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鎮迴來,有人歡喜有人憂。


    那些歡喜的人,他們還不知道朱祁鈺的決定,不然一定不會高興的這麽早。


    胡濙作為禮部尚書,得知朱祁鎮迴來的第一反應便是有失皇家禮儀!


    他作為禮部尚書,居然直到前任皇帝迴來才後知後覺。


    雖然他那個時候擁立著朱祁鈺為帝,但是此一時彼一時,朱祁鎮雖然有那麽多不是,但是根深蒂固,好歹也是當了十四年皇帝的人。


    反觀朱祁鈺,雖然上任半年來,屢屢有明君風範,頗有建樹,尤其是在北京保衛戰上麵的決策,更是令所有人出乎意料。


    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大家夥嘴巴上不說,心裏的第一印象都是之前那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大王朱祁鈺。


    而且朱祁鎮迴來,勢必人心思動。


    比如他手底下的給事中劉福就向他提書。


    上皇複歸乃國之大事,然,陛下遣錦衣衛護送而不告眾臣也,是為何故?且宮中近日頗多變故,宮廷內監掌印太監多有變動。


    若上皇複歸而不興禮法,恐陛下肚量生疑也!


    這份說辭換作其他朝代都是掉腦袋的事情,也就是明朝,這些個大臣是真不怕死,隻因為他說的是事實。


    事實就是內廷太監換了不少,而且還都是以前朱祁鎮和孫若微的心腹。


    事實就是朱祁鎮迴來沒有大張旗鼓,沒有遵循禮法將其隆重接迴,所以他這麽說,沒有任何負擔。


    況且明朝這幫子人,從開朝到滅朝,為了名不要命的太多了。


    你皇帝要是因為這個事情來治我,那我就敢伸出腦袋讓你砍。


    和劉福有一樣想法的人大有所在,這件事情在他們看來,甚至比朱祁鎮土木堡打了敗仗更加令人匪夷所思。


    時代的偏見在任何時候都有,這,不過隻是朱祁鈺遇到的第一道檻而已。


    大多數皇帝都想當一個明君,成為千古一帝。


    就如同所有人小時候都想著成為自己希望成為的那個人一樣。


    但是隻有極少數人成功了。


    這個時代的禮法既是束縛和管理天下百姓的基本,也是束縛和規範這些大人物的規章製度。


    四月份的入春時節,北方迎來了一場雪,在有心人的謀劃下,矛頭也是指向了朱祁鈺。


    然而朱祁鈺知道這些事情後,仍然是選擇不按禮法,如同曆史上麵一般,就輕裝簡行的將朱祁鎮給接了迴來。


    甚至比之曆史更是過而不及,曆史上麵雖然迴來的簡陋。


    但好歹也是昭告百官,諸臣迎之!


    可如今這般做法,無異是將路子走窄了,不過有投機份子,自然也是有明白人。


    就比如於謙和王文陳循還有那位原本要按照劇本以三寸不爛之舌將朱祁鎮分文不取接迴來的老頭楊善。


    “於大人,陛下這是鐵了心思要降罪於上皇,皇室之間相互這般,恐國本不穩啊。”


    聽著兵部兩位侍郎的話,於謙一邊整理著文書,一邊迴答。


    “兩位大人,這些事情都是陛下決斷,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咱們為臣子的,不必多言,況上皇此歸,若是繼續為上皇,才是禍亂根本,你我皆知,太上皇一事,不過權宜之事。”


    很多人都說於謙是一個愛國不愛君的臣子,他的眼中隻有大明,這句話說的對也不對。


    從他的種種表現上來看,在朱見濟沒有死之前,於謙都是大力支持著朱祁鈺,甚至朱見濟死後。


    於謙也是勸說朱祁鈺另立太子,隻是喪子之痛和皇位之惑,令朱祁鈺心有不甘,最後身體日益欠佳,導致了南宮複辟。


    國家無後,如同九天十地無大帝般,注定要亂!


    每一次地位更迭,都是一次考驗政治站邊的時期,因此才有了一朝天子一朝臣的說法!


    底層升遷靠努力,中層升遷看機遇,而最高層的升遷,除了努力和機遇,還有一個更重要的東西。


    就是站邊,若是這朝堂之上,隻有一個皇帝。


    那大家自然不會做他想法,可是現在一邊是上任勵精圖治的新皇帝,一邊是雖然過期,但是好歹上任了十四年的正牌皇帝。


    隻是身上有億點點令人詬病的事跡。


    不要認為這個世界上大家都希望國泰民安,尤其是高層,他們更在乎的,隻有利益二字。


    眼下朱祁鈺身體健康,而且朱見深雖然不是朱祁鈺的兒子,但也承襲著太子位。


    於謙自然是支持著朱祁鈺,至於朱祁鎮,嗬嗬。


    那涼快那呆著去吧。


    而兩個侍郎卻還是有些不解。


    “既是權宜之計,現在上皇歸朝,那陛下理應還位才是。”


    於謙帶著如同看傻逼一般的眼神看著自己手底下兩個侍郎,不出意外,這兩哥們還是趁早退休吧。


    自己都說的那麽明白了,怎麽還能領會錯意思呢?


    “若陛下還位於上皇,陛下如何處之?莫非再度為王?兩位大人,現在讓你們降級去任郎中可願?”


    兩人麵麵相覷,不知道如何迴答。


    於謙看著兩人道:“二位大人不願去做這郎中,陛下可願重為大王乎?況,陛下現在控製著禁衛和錦衣衛等重要部門,若上皇複辟,屆時這些位置又是誰做?稍有不慎,便是京城動亂!”


    聽著於謙分析,這二人頓覺一身冷汗,但是也隻是口頭答應,至於心裏怎麽想,就是他們自己知道了。


    而如同他們這般的人,還有許多,甚至有些官員,打著幌子要覲見朱祁鎮,不過都被宮外的禁衛和錦衣衛盡數攔下。


    給出的理由也是:


    “上皇初歸,身心俱疲,諸位大人,還是請迴吧,上皇不見!”


    至於朱祁鎮願不願意見,那便不是他能夠決定的了。


    大家隻能退而求次,紛紛上疏,隻是都被朱祁鈺挑選放在一旁,不做迴複。


    隻迴複民生、賑災和一些工事上的奏疏。


    但這樣隻能逃得了一時,卻避不了一事,而朱祁鈺的不作答,在有些人看來,分明就是有些心虛,隻等著朝會,在百官之前理論。


    因為人是善忘的動物,徐裎死的太久。


    他們打的旗號可是忠君愛國,但是他們忘了,徐裎當初南下避難的旗號,也是保存實力,忠君愛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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