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戰明軍勝了,但是卻絲毫沒有勝利的喜悅,整個村莊人口死傷慘重,就算殺了這些瓦剌人,可是死去的人卻再也迴不來了。


    “鄉親們,節哀,大明沒有放棄你們的,陛下已經派兵前來,這裏已經沒有待下的必要了,你們跟著我迴城吧。”


    在王千戶的勸說下,這些僅存的村民們木訥的點了點頭。


    而這,也隻是一部分寧夏的縮影而已,他們是幸運的,更多的卻是整個村莊被瓦剌的士兵們洗掠一空。


    曆史書上記載的寥寥數筆,就是萬千生靈。


    死去的人猶如一抹黃土,百年之後,無人可記,最多,也就是曆史書上的寥寥數筆。


    而這些,也都是勝利者書寫的。


    京城中的戰報不斷傳來,石亨擊退了瓦剌陳兵在鎮海關外的蒙古聯軍,說是號稱二十萬精銳。


    實際上卻隻有不過三萬之數。


    消息傳迴京城,舉城嘩然,而且他們通過俘虜的消息才得知了也先的一係列行動。


    因為寧夏和鎮海關的戰事,朱祁鈺如同後世雍正一般成立了新的機構。


    名曰軍機處。


    一幫子大臣們為了調度糧草和輜重,在五軍都督府新設立的軍機處衙門中輪值坐班。


    “哎,這些糧草運送有些難啊!”


    “李大人就別抱怨了,戶部那邊的餉銀還在籌措,你還不去催催,在這裏說這些有什麽用。”


    聽到這句話的李峰郎中氣不打一處來:“別說了,戶部現在忙著造錢,也需要銀子,根本就不理會我們,我也沒有辦法,隻能上請陛下了!”


    “多事之秋,多事之秋啊!”


    幾人吐了幾句槽,而後就忙碌著手中的工作。


    打仗不光打的兵力,而更多的是錢財和物資,尤其是對於明朝來說,他們不同於蒙古是遊牧民族,以騎兵為主,而且他們的大本營是在草原。


    來去如風,完全可以以戰養戰。


    朱祁鈺看著眼前的喜悅的石亨,現在他是侯爺了,如果給他封公,屆時封無可封,說不得就會脫離自己的掌控範圍。


    “石侯這一仗是打出了我大明的威風啊!能夠將瓦剌一舉擊破,石侯功不可沒,朕有意封你為一等侯爵!食邑加五百戶,賞金百兩!”


    聽到朱祁鈺的誇獎,石亨喜不自禁,連忙抱拳:“這些都是臣應該做的,幸得陛下賞識,臣從階下之囚,被萬夫所指能夠再為國家效力,已經是貪天之運。”


    他趕忙向朱祁鈺表忠心,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因為朱祁鈺慧眼識珠。


    朱祁鈺看到石亨的反應也是非常滿意,他不想做那削弱武將之輩,尤其是自己身為後世的之人,更加知道一個國家強盛的根本就是武裝力量。


    現在還不是明末時期,科學這個東西還沒有拓展開來,世界舞台還是以冷兵器時代為主,像石亨這樣的武將還是可以一用的。


    “朕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交給石侯來做,如果做到了,朕這次絕對許你公爵之位,你敢不敢接?”


    聽到公爵的位置,石亨眼中一亮,哪還管什麽任務自己完不完的成,他隻知道,自己隻要完成了,就是公爵!


    “臣必當為陛下肝腦塗地!請陛下下旨吧。”


    這個餅他吃定了!


    得到石亨的迴答,朱祁鈺也沒有繞彎子:“朕有意讓你領兵去寧夏,對瓦剌展開圍剿,還我大明一片朗朗乾坤!”


    朱祁鈺也是動了真火,畢竟寧夏那邊的戰報不斷傳來,他就跟癩蛤蟆一樣,打不死人能惡心人。


    到處燒殺搶掠,雖然進攻蜀地在他看來是一件天方夜譚的事情。


    但若是不快速剿滅,把瓦剌人趕出去,屆時假以時日,瓦剌未必就不能夠在扶持出一個如通過西夏般的政權。


    那個時候真正頭痛的就是自己了。


    從京城到寧夏足足兩千多公裏的路程,在沒有火車等等的交通工具下,想要到達寧夏,單憑人力,光是走過去,一天五十公裏的行軍速度。


    也得要一個多月的時間,這不禁讓石亨犯了難。


    一個多月的奔波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一件非常考驗體力的活,而且士兵們素質參差不齊,更是雪上加霜。


    “陛下,臣是沒有問題,隻是這路程遙遠,臣隻怕到時候去了,瓦剌賊人退兵,臣豈不是空去一場,依臣之見,不如直接趁著草原新敗,咱們兵發蒙古,襲了他們的大營豈不更好?”


    這點朱祁鈺當然也有考慮過,但是草原遼闊,如今大部分兵力都在寧夏那邊,遲則生變,也先敢去襲擊寧夏,就代表著草原的人不會跟你硬剛。


    而兵線一旦拉長,在大明境內還好,糧草物資都可以跟上,可是出了關外,這就代表著物資等東西要率先保障,這對於現在的明朝來說要耗費大量的財力物力。


    這也是當初朱瞻基棄邊的重要原因之一!


    “石侯的意思朕知道,這樣,你領京城的三萬騎兵先出發,兵部和五軍都督府那邊已經向各地邊軍下發了文書,路上的糧草輜重率先保障石侯。


    另外,成都府那邊已經在征集備操軍,並且陸續出動軍隊支援寧夏,朕隻有一個要求!這一次,要把瓦剌打痛!打怕!隻要你做到了,公爵之位,必有你石亨一席之地!”


    聽到朱祁鈺掏心窩子的話,石亨也沒有矯情,當即領命而去。


    朱祁鈺心裏煩躁的不行,他出生在明朝的和平年代,對於戰爭雖然自己當過兵,但是真的要實際操作起來,古代和現代的戰爭根本不一樣。


    而且身為皇帝,禦駕親征除非你對自己有極大的自信,而且國力非常強盛,不然一朝敗北,就真的是淪為小醜了。


    就如同自家哥哥朱祁鎮一般。


    他有著朱高熾、朱瞻基兩代人的努力換來的天下太平,而且還有朱棣這麽個戰神一樣的反賊打下了浩大的聲勢,如果自己不作死,不說當個明君。


    當個守成之主是完全可以的,最起碼,隻要他隻是單純的貪圖享樂,這個鍋,起碼不會讓他來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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