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察副使祝大人將一個洋女人接迴家的消息在坊間不脛而走,一時間成為了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百姓們平時除了討論席卷四川的起義,就數祝灝有個洋女小妾的事最為勁爆。因為在他們眼中,洋人一直以來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而現在,不僅有那麽多洋人為祝大人工作,連他們的女人都讓祝大人給睡了,這可是多麽提氣的事情。


    老百姓都是很樸素的,誰對他們好,他們就信任誰。祝灝在安南腳踩法國洋人,迴國還納洋人小妾,更是讓他們有了一些最基本的民族自豪感,無疑,祝灝在民間的聲望達到了最高。


    祝灝對於坊間的流言,也是感到有些無語,這還哪到哪兒啊,要想提升民族自信心,光靠這一點點兒完全不夠。不過,這倒讓他想起了一事。


    趁著迴成都之前這點兒時間,他將王南亨叫到了身前:“子舒,我想你幫我做一件事。”


    “大人請說!”王南亨恭敬地低了低身子,他現在專心負責順豐集團的印刷宣傳工作,平時也為祝灝執筆,撰寫一些文案等等。既然祝灝將他特意叫來,必然就有相關的安排。


    果然,就聽祝灝問道:“不知你知不知道報紙這種東西?就是可以麵向所有人公開發行的新聞公告。”


    王南亨點了點頭:“這個我知道,以前我讀過《申報》,裏麵有很多商界和政界的消息。”忽然他抬起頭,目光炯炯地看向祝灝:“難道大人是想發行報紙?”


    “沒錯!”祝灝笑著肯定道:“現在時局動蕩,我想出一刊日報,用以安定民心。與此同時,也可以將很多有用的知識通過日報傳播出去,比如我們的注音識字法、各種物理化學實驗等等,開化民智是當務之急。”


    “這個…”王南亨明白祝灝這是想用報紙控製輿論,但這麽做會不會引來清廷的關注真不好說,而且日報的出版可能會有一個大難題,就是由誰來撰稿、報道哪些內容等等。


    祝灝一眼就看出了王南亨為難的地方,他繼續說道:“你可以招募一些人品過硬的秀才做記者,讓他們到處走訪,通過各類真實事件針砭時弊。”


    “還有…”祝灝將一份名單推到了王南亨的麵前:“我們創辦的高中,在今年底將有一大批的學生畢業,也可以從他們中間挑。我隻有一個要求,膽子要大,不能因為一點兒壓力就不敢暢所欲言。”


    “大人!”王南亨苦著一張臉勸諫道:“真讓這些…這些記者暢所欲言,那不說清廷會不會幹預,我們也不能放任不管啊!”


    “喔!”祝灝皺了皺眉,想想好像也是,流言蜚語最能傷人,萬一某件事僅僅是因為該記者的管中窺豹,歪曲了事實,還真不一定是好事。而且,放任自由,也不能達成自己的目的。


    暗忖一番後,他緩緩開口說道:“這樣吧,由你擔任總主編,另外還可以安排幾個編輯,組成一個編輯部,由你們一起層層審核,再刊印出版。這樣就保證了新聞的真實性,也能達到我們控製言論的目的。”


    “甚好!”王南亨大大讚歎了一句,沒想到自家大人連發行報紙都精通,真乃神人。


    不過,話音一轉,另一個問題他不得不提出來:“大人,如果是發行日刊的話,也就代表著每天都要印製發行,這成本和售價…”


    掌控輿論的收獲可不是用金錢可以衡量的,所以祝灝完全不顧成本問題,直接拍板道:“就發行日刊,定價嘛…每份報紙定價五文,記者的稿費還有快遞員的投遞費用你自己定,這個我不摻和。”


    王南亨的臉色變得更苦了,要知道刊印一張報紙的鉛版成本還有紙墨的成本可不低,平均算下來,印製一萬張以內的話,每張的成本至少三到四文錢,五文錢的定價絕對會虧本。


    想到這兒,王南亨再次勸道:“大人,五文的成本是不是太低了,這樣下來我們每天都會虧幾十兩銀子,一年就要虧上萬兩!”


    “糊塗!”祝灝像看傻子一樣看向王南亨:“你印順豐的海報都已經印了兩年了吧,怎麽還沒開竅,你就不知道加一些廣告進去嗎?”


    一語點破夢中人,王南亨狠狠拍了拍自己的陰陽頭,大罵自己愚蠢,光想著會虧錢,就沒想過賺錢的法子。


    祝灝白了王南亨一眼,他這人文筆不錯,做事認真,人也很忠心,就是有些時候死腦筋。仔細想了想,他怕還會出現紕漏,因此,接著又說道:“你去找王富貴提五千兩銀子作為啟動資金,購買設備和紙張、油墨等原材料。我給你半個月的時間,希望半個月後可以看到你的第一份報紙。還有,你記住,這是報紙,不是海報,我們也不是為了通過它牟利,所以不能大篇幅出廣告,適可而止,保持一個保本的程度就可以了。”


    “是!”王南亨躬了躬身,表示自己明白了,與此同時,腦海中也在規劃著創辦報刊的各種事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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