性似乎也不例外。廣子潮瞥見地上另一個黑色遊戲手柄，拿起並啟動，加入遊戲，可雅並未阻止，兩人開始了雙人遊戲。直到通關，原本鬱鬱寡歡的可雅笑逐顏開，雙手高舉，舒展身體，顯得十分滿足。
嗯，廣子潮解釋，可雅的快樂可能並非原諒了自己，也可能隻是她簡單的選擇困難，這是她一貫的思維方式。
“老大，我還是有點生氣。”乙可雅轉頭，直視著他。
哎，看來他猜錯了？
“那怎樣才能消氣呢？”廣子潮問。
“讓我打一拳，好不好？”乙可雅伸出右手食指。
這……廣子潮知道可雅的拳頭不輕，但她畢竟是女子……
“擊打位置……”
“放心，不會太用力的。”她保證。
這反而更讓他不安。
廣子潮歎氣，點頭同意，內心並不擔心。他看著可雅緊握的右拳，麵不改色地等待。然而下一刻，可雅身體前傾，施展“火箭頭槌”，重重地撞在他的腹部。
可雅！這家夥！
廣子潮咳了兩聲，可真是卑鄙，他盯著後腦勺朝向自己，發絲略顯淩亂的雙丸子頭可雅，稍等片刻，見她仍未起身，問道：“還不起來嗎？”
“……”乙可雅沒有說話，隻是雙手抱住他的腰，腦袋又頂了頂他的腹部。
看來她真的很生氣，但這程度的撞擊對他來說毫無痛感。
“好了，起來吧。”廣子潮溫和地說。若問他最喜歡學校裏的誰，他會尷尬一會兒，但問及最寵愛誰，所有人都會毫不猶豫地迴答是可雅。
原因很簡單，她是他在這個世界遇見的第一個女孩，也是在眾人排斥的環境中，毫無保留地支持他的人。這種偏愛如今已成為他們之間的默契。
可雅像隻固執的小柯基，左右搖晃，不願起身。這時，廣子潮才意識到，她在擁抱他。
“頭發都油了，多久沒洗了。”
“本來就容易出油，兩天前剛洗過。”
“頭發分叉了。”
“老大幫我重新紮一下。”
“哎……”廣子潮歎了口氣，動手幫忙，無需反駁，因為在學校期間，他已經不知為可雅綁了多少次皮筋，這已經成為他的拿手好戲。
掛斷電話，群聊的消息已逾五十條，廣子潮驅車直奔那家神秘借貸公司的所在地。他是個護短之人，尤其看到小弟拍到乙可雅家門口被潑漆的照片，剛剛壓製的怒火再次熊熊燃燒。
二十分鍾後，目標到達，映入眼簾的是人跡罕至的古老工業區，看似並無幾家企業在此駐足。抵達門口，已有二十多人恭候，見到廣少爺，紛紛低頭致意。
廣子潮稍作等待，一輛輛豪車陸續停靠在園區入口。張一樓下車，疾步走向廣子潮。“叫些人在樓下待命，我們上樓。”說完，廣子潮帶領張一樓及眾人踏入園區，坑窪的地麵，穿越一棟棟陳舊建築，他們進入二棟的貨運電梯，電梯斑駁古老。抵達三層，走廊綿延，滿地廢紙與垃圾，顯然久未清理。兩側空蕩的房間，唯有深處一間燈火通明，正是目標所在。
廣子潮示意行動，他不願多言，一隊乘電梯，一隊走樓梯。群中不乏搏鬥高手，如今又有老大撐腰，更是氣勢洶洶。目睹領頭兩人推開玻璃門，眾人蜂擁而入，瞬間喧囂四起。廣子潮與張一樓倚在空置房的玻璃窗旁，隻見電梯和樓梯間人流如潮湧般湧現，仿佛在遊戲裏刷怪一般。
“這次來了多少人？”廣子潮問。
“上次召集了七十多個，挺麻煩的，不少人被約談了。這次少點，五十來個。我問過調查的人，那家公司也就十幾人。不夠的話，二十分鍾內，我能再叫五十個。”張一樓下意識摸向口袋的煙盒，想起不應在老大麵前吸煙，便停住了。
不久，一名金發男子從玻璃門走出，熱情喊道：“搞定啦，老大。”
“嗯。”廣子潮背離玻璃窗，隨張一樓步入借貸公司。這本就是非法借貸之地，算不上正規公司，實則是一夥惡勢力。前台已被推倒，牆上的獎牌盡毀，廣子潮跨過玻璃碎片，提醒張一樓留意腳下。
跟隨金發小弟，他們踩著地毯，進入最深處的大廳。門開，約百平米的空間，擺滿桌椅和a4紙，此刻一片狼藉，紙張散落，二十幾張桌子，而借貸人員僅剩不足十人。
將近四十人的兇狠人群擠滿房間，令借貸者抱頭蹲地。廣子潮進來，眾人齊唿“老大”。
廣子潮直視眼前眼鏡中年男子，顯然已受過教訓，襯衫紐扣散落，領帶歪斜，他難以置信地看著這位年紀不大的少年。
廣子潮直截了當：“一個叫乙淼的，他的債務是你們收購的吧？”
中年男子聞言，驚惶四顧，一旁小弟一腳將其踹倒在地，眾人起哄。廣子潮上前，再次質問。
這次中年男子反應迅速，連連點頭，因為這是他近期追蹤的一筆債務，想以低價購入，哪怕有風險，也願一試。怎料竟引發如此嚴重後果，公司被砸。
“最初欠款是多少？”廣子潮問。
中年男子不明詳情，忙向旁人使眼色，那人起身翻找一箱瓦楞紙，很快找出合同：“是，是十三萬多……”
“十三萬變三百多萬，很符合你們公司的風格啊。”廣子潮說著，小弟們一臉厭惡，準備再次出手，嚇得中年男子不輕。
“大，大哥……我，我們也沒想到，您，您大人大量，放過我們吧，這筆債不用還了。”中年男子尷尬笑，自家打手還在一旁躺著，他無話可說，這次真是撞上硬茬了。
“不，債是債，按銀行正常利率給你，多少年多少錢，你算好，我打給你。至於你的損失，當作是給乙家的‘迴饋’，沒問題吧？”廣子潮說。
“沒問題，沒問題。”中年男子喜形於色，能安然無恙已是萬幸，哪還顧得上錢。
“聽口音，不是本地人吧？”
“是，剛從外地來，不到三個月，人生地不熟，不懂規矩，得罪了老大。”中年男子卑微的姿態讓廣子潮心情緩和，本來這隻是個借口，若一句話不對，可能還會挨揍，幸而這人夠膽小。
“好，明白了。另外，如果事後報複，你在城裏打聽打聽，下次就不會這麽簡單了。”廣子潮威而不怒，中年男子背脊發涼，周圍小弟熱血沸騰，老大果然有派頭。
這種事本無需老大親自動手，動手的老大往往沒麵子，廣老大則與眾不同。
“是，是……”中年男子臉色蒼白，頻頻點頭。
廣子潮點頭，環顧四周，一眼看見牆上掛著的“優秀企業”牌，顯然是假貨。他不屑一顧，隨手一指：“把這個也砸了，礙眼。”
“是！”手持棒球棍的男人一棍砸下，牌子應聲落地。
“一樓，記賬，迴頭轉賬。”
“是。”張一樓應道。
這場震懾做得十足，廣子潮最後掃視眾人，轉身離開。此事告一段落，接下來要去看看乙可雅。下樓，仍有小弟等候，廣子潮吩咐備車，不多時，他坐上奧迪，按照導航，前往乙可雅的家。
在古老的靈域小區裏，可雅的居所靜謐而神秘，廣子潮偶爾會穿越時空的裂隙來到這裏。這個區域的建築與道路承載著歲月的痕跡，古老而陳舊，其中的水管和樓梯瓷磚早已風華，廣子潮曾施展法術，將那棟樓的舊物煥然一新，尤其是那些易碎的大理石台階，因安全隱患而被替換。
小區門口，一群守護者正與守衛交談，他們看到廣少爺到來，立刻掐滅煙蒂，疾步上前，低頭致敬。廣子潮淡然應答，繼續走向門口。守衛雖疑惑，但見此情景，立刻讓開道路。廣子潮直奔十二棟，那裏，他遇到乙淼，可雅的父親，以及其餘的守護者。
久未相見，乙淼的頭頂愈發光滑，已不再是地中海般的發型，而是接近無發的境地。他上前握住廣子潮的手，感激地說：“廣老大，麻煩你親自來一趟，辛苦了。”
“叔叔，那些人不會再打擾你了，樓上的情況如何？”廣子潮平靜地問。
乙淼驚訝不已，顯然沒想到問題解決得如此迅速，他忙道：“汙漬已被清除，可雅在家，廣老大你自行上去吧。”
“如果擔心，今晚可以先在附近的客棧休息，費用我來承擔。”廣子潮提議。
“不必了，沒事的。”乙淼露出一排泛黃的牙齒。
廣子潮不再多言，步入樓梯，可雅的家在五樓左側。他攀至五樓，發現門並未完全關閉，推開後，原以為可雅會在客廳等待，甚至他已預演了她歡欣雀躍的場景。然而，空蕩的客廳和靜寂的氣氛讓他感到不尋常。他環顧四周，未發現隱藏起來準備給他驚喜的可雅。於是，他脫鞋換上室內軟鞋，沿著走廊前行，盡頭右側便是可雅的房間，隱約傳來遊戲的聲音。
“原來是在玩遊戲。”廣子潮微微一笑，以為可雅會生他的氣，盡管她並無理由，但與可雅交流本就無法用常理衡量。
“可雅，我來了。”他推門而入，語氣輕鬆。
房間內彌漫著少女的氣息，粉嫩的裝飾，連床單都是粉色。櫃子上擺放著手辦和遊戲碟，這些都是廣子潮贈予的。此刻，可雅穿著棉襪，盤腿坐在墊子上，背對著他，沉浸在遊戲世界中。
“……”乙可雅沒有迴應。
廣子潮疑惑，他不認為可雅沒聽到，因為除了遊戲聲，這裏異常安靜。或許，從一開始，可雅在遊戲中逃避就有些反常。廣子潮凝視著她的背影，片刻後，人物信息浮現，證實了他的猜測，他無奈地笑了。
他走過去，繞過床，來到可雅身後，緩緩坐下，視線落在她的側臉上。隻見她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手柄在手中飛舞，臉頰鼓起，眉頭微皺，明顯在生氣。
果然，他對自己和可雅的了解一樣深。“你在假裝沒看到我嗎？”廣子潮嘴角微揚。
“哼！”乙可雅猛地轉向一旁。
“生什麽氣，事情不是解決好了嗎？”他問。
“你不相信我的實力！”乙可雅理直氣壯地說。
廣子潮深沉地迴應：“不是不信你，隻是擔心你，不隻是我，大家都很擔心。”
乙可雅緩緩轉頭，廣子潮以為她會軟化，不料她突然撅起臉頰，形象地像極了蠟筆小新。
“哼！”可雅再次轉頭。
哄小孩的確重在安撫，而非講道理，女性似乎也不例外。廣子潮瞥見地上另一個黑色遊戲手柄，拿起並啟動，加入遊戲，可雅並未阻止，兩人開始了雙人遊戲。直到通關，原本鬱鬱寡歡的可雅笑逐顏開，雙手高舉，舒展身體，顯得十分滿足。
嗯，廣子潮解釋，可雅的快樂可能並非原諒了自己，也可能隻是她簡單的選擇困難，這是她一貫的思維方式。
“老大，我還是有點生氣。”乙可雅轉頭，直視著他。
哎，看來他猜錯了？
“那怎樣才能消氣呢？”廣子潮問。
“讓我打一拳，好不好？”乙可雅伸出右手食指。
這……廣子潮知道可雅的拳頭不輕，但她畢竟是女子……
“擊打位置……”
“放心，不會太用力的。”她保證。
這反而更讓他不安。
廣子潮歎氣，點頭同意，內心並不擔心。他看著可雅緊握的右拳，麵不改色地等待。然而下一刻，可雅身體前傾，施展“火箭頭槌”，重重地撞在他的腹部。
可雅！這家夥！
廣子潮咳了兩聲，可真是卑鄙，他盯著後腦勺朝向自己，發絲略顯淩亂的雙丸子頭可雅，稍等片刻，見她仍未起身，問道：“還不起來嗎？”
“……”乙可雅沒有說話，隻是雙手抱住他的腰，腦袋又頂了頂他的腹部。
看來她真的很生氣，但這程度的撞擊對他來說毫無痛感。
“好了，起來吧。”廣子潮溫和地說。若問他最喜歡學校裏的誰，他會尷尬一會兒，但問及最寵愛誰，所有人都會毫不猶豫地迴答是可雅。
原因很簡單，她是他在這個世界遇見的第一個女孩，也是在眾人排斥的環境中，毫無保留地支持他的人。這種偏愛如今已成為他們之間的默契。
可雅像隻固執的小柯基，左右搖晃，不願起身。這時，廣子潮才意識到，她在擁抱他。
“頭發都油了，多久沒洗了。”
“本來就容易出油，兩天前剛洗過。”
“頭發分叉了。”
“老大幫我重新紮一下。”
“哎……”廣子潮歎了口氣，動手幫忙，無需反駁，因為在學校期間，他已經不知為可雅綁了多少次皮筋，這已經成為他的拿手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