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四方的桌子上,除了一些菜之外,就是幾壺空酒壺。


    黎舒舒今日是盡興了,舉著酒杯還想喝。


    卻發現無論是酒杯裏,還是酒壺裏,都已經飲盡。


    她站了起來,對著路羨青道:“我再去取幾壺酒迴來。”


    路羨青抓著她的手臂,“時辰不早了,你也喝了很多了。”


    言下之意是,不想讓她再去拿酒了。


    黎舒舒卻突然彎下腰,湊近他耳邊說道:“今日不是高興嘛。”


    “就讓我們再喝一點吧。”


    就在她說完後,馮舒蘭也很配合地開口道:“就是的,表哥。”


    “難得我們三個人能那麽平和得坐在一起喝酒吃飯,就再喝一些吧。”


    黎舒舒一隻手杵著路羨青的肩膀。


    偏過頭,看著馮舒蘭。


    她很確定,馮舒蘭的眼神裏閃過一絲的愉悅。


    可這種愉悅裏,似乎摻雜著其他的東西。


    黎舒舒說不清楚那是什麽,一心隻有自己想要完成的事情。


    不等路羨青再拒絕。


    她已經直起身子,往後廚走了進去。


    黎舒舒很快就找到了新的酒壺,可是她卻猶猶豫豫地沒有動作。


    她的麵前放著三壺酒,她的手裏攥著能讓人血脈噴張的藥。


    今日,她隻需要把這藥放進路羨青的酒壺裏。


    等他再醒過來的時候,一切就都變了。


    他或許會休了自己娶馮舒蘭,或許會將她關進幽閉的房間裏日日折磨致死。


    無論如何,她和路羨青都不可能再像今日這樣。


    和諧又平淡了。


    可為了能迴去,黎舒舒似乎並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


    她將手裏的藥打開,放進了其中一壺酒裏。


    就在此時,門口突然有個聲音,“公主,你怎麽這麽半天?”


    “表哥都擔心你了。”


    黎舒舒藏起了所有的表情,轉過頭將酒盤抬起來。


    笑得勉強,“這就來了。”


    馮舒蘭很懂事地將她手裏的酒接到自己手裏。


    嘴裏更是客氣道:“我來拿著吧,公主隻管往前走就行。”


    黎舒舒沒多想,直接將酒盤遞到馮舒蘭的手裏,轉身就出了後廚的門。


    路羨青看到她的瞬間,竟然流露出一絲寵溺。


    “怎麽去了那麽久?”


    “在想一些事情。”她迴答得意興闌珊。


    說著,她就拿過了馮舒蘭手裏的酒壺,擺到路羨青的麵前。


    而馮舒蘭又給她遞來了酒。


    三個人相對無言地默默喝著自己酒杯裏的酒。


    良久後,黎舒舒算著時間差不多了,便佯裝醉意,“喝不動了,實在是喝不動了。”


    “路羨青,我們迴去休息吧。”


    馮舒蘭噌地從位置上站起來,一把扶住黎舒舒,“走吧,我送你們迴去。”


    可是剛上著樓梯,馮舒蘭又開口。


    “表哥,我看公主實在醉得有些厲害,不如今日將她帶進我房裏休息吧。這樣我也好照顧她。”


    此話正中黎舒舒下懷。


    她可不想親眼見證兩個人那些不可描述的畫麵。


    於是點點頭,“行,那我跟你迴去。”


    路羨青也沒有阻攔,將兩個人送進了房間裏之後,才獨自離開。


    黎舒舒一進房間,直接躺在了床上,準備睡覺。


    一開始她確實是裝醉。


    可是現在,似乎酒精慢慢在身體裏起了反應,她也開始有些懵了。


    馮舒蘭走到床邊,輕聲喚她,“公主。公主?”


    “公主你現在是不是很難受啊?”


    黎舒舒隻是悶悶地嗯了一聲。


    馮舒蘭關切地說,“公主,你待在這裏別動,哪裏也不要去。”


    “我現在,就去給你弄碗醒酒的湯。”


    太奇怪了。


    馮舒蘭簡直太奇怪了。


    黎舒舒心裏是這樣想的,可行動上卻什麽也做不了。


    她覺得有一把火在自己的身上灼燒著。


    就在馮舒蘭走到門口的時候,黎舒舒用盡全力說了一句,“去找路羨青。”


    “去找他。”


    馮舒蘭站在門口,迴過了身子。


    給她留下了一個詭異的笑容,她張開嘴巴,似乎在說什麽。


    黎舒舒看得不真切。


    隻覺得嘴形似乎是,“你就等著身敗名裂吧。”


    隨後,是嘭的一聲,門被關上了。


    黎舒舒不放心地想要跟上去,可隻要動輒一下,就覺得那股燥熱越發難以忍受。


    她想要確認馮舒蘭會不會去找路羨青。


    此時此刻,隻要馮舒蘭打開路羨青房間的門,一切就會按照她預想的發展。


    一切盡在不言中。


    可她又害怕馮舒蘭剛才說的那句話。


    於是強咬著下唇,用疼痛來保持著最後一絲的清醒。


    黎舒舒從床上艱難地爬起來,又走到門口。


    走廊上已經看不到馮舒蘭的身影了。


    難道,她真的隻是去給自己拿醒酒的湯嗎?


    黎舒舒下了樓,從後廚到大堂,都沒有馮舒蘭的身影。


    她去哪裏了?


    理智就像是溺了水一樣,逐漸在喪失,她開始覺得身上不止是熱。


    更是癢。


    癢得她悶哼一聲,發出一種奇怪的動靜。


    黎舒舒所有地方都尋不到馮舒蘭,於是想著去路羨青的房間門口聽一聽。


    若是能聽見些動靜,那麽她今日這一計,也算成了。


    她往天字一號房一步步往上爬。


    黎舒舒最後的一點意識突然想到了什麽。


    她這反應,似乎並不是醉酒。


    反而更像是中了藥,一種跟她手裏一樣效果的藥。


    可是,下藥的人是誰,又想要對她做什麽呢?


    所有的困惑,在她來到路羨青房間門口的瞬間,戛然而止。


    她側著耳朵,想要聽裏麵有沒有動靜。


    還沒等耳朵貼上房間門。


    門一瞬間從裏麵被人打開。


    她看見了路羨青,路羨青也看見了她。


    四目相對之間,像是有一浪接一浪的巨大情緒在翻湧。


    “馮舒蘭……”


    黎舒舒的話還沒有問出口。


    她整個人已經被懸空橫抱了起來。


    路羨青雙頰紅得不正常,可是她又何嚐正常呢?


    在門關上的霎時,房間裏的黑暗像是最後的催化劑。


    路羨青直接將她抱到了床上,唿吸急促地湊了過來,在她的耳邊說,“這裏沒有別人。”


    “隻有我跟你。”


    黎舒舒身上所有的欲望,在碰到路羨青的同時,仿佛被徹底地,用盡全力地點燃了。


    而她的理智,終究消散得一幹二淨。


    路羨青吻了上來。


    今夜,一切都似乎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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