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浚的突然發笑令人不寒而栗。


    兩個宦官更是覺得自己這麽多年的陰惻惻加起來都沒有眼前這個男子一般令人不適。


    真的,他們發誓。


    原本以為借著聖皇太後的名頭,自己不說在這個詔獄中吃香喝辣,但是起碼也性命無虞。


    可眼下他們卻切實體會到了什麽叫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比當初斬斷基業時更為崩潰。


    “楊..浚,你不得..housi!”


    毛大順被綁在十字架上,嘴巴裏麵含糊不清,一口老血吐出。


    楊浚眉頭一皺,退至眾人身後,生怕沾了這黴頭。


    “公公這是說的什麽話?本官憐惜公公,親自給公公喂飯,公公為何如此不悅?”


    王長隨看的雙腿打著擺子。


    這是人說出來的話嗎?


    好好好,給我們綁起來了,喂芥末就算了!


    咱家忍了!


    給咱家把牙拔了讓咱家咽下去幾個意思?


    “尼瑪,勾崽...種,你...你..你,聖皇太後可是有諭啊!你怎...麽敢,咱家招了!咱家招了!”


    楊傑看的目瞪口呆,這楊浚真是打算一路走到黑了啊!


    “哦?招了公公倒是說啊。”


    一邊的毛長隨也是心裏叫苦,特麽你倒是問啊!哪有你這樣的,一來就問我們招不招。


    你問啊!


    “咱家這個...”


    楊浚聽到他還在猶豫,立馬拿著手中的鉗子靠上去,同時眼睛示意兩個錦衣衛,可別讓這老狗含血噴人。


    “看來公公還是沒有吃飽啊,怪我怪我,李威、劉漢啊,你們兩個把他的嘴巴給我固定好了,本官再給他好好吃點東西。”


    毛大順眼中滿是恐懼,想要說話卻被人扒拉著嘴巴。


    隻能眼睜睜看著那把鉗子離自己的視線越來越近,頓覺有種想原地去世的衝動。


    此刻什麽忠誠,家人,都一邊去吧,咱家就想招了。


    一邊的王長隨看的心裏發毛,心裏忙念菩薩保佑,這拔的不是自己的牙。


    楊浚還非常貼心的給毛大順嘴巴裏麵塞了點芥末止血。


    又是一段令人極其舒適的畫麵,手段極其殘忍。


    楊傑心裏直唿開眼界了,砍人誰不會啊,但是殺人誅心還是得跟錦衣衛學習啊!


    “楊浚兄弟,你看,咱們是不是有點過了啊?”


    楊浚白了一眼楊傑:


    “兄弟啊,哥們是為你好!真是想不明白,昌平侯一個這麽殺伐果斷的人怎麽會生出你這樣的兒子,這才哪到哪?我可是遵照聖皇太後的諭旨,沒有用刑,隻是請公公嚐點鮮。”


    楊傑還想說話,王昌偉也附和道:


    “楊浚大人此舉大善,確實是一舉兩得啊,陛下也曾向楊傑大人提點,要好好招待一番兩位公公,咱們錦衣衛指揮同知大人親自招待,應該算是非常隆重了。”


    兩人一唱一和,指鹿為馬,讓王長隨瞬間懷疑到底誰才是公公。


    你們錦衣衛也玩這一套是吧!


    “好了,楊大人,別打了!我們招了,你盡管問,咱家身上還有銀票,你就別折磨毛大順了,咱家兩個人身上的銀票,足夠大人富貴一生了!”


    可惜這個世界上總有那麽一種人,對於金錢的渴望並不是很大。


    他更加渴望的是進步!


    楊浚玩味的看著楊傑,真是個愣頭青啊,居然還能夠讓兩個大肥羊帶著銀票來召獄大牢,就王山進來後,他身上有一個碎銀渣子都算他菜。


    “呦嗬,這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了,你們啊!真的是,這麽對待家人的?”


    說著就非常嫻熟的朝著王長隨和毛大順身上探去。


    一張張銀票被翻了出來,甚至鞋墊中也沒有放過,楊傑細數了一下,全是一萬兩起步的銀票。


    突然覺得這兩個閹狗真的該死,同時又覺得自己如那瑪麗蓮聖母一般的白蓮花,惡心的一批。


    這上麵的銀票那可都是民脂民膏啊!


    這要給他們邊軍,得打多少勝仗了!


    可是楊浚卻是板著一張臉。


    “就這?公公的命也太不值錢了吧?我和公公情同手足,公公就如此對本官?”


    王長隨見身上的家當都被搜了個光,楊浚卻還是不滿意。


    “哎呦,楊大人,咱們低頭不見抬頭見,你就說吧,這麽多銀兩,就算你做到了錦衣衛指揮使那點餉銀做到死也賺不到啊!”


    楊浚一聽頓時黑了臉,怎麽著瞧不起咱?


    “我的意思是,公公對待咱們之間的友情實在是太敷衍了,得加錢!”


    一旁的毛大順早就不堪折磨,頓時扯著那漏風的嘴喊道:


    “養...大任,咱...不是,奴給錢,還...請養大...任放...奴一馬啊!”


    楊浚這才轉而笑道:


    “王公公,你看看毛公公,這才是友情啊,也不枉本官請他吃了頓好的。”


    兩個太監被搞的崩潰不已。


    當即把自己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給招供了出來。


    片刻後。


    幾人統計了一番,楊浚輕輕瑉了一口茶水。


    “嘖,本官覺得兩位公公不太老實啊,看來交情還是不夠,平日裏你們就幹了這麽點事?”


    他一直有意無意的往孫若微身上點了點,因為他知道,動了這兩個死太監,能不能進步不知道,孫若微肯定是把自己拉黑了。


    此刻已經嚐過自己牙齒的兩位公公,已經如坤仔一般,看著楊浚心裏不斷罵著惡魔。


    我特麽錢也給了,罪也受了,你往我底下傷口撒鹽幾個意思?


    雖然是陳年舊傷,但那是永遠的痛啊!現在更痛了!


    “楊大人,我們真的沒有什麽好說的了,宮中的事情咱家是真的不知道啊!”


    楊浚沒有理會王長隨的話,隻是對著年輕的王昌偉道:


    “王百戶啊,你是陛下的心腹,這樣,本官做主,分一個給你,咱們兩分開審訊,看看這兩個人是否還有欺瞞。”


    同時看向楊傑:


    “楊大人,你看你是跟著本官一起,還是和王百戶一起?”


    而其他在召獄中的,現在幾乎都是楊浚和楊傑的心腹,楊浚的心腹自然是老牌錦衣衛,而楊傑則是從宣城帶來的一些班底。


    王昌偉則是道:


    “卑職認為,楊傑大人就和卑職一起吧,另外這些銀票....”


    “銀票自然是交給陛下了,陛下初登大寶,這內府中庫存料想不多,為臣子者,當為陛下效勞!”


    楊浚一番話斬釘截鐵,顯得不容質疑!


    而後話鋒一轉。


    “不過從中間拿點給弟兄們,也是情理之中,王百戶應該不會和陛下說這些小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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