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們三個趕到集合的地方的時候,人都差不多到齊了。


    就顧淮瑾那邊還有位置,葉書妤上車坐到顧淮瑾旁邊。


    “怎麽這麽晚才來?”顧淮瑾下意識的伸手扶了葉書妤一把,骨節分明的一隻大手握上那柔軟纖細無骨似的手。


    顧淮瑾身子驟然一僵,幽暗的眸子落在自己手上,喉結不自覺的滾動,但也隻是一瞬。


    隨後又恢複了克製隱忍的樣子。


    葉書妤撐著他的手坐下,絲毫沒發現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湊近顧淮瑾悄悄說:“別提了,你知道程耀祖是誰嗎?”


    顧淮瑾隻覺得一股獨屬於少女清新香甜的氣味縈繞在自己鼻尖,迴過神來想起她說的話。


    耳廓的紅暈漸漸褪去,漸漸恢複正常,瞥著眉沉聲道:“就是程度二叔的兒子,他怎麽你了?”


    顧淮瑾想起程耀祖的樣子,目光陡然淩厲,眸底閃過一絲殺意。


    葉書妤一手支著下巴,眼底閃過一絲嘲諷。


    “還真是趕一塊兒了。你知道他剛讓我叫他什麽嗎?他讓我叫他哥,還說要幫我幹活呢。”


    葉書妤本來都被氣笑了的,突然想到了什麽,麵色一緊。


    為什麽這麽巧?


    剛好在這個節點上?葉書妤看了眼旁邊的薑穗穗,不對啊!


    這不是衝著自己來的嗎?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不過還是不能大意,這些天葉書妤心裏越來越慌,根本不敢讓薑穗穗一個人待著。


    但是自己也不確定到底有沒有這事,或者說是不是她,都太模糊了。


    顧淮瑾注意到葉書妤臉上的變化,以為是她被嚇到了,輕聲安慰道:“我知道了,你別怕。”


    葉書妤皺著眉頭,還是不放心:“不是怕。”


    抬眼看了一眼顧淮瑾,一臉幽怨的撇撇嘴:“嘖,我跟你說這個幹嘛?”


    葉書妤不由得又想起了顧淮瑾是男主的這件事,這會兒脾氣就有點上來了,神經病劇情,天天拿女孩子的清白說事。


    自己模模糊糊的記得,出了這件事之後,宋初陽就去勸那個出事的女知青,勸完沒多久人家就跳河了。


    宋初陽傷心的差點背過去,周圍人還都在安慰她說這都是她自己的命。


    去你媽的命!


    葉書妤偏過頭不想看見他,又看見了對麵的宋初陽,更無語了。


    她從來不是什麽好脾氣的人,哪有什麽不食人間煙火的聖人。


    自己隻知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自己從小時候夢到“自己”的未來開始,就活在他們的陰影之下。


    怕以後被人欺負,隻能幹等著別人來救,這麽多年雷打不動早上五點起跟著韓叔練身手。


    怕自己以後成為拖油瓶,上初中開始就死命給文學社投稿,什麽文章都寫過點。


    學不了外語就自己慢慢摸索。


    偷偷記偷偷學,直到能翻譯文章掙錢,晚上睡覺看的是俄文,早上一睜眼想的還是俄文。


    中美建交之後,去弄了英語資料,一點點自己開始學。


    有時候自己都覺得學魔怔了,腦子裏麵都要亂了。


    不過也真是多虧了爸媽這基因,學起來挺順的。


    不過提升自己嘛,也沒啥苦的,自己應該已經擺脫夢裏的“命運”了吧?


    葉書妤這麽想著,就差獎勵自己一把瓜子兒了。


    也不知道賀青河弄到五花肉沒,想著紅燒肉的味道,葉書妤就偷偷咽了下口水。


    才剛吃完,又餓了,這幾天嘴巴真是淡出鳥來了。


    在家裏時雖然吃的也沒多好,但是自己就是覺得家裏的飯香。


    都是一樣的糊糊,為什麽知青點的就這麽難吃呢?


    ……


    顧淮瑾可不知道葉書妤腦子裏麵想的這些,隻知道自己又莫名其妙被嫌棄了。


    她性子就這樣,顧淮瑾也沒多想,轉念又想起葉溯言跟他說的話。


    葉溯言說,不知道程度家這件事有多少人知道,如果村裏人都不知道的話,可以先從輿論入手。


    放點風聲出去就行,這些年程老二一家確實過的張揚,人心不足蛇吞象。


    加上程度一直沒有迴來過,這也就給了他們可乘之機。


    但是這件事情明明很容易就露餡兒,為什麽他們還敢這麽做?


    顧淮瑾想起程奶奶的樣子,脊背一寒。


    老人出意外是很常見的……


    等一行人到村裏的時候,就聽見有人喊。


    衛生院出人命了。


    這會兒都剛下工準備看熱鬧去呢。


    裴川一聽,心下一緊,趕緊往衛生院的方向跑。


    一溜煙就沒影了。


    看熱鬧的人多,顧淮瑾不放心也趕緊跟上去。


    葉書妤她們見周圍的知青去看熱鬧。


    也就跟著過去了。


    剛到門口就聽見孩子的哭聲伴隨著一個尖利的女聲,“你們就是故意想害我兒子!!!我兒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把你們弄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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