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諱會試持續了五天,告一段落。


    景泰元年六月七日。


    這天京城熱鬧非凡,禁軍們紛紛清開一條道,特地供朱祁鎮就藩而去。


    百姓們看著朱祁鎮眼色複雜,朱祁鎮如是!


    當初土木堡一戰,死傷殆盡的何止王公貴族,更多的是百姓們的孩子、丈夫和父親。


    朱祁鎮如鯁在喉,想要說些什麽,最終還是迴到車架裏麵,不理會百姓的目光,他一直都是如此,總是想著逃避。


    而反觀陪他一起的朱祁鈺,百姓們紛紛納頭而拜。


    眼中的親切感他能夠感受的到,念及此處。


    他不由歎息:“這天下,或許皇弟比我更適合吧。”


    這場盛大的儀式。朱祁鈺騎著高頭大馬,身後跟著大批的隨從和侍衛。他麵容嚴肅,目光堅定,但又透露出一絲離別的惆悵。


    百姓他們默默地注視著這支的隊伍。


    按照藩王就藩禮儀,槍響六聲,昭示著就藩順利,隊伍緩緩地駛出城門,踏上了前往封地的征程。


    城外,旌旗飄揚,鼓聲喧天。


    “皇兄,朕就送你到這裏了,一路保重!”


    一旁的胡濙作為隨行屬官看著朱祁鈺對朱祁鎮的殷殷之語,頓覺欣慰,這朝堂之上有朱祁鈺,是他這輩子做的最重要的決定!


    “孤走了,陛下,這大明江山,還望以臣為鑒,好好待之!”


    這也算是一種囑托,孫若微沒有來,隨行的除了她,一眾嬪妃和懿貞皇後都在此行當中,卻唯獨少了朱見深。


    頗有些在朝為質的感覺。


    “嗯,皇兄,若是想念深兒了,隨時同朕說,朕坦坦蕩蕩,還望皇兄不必多想。”


    他當然也知道,要想有收獲必須有付出,隻是畢竟是自家兒子,他還是道:


    “陛下,孤以為,陛下年輕力盛,何必早立太子,況深兒之位乃孤之所托...”


    朱祁鈺不想跟他說這些,他哪裏知道這是朱祁鈺的釣魚執法。


    “皇兄別說了,朕自有定奪,你想念深兒,來京便是!”


    朱祁鎮別了朱祁鈺,沿著官道前進,煙塵滾滾。他們穿過青山綠水,越過田野村莊,漸行漸遠。


    他時不時地迴望京城,心中感慨萬千。朱祁鎮知道,這一去便是與京城的徹底脫了幹係,隻是期待著能夠有朝一日一雪前恥,暗自對自己道。


    “真有這一天,他絕對不會再次苟活!”


    那邊朱祁鈺迴到宮中就直奔清寧宮中。


    “母後,皇兄已經上任了。”


    孫若微自是知道,有些累覺的說道:


    “嗯,吾知道了,皇兒還有許多要務,就不必陪我這老太婆了,去了封地也好,皇家本應如此,陛下且去忙吧!”


    朱祁鈺正要走,孫若微卻叫到:


    “這裏有吾吩咐鴻臚寺做的一些膳食,陛下舟車勞頓,成敬你到時候帶迴去給陛下吧。”


    朱祁鈺看著孫若微,沒有說什麽,隻是暗道有些不對勁。


    下毒這樣做作的事情孫若微應該不會做吧?


    但是曆史擺在那裏,平行時空的自己突得大病,子嗣莫名夭折,也是讓他防備了一手。


    隻是心中仍然有著僥幸,希望孫若微不要做出這種事情。


    而孫若微看著朱祁鈺轉身愈行愈遠,眼中光芒閃爍,不知道又在打著什麽心思。


    膳食是鴻臚寺專門負責皇家食譜的大廚所做,曾伺候朱瞻基、朱祁鎮、朱祁鈺三代皇帝。


    朱祁鈺調查一番,因為自己謹慎的原因,上位之後就沒有用過,而是把他的職責指定到了負責孫若微上麵。


    迴到宮中,皇帝的膳食都是要經過事先銀針試毒、中間專人食用,而後才可到皇家的餐桌之上。


    這次也不例外,隻是朱祁鈺卻隻領了心意,卻終究沒有食用。


    另一邊的孫若微則是聽著宮人來報。


    言朱祁鈺最終吃了,她臉上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此刻王德剛剛被她派遣著去忙碌事務。


    小青也一同而去,跟她匯報的赫然是朱祁鈺身邊眾多侍奉的小太監之一。


    “希望大師所言甚是,這藥效算算時間,也就五載左右,屆時深兒也長大了。”


    可惜她千算萬算沒有算到,這個小太監是個貪財至極的家夥,管他吃沒吃呢,反正匯報吃了就行,聖皇太後少不得一番賞賜。


    那些食物,卻都被朱祁鈺喂了宮中錦衣衛豢養的惡犬。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暫且不提。


    時間一晃而過,汪念慈那邊傳來喜事,竟是懷上了,這少不得朱祁鈺日夜操勞,但是尷尬的事情就是,汪念慈懷上了,朱祁鈺無妃之事也為事實。


    “看來選妃一事要提上日程了啊!”


    看著自家媳婦一臉幸福的模樣,朱祁鈺心中感慨著。


    孫若微和吳太後兩人也是喜上眉梢,在這段時間不少來看望汪念慈,同時,兩位太後都各自安排著負責宮上飲食的禦廚們做上些膳食送來。


    一副和睦的模樣。


    “念慈,眼下陛下可不是當初的大王了,你有身孕,也該給陛下吹吹風,讓他找些妹妹來幫你分擔後宮之憂才是。”


    吳太後也是附和著:


    “姐姐說的沒錯,念慈,這個事情你還是要上上心啊。”


    汪念慈自然也知道,她和朱祁鈺一起將近四載,十六歲就到了朱祁鈺府上。


    “妾知道兩位母後好意,自當勸陛下找些妹妹來為妾分擔後宮事務。”


    隨著孫若微不斷送來的殷勤,朱祁鈺始終是防了一手,宮中偏處錦衣衛豢養的惡犬們有了口福。


    當然,這些事情若是之前的孫若微,肯定是瞞不過,隻是經過幾次大變,她手中能有暗子也隻是一些蝦兵蟹將,自然是不得而知。


    而這,也將為她的悲慘結局埋下苦果!


    京城中此刻熱鬧非凡,隻因。


    一張皇榜張貼而出,不光光是公布了會試入選殿試的名單,更有一條勁爆的消息就是當今陛下,要進行選妃!


    這一下子就炸開了鍋,無他,隻因為這次選妃有一個名額,是麵向百姓!


    也就是說,平民的女兒也可以飛上枝頭做鳳凰了,哪怕去了皇宮之後,隻是一個等級最低的選侍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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