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玉璽的時候,祝灝正在徐家大宅觀摩賈老道與徐仲雍下棋。這二人都是棋藝高手,那是殺得有來有迴,看得他這個臭棋簍子心驚膽破,直唿暢快。


    徐仲雍瞥了祝灝一眼,用說教的口吻道:“憫濟啊,這打仗就如下棋,一步走錯,滿盤皆輸。你要記住,戰場上的每一個決定都可能關乎生死存亡,所以,在落子前你要看一步想十步,想到別人下一步可能落子的任何地方,才能從容不迫應對。但是,一旦抓住機會,就要窮追不舍,絕不放過任何一個趕盡殺絕的機會。將軍!”


    “小婿謹記!”盡管這些話是老生常談,祝灝也都知道,但既然是自己老丈人在提醒自己,再不喜也得聽著。


    賈老道剛才被一招將死,一臉遺憾地重新擺好了棋局。徐仲雍則呡了口茶水繼續問道:“對了,你那個小兄弟李小海現在怎麽樣了?聽重正說,他們已經統合了彝族大部,是嗎?”


    祝灝恭敬地答道:“是的,川西彝族基本已經臣服,接下來就剩下雲、貴兩省的彝族還需交涉,但總的來說,彝族一族問題不大,他們本就不擅於武力,黃興一部足以解決。”


    “嗯!”徐仲雍點了點頭:“那其他族呢,尤其是藏族人,你打算怎麽處理?”


    祝灝一臉窘迫,徐仲雍這個問題還真問到點子上了,彝族隻是一個較大點兒的少數民族,人口約百萬上下,他們共分為十八支係,但每一支都有自己的統治階層,大土司要麽是紅彝、要麽是黑彝擔任,沒有一個統一的祖廷。


    原本王宜安隻是其中一支黑彝支係的一個小土司,在祝灝的幫助下他才能夠吞並其他旁係,成為這一支係的大土司。


    而後,黃興帶隊遠征,經過幾個月的戰鬥與威壓,已經基本統一了川西九彝。餘下還有雲、貴的九支彝族支係,解決起來隻是時間問題。


    然而,藏族則完全不同,他們的祖廷在拉薩,藏人的宗教信仰更是根深蒂固。要想獲得藏族同胞支持,就必須得到布達拉宮裏的那位以及住在紮什倫布寺的活佛共同承認,絕非動武能達成目的。


    所以,這裏麵存在著一個問題,你現在沒有名分來號令藏族改旗易幟,更不可能得到他們的承認,最多讓他們保持中立。


    經祝灝一番解釋,徐仲雍也明白此事的不易,他鼓勵道:“慢慢來,此事總會有解決的契機,還是先做好眼下的事,發展出去,興邦立國,將來這些問題便可迎刃而解。”


    “是!”祝灝低頭應了下來,這事確實隻能等,等到他有資格了,再處理也來得及。


    正在這時,徐四匆匆帶進來一名包著白色頭巾的男子,隻需看一眼他那濃密的鬢角,便知他是哪裏來的了。


    果然,隻見他單膝下拜道:“職下新天國左一軍三師三旅二卒兩司馬田榮光,拜見大人。”


    祝灝抬手虛扶,沉聲問道:“你是誰的部下,為何會知道我的,來找我又為何事?”


    田榮光低頭從胸前行囊中摸出一個布包小心翼翼放在桌上,答道:“職下所屬卒長名為李思成,受他指派,為大人送來這件重要物什。”


    “李思成?”祝灝略一迴憶,這才記起李思成是當初他派給譚世聰的援兵之一,也正因為有這些掌握著基層士兵的自己人存在,他才不擔心譚世聰會叛變,脫離自己把控。


    既然是李思成千裏迢迢送來的東西,那肯定極為重要和緊急,這裏都是自己人,因此,他沒有避諱,立馬打開了布包。


    興許怕損壞裏麵的東西,這布包裏三層外三層,還真就包得嚴嚴實實,足見其珍貴性。等拆開了幾層布包,裏麵赫然出現一尊五寸見方,雙交螭虎為鈕的玉質大印。


    見到這尊大印的瞬間,現場幾人幾乎都徹底呆住了,徐四反應最快,他迅速脫下棉衣將國璽罩住,隨即朝著外麵喊道:“外麵的人把門關了,不得允許,誰也不得進出!”


    “嘎吱吱…”隨著幾聲門樞轉動的聲音響起,徐家大宅被徹底封鎖,誰都進不來,也出不去。


    徐四之所以這麽做,完全是因為這東西太過特殊,不能輕易示人。在華夏曆史上,玉印是帝王、貴族和高級官員用來蓋章文書的重要工具,而如此大的玉印隻可能屬於帝王。


    同樣的,雙交螭虎,象征著神武、力量、皇權。再看它依舊煥然如新,可見這枚國璽最多不會超過三百年,也就是說,這是一尊明朝時期的國璽。


    為何李思成會送來一尊明朝國璽呢,等他們將布包拿進書房中,關起門來翻看一並送來的口供後,這才完全明白怎麽迴事。


    徐仲雍看著侍立在旁的田榮光,心中忽然閃過一絲念頭,隨後他說道:“你做得很好,這樣,你先在這裏住下,等我們商議出結果了再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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