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爺真考中秀才,還是案首啊?”


    吳小娘無法相信,都快覺得官差是不是有人假扮的了,忍不住又問一句。


    官差都沒理她,而是把兩個榜貼,恭敬的雙手遞給沈望舒,“這是兩位秀才的榜帖,世子夫人收好了。”


    榜帖是禮部製作的一個帖子,上麵寫了考生的名字,還有考官的官印,是朝廷禮部製作而成的。


    這個榜帖隻有考中的才有,用於官差給家屬送喜報的。


    沈望舒拿著兩份輕的跟羽毛,卻又好似千斤重的榜帖,心情複雜,趕緊說,“官爺辛苦了,進來坐著喝杯茶吧。”


    官爺拒絕,“不了,我還要去給別家送喜呢。”


    沈望舒不再和官差客氣,等官差一走,府外圍觀的人,紛紛賀喜,“恭喜世子夫人,謝世子中秀才,沈二少爺也中秀才。”


    沈望舒心情十分好,吩咐吳嬤嬤,“世子爺中秀才,往外撒喜錢,還有府上的全都給二兩賞錢,再去采買一些食材,大家自己辦一桌。”


    吳嬤嬤也大喜,趕忙謝恩。


    在場的丫鬟小廝,也紛紛跪下謝恩。


    “世子夫人可真大氣啊。”


    賞銀就二兩銀子,還不說賞一桌吃食。


    “當初二少爺考中秀才,可沒這般賞賜,就給幾個銀瓜子,連一桌吃食都沒賞賜。”


    吳小娘臉色難看極了,何必捧一踩一。


    沈望舒是真高興,讓人往外撒了不少喜錢,聽著恭賀聲,心裏那叫一個舒坦。


    等門口的行人都撿著喜錢散了,沈望舒才讓人關了大門。


    她轉頭看向臉色很不好,渾身散發著酸氣的吳小娘,上前一步,“吳小娘。”


    吳小娘忍住翻白眼的衝動,“恭喜世子夫人了。”


    要隻是考中秀才也就算了,偏偏是案首!


    那可是院試第一名!


    “吳小娘不是要去莊子避暑嗎?”沈望舒笑著將榜帖,遞到吳小娘的麵前,“那就讓吳小娘去一趟莊子,和父親母親道喜,說世子中秀才,是案首了。”


    吳小娘心裏酸的冒泡,聽到這話,瞪大雙眼,“你讓我去莊子?”


    若是前兩天,她定然跟著去的,可現在是讓她去送喜報啊!


    她都快酸死了,她才不要專門跑一趟去送謝司珩的喜報,到時候國公爺隻會開心嫡子中秀才,更會忘了她的兒子了。


    沈望舒幽幽看她,“吳小娘不願意啊,那我讓秋姨娘去送吧,不過父親母親應當沒那般快迴來……”


    吳小娘一聽,猛的將榜帖扯了過去,“我去,這等天大的喜事,我給國公爺送去。”


    要是讓秋姨娘去莊子,搶了國公爺的寵愛,那她才叫得不償失。


    隻是如此,她還是鬱悶的要死。


    去莊子送榜帖,看著國公爺為謝司珩開心,她兒子要搶世子之位,又是遙遙無期。


    不去莊子送榜帖,讓秋姨娘去,又怕被分了寵愛。


    總之,心中鬱悶死了。


    沈望舒淺淺笑著,“那吳小娘路上小心些,若是榜帖壞了,丟失了,這要是問責,可是要治個不敬之罪的。”


    恨不得把榜帖撕壞的吳小娘:“……知道了。”


    沈望舒吩咐管家去安排馬車,馬上帶吳小娘去莊子。


    這等喜事,自然要讓護國公夫婦知道的。


    吩咐完之後,沈望舒看向嘟著嘴,滿是不屑的沈寶珠,“我要迴沈府和父親報喜,二妹妹可要和我一起?”


    沈寶珠不甘願,但慕臣舟不在家,她也喜歡往娘家跑。


    “迴吧。”


    沈望舒吩咐吳嬤嬤府中的一些事,然後又讓人去尋謝司珩,最後安排妥當了,才乘著馬車迴沈府。


    迴府的路上,她看著榜帖,手指摩挲著上麵沈昭白的名字,心中感慨萬分。


    途經告示榜的時候,她還是讓人停了馬車,親自去看了一眼榜。


    榜上案首兩個字的後麵,是謝司珩的名字!


    沈寶珠不甘心,也站在告示榜前麵,果然看到謝司珩就在第一個名字,氣的手中帕子都扭成麻繩了。


    “還真給他考中了!”


    早上她就應該從頭到尾的看過去,而不是漏了第一名。


    害得她跑到護國公府,想要嘲笑沈望舒,反而自己被打了臉,還被嘲笑一番。


    ……


    沈望舒讓靈芝和芍藥身上都備了滿滿兩荷包的金瓜子。


    剛到府門口,兩個小丫鬟就開始掏金瓜子。


    “二少爺考中秀才,這是大姑奶奶給的喜錢,大家一起樂嗬樂嗬。”


    從府門口的門衛,隻要見到人,就塞金瓜子,可把丫鬟小廝給樂壞了,紛紛奔走相告。


    鬆鶴堂,老太太陳氏正在和青姨娘講話。


    “青兒,這藥你日日都喝著,早些懷上孩子,我啊,便也放心了。”


    青姨娘看著黑乎乎的藥汁,眼睛一閉,一口氣便喝完了,臉都皺成一團,“我和老爺會努力的。”


    “隻要你生下兒子,我便做主……”


    陳氏還沒說完,丫鬟便跑著進來,“老太太,大姑奶奶迴來了。”


    “舒兒迴來了?”陳氏詫異,然後不以為意的說,“迴來便迴來了,有什麽大驚小怪的。”


    剛收了金瓜子的丫鬟,嗓門十分大的報喜,“二少爺中秀才了,大姑奶奶迴府報喜來,這可是大喜事。”


    砰的一聲。


    陳氏手中的茶盞就落在地上,錯愕的看著丫鬟,“你說誰中了秀才?”


    “是二少爺!我們府上的二少爺中秀才了!”


    陳氏震驚不已,“沈昭白中秀才?他怎麽可能中秀才?”


    她明明已經讓人買通了夫子,買通了沈昭白身邊的人,一輩子都考不中秀才的,怎麽偏偏考中秀才了?


    “二哥中秀才,祖母不開心嗎?”


    沈望舒拎著裙擺,跨進了門檻,抬頭清淩淩的看著陳氏。


    陳氏扯著嘴角,壓下心中的震驚,“昭白若是考中秀才,我自然是開心的,隻是這喜報,應當還沒傳到京城吧?”


    沈昭白的院試是要迴祖籍考的,便是江南。


    今天是放榜日,可喜報從江南傳迴來,就算十裏加急也要兩天。


    沈望舒笑著將榜帖遞了上去,“托了世子的福,榜帖送到我手裏了,我這得了喜訊,便第一時間迴來告訴祖母了。”


    榜帖是朝廷發放的,因此京城的告示榜沒有沈昭白,但榜帖卻有他的,因著謝司珩,便一起送到她的手裏。


    陳氏不願意相信,可看著榜帖上沈昭白的名字,考官的印章。


    她抖著手,忍不住的恐懼,“怎麽就中秀才了呢!”


    那女人的兒子,怎麽可以考中秀才!


    若是再幸運一點,中了舉人,便可以當官了!


    那……她可還有安生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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