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的失敗,讓唐季堂陷入了暴走的情緒中,眼見馬上就能拿下城樓,結果城內卻衝出來一群不怕死的瘋子,把他所有的期望都給擊碎了。


    他卻不知道的是,這兩百多紅燈會眾是廖觀音身邊最忠誠的保護力量,也是她最後的底牌。可以說她現在身邊除了一個婢女以外,就再也沒有一個可以保護的人了。


    即使這樣,廖觀音也不覺得後悔,她深知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即使麵臨再大的困難和危險,她也會毫不猶豫地挺身而出,用自己的力量守住這座城。


    “小姐,現在我們該怎麽辦?”婢女小紅滿臉悲切地問道,她是廖觀音家裏的家生子,從小就跟著廖觀音一步步成長,如今這麽多她熟悉的人從她生命中消失,怎麽能不難過。


    “我們靜待佳音即可。”廖觀音輕撫著小紅的頭,柔聲安慰道。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堅定和智慧,仿佛不為當前的困境而動容。


    小紅用衣袖擦了擦鼻子,繼續勸道:“小姐,韃子快打進城了,要不我們先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暫時躲避一下可好。”


    廖觀音聞言搖了搖頭,眼神逐漸陷入迷離,她想到了那個男人,想到他對自己的承諾:“無論如何,我都會護你一生周全。”可是,他的後續安排在哪兒,他能及時出現拯救自己嗎?


    時間迴到三天前,由徐庚帶隊的一支起義軍偏師順利穿越封鎖線,終於抵達了仁壽城外。隻見城頭上飄揚著清軍綠營的旗幟,其中還夾雜著一杆高高的“王”字大旗,隨風獵獵作響。看到這杆大旗的時候,徐庚心裏的大石這才徹底放了下來。


    “全軍紮營!”


    兄弟們走了一天,全都累得手腳酸軟,徐庚選了一個視線廣闊的地方紮下了營地,埋鍋造飯。自己則帶著幾名手下拿出一麵縫有“徐”字的旗幟來到離仁壽城兩裏遠的位置插到了地上。


    不一會兒,仁壽城頭上那杆“王”字大旗旁又插上了一杆寫有“祝”字的旗幟,徐庚暗暗點了點頭。這是他們早已約定好的暗號,為了掩人耳目,如果一切順利,“王”字和“祝”字的旗號會同時出現,如果情況有變,則不會立起“祝”字大旗。


    既然雙方已經表明了身份,那徐庚隻需要等待接頭即可,萬事不能操之過急。


    到了深夜,城樓上有一道亮光閃了幾閃,如果不是特別關注的話,誰也不能發現,但一直留守在這裏觀察城中情況的人卻第一時間發現了異樣,並用隨身攜帶的“小玩意兒”做出了迴應。


    手電筒的製造原理一點兒也不複雜,電池的製作也很簡單,祝灝在稅西恆的幫助下很快就做出了樣品。隻是由於小燈泡的批量化工藝還不成熟,大規模使用還做不到,但少量製作出來幾支,用以夜間傳遞情報還是沒有問題的。


    不一會兒,幾人瞞著所有人,在城外的野地裏成功匯合。見到來人偉岸的身影,徐庚激動地幾步上前,抱著那人低聲笑道:“大哥,你不是留在姑爺身邊幫他操練新兵嗎,怎麽派你來了?”


    來人正是徐甲,他是乙字營裏年紀最大的,所以徐庚叫他大哥一點兒沒有錯。徐甲拍了拍徐庚的肩膀道:“這一次姑爺有新計劃,勇營幾乎都被調動起來了,我留在營裏無用,所以姑爺就派我來和你接頭來了。”


    徐庚奇怪的“咦”了一聲問道:“姑爺有什麽計劃,全軍調動…難道說他要站出來了?”


    “不是。”徐甲搖了搖頭,放低了音量:“姑爺想把四川官場的實權完全把控,就需要勇營出來鎮場子。”


    “噢…我明白了!”經過徐甲的一番解釋,徐庚也明白了其中的關竅,他轉而問道:“大哥,那現在要我們怎麽做呢,這仗還打不打?”


    “打,怎麽不打!”徐甲迴身看了眼仁壽城方向,語氣變得無奈:“明天你就下令攻城,派那些不是我們自己人的來打頭陣,到時槍彈無眼,你可千萬別上去。等火候差不多就下令撤退,希望能盡量少死人吧。”


    聽到這話,徐庚皺了皺眉,他也理解演戲要演全套,可白白派人送死,他心裏總是有那麽一個疙瘩存在。略微思忖,他又問道:“那我們打幾天呢,是拿下仁壽還是打不過撤迴去?”


    徐甲肯定地點了點頭:“兩天,無論如何都要打兩天,然後王總兵會帶人追出城來,你記住,一定要收攏好人手,不能漏掉一個,這些人對打敗清軍至關重要。”


    “我知道了。”徐庚點頭答應了下來。隨後,他和徐甲又談了一些最近發生的要緊事便分手告別,迴到了自己的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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