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望舒對著謝司珩,溫柔淺笑著,迴答的滴水不漏,“世子爺是我的夫君,我自然是喜歡的。”


    喜歡?


    她是不敢奢談這兩個字,太過傷人。


    謝司珩看著沈望舒,她迴答的很官方,讓人找不到錯處。


    “晚上吃什麽?”


    謝司珩的話題轉的太快,讓沈望舒懵了一下,迴答他,“五味酒醬蟹,山煮羊肉,紅槽排骨,東坡豆腐,五寶鮮蔬,黃魚羹,還有冰鎮圓子。”


    謝司珩唇角揚了揚,“冰鎮圓子,又是親手做的?”


    隻最後加冰塊的沈望舒,麵不改色的點頭,“嗯,趁天還熱,再吃幾次,等冬日來了,再做其他暖身的羹湯。”


    謝司珩聽著幾個菜,有一半是他愛吃的,唇角便又往上揚了揚,“好,辛苦你了。”


    他最是清楚,有些事不能光用耳朵聽,而是用眼睛看。


    沈望舒不知他為何突然心情好了,疑惑的吩咐茯苓去上菜。


    冰鎮圓子還是用那個玉碗裝的,晶瑩剔透,襯的圓子都有幾分冰雪可愛。


    謝司珩手端著玉碗玉勺,如竹節般的修長手指,也格外好看。


    “明日,我就不迴來了。”


    吃了兩口冰鎮圓子,謝司珩就放下勺子,伸手去拿醬蟹。


    沈望舒抬頭看著他,“世子可是要出遠門?”


    謝司珩將剝好的蟹肉,放進沈望舒的碗裏,“明天是院試。”


    沈望舒又是錯愕的看著謝司珩,“你真的要下場科舉?”


    他是有去學堂,但每天也隻去半日,常常是在學堂上睡覺的,其餘的便是出府騎馬遛狗的。


    讀書這件事上,沒看到謝司珩用功過。


    謝司珩:“嗯,隻有通過院試,才能下場科舉,若錯過了,便要三年後了。”


    想要參加科舉,首先便是通過院試成為童生,秀才,成績好的叫廩生。


    慕臣舟十歲便通過考試,成為了廩生,可謂是神童了。


    成為秀才之後,便可參加科舉了。


    科舉是每三年考一次的。


    一般書生,不敢冒險,都是三年考一個級別,即今年考秀才,三年後才鄉試考舉人,又三年會試。


    但也有神童,如前朝的萬丞相,就是在十八歲那一年從院試秀才,一路考到殿試,三元及第的狀元郎!


    一年就考完四個功名!


    那是文曲星轉世!


    至今書生們每逢考試,都還習慣拜萬丞相庇佑高中!


    沈望舒想著這些,有些納納的看謝司珩,“你要學前朝萬丞相,一年就參加完三級的科舉?”


    謝司珩還是將剝好的蟹肉,放到她碗裏,“嗯。”


    “世子今年才十七吧。”


    沈望舒覺得謝司珩真的是有點兒自……自負了。


    萬丞相可是十八歲開始從院試考到第二年春天的殿試,也就是十九歲的時候,成了狀元。


    謝司珩十七歲,那明年春闈殿試,也才十八歲。


    這是打算和萬丞相做對比嗎?


    謝司珩有些不悅的看沈望舒,“娘子莫不是連我幾歲都不知道吧?”


    “知道。”


    沈望舒就是知道,所以才震驚謝司珩的打算。


    他真的敢啊。


    “那你就是不信任我,覺得我考不上。”謝司珩覺得更不開心了。


    沈望舒看他把剝好的蟹肉,都放她碗裏,也趕緊給他夾了紅槽排骨,“沒有,世子有這個心,我非常的支持您。”


    “慕臣舟不就是這個打算?”


    謝司珩夾著排骨,冷哼了一聲,“慕臣舟十歲便考中秀才,隔了七年,才參加科舉,不就是打著一年從鄉試考到殿試?”


    “就算他不能三元及第,光是一年就能考完三級的科舉,就算他比不上萬丞相,可也快趕上了,聖上也必然重用他。”


    “你相信他十七歲可以連續考中,就不能相信我也可以?”


    沈望舒聽著他這番有些酸溜溜的話,有些頭疼,“我沒相信他。”


    但她也是真的沒法相信謝司珩可以連續考中三個試。


    “我的意思是,你今年先院試,這三年好好讀書,三年後才科舉。”


    現在的皇帝老了,兩年後會駕崩。


    三年後新帝登基,必會重新培養他的心腹,到時候新帝肯定會重用護國公府,不會那般忌憚。


    但,前世三年後的新帝是慕臣舟。


    謝司珩微微皺眉,不知她為何要說三年後,但也明白她的意思。


    “反正我就這樣打算的,能考到哪裏,便是哪裏。”


    謝司珩眸光幽幽看著沈望舒,“總要讓你生活有個盼頭,不然覺得我不學無術,隻會遛狗鬥雞,讓你嫌棄的很。”


    沈望舒:……


    怎得又說上這個了。


    沈望舒看著謝司珩那張貌比潘安的臉,謫仙般的氣質,真心說道,“我沒嫌棄你。”


    這張臉,這身段,她是真的喜歡。


    誰不喜歡好看的呢?


    “那就是喜歡了?”謝司珩雙眼都亮了起來。


    沈望舒:……


    謝司珩往沈望舒身邊坐了坐,“我不管,反正我是喜歡娘子的,你現在不能給我納妾,你也不能喜歡旁人。”


    他的話太過直白,讓沈望舒愣了下,“世子爺……”


    “你今天就把那倆丫鬟,給我扔遠點,我就喜歡你,不喜歡那些庸脂俗粉。”


    前兩天,沈望舒說要給他納妾的時候,他確實生氣,想要冷落她一番,讓她知道,他也不是非她不可。


    可三天過去了,他沒迴府,她也沒差人尋他,問他,反而把他給鬱悶死了。


    那哪裏是折磨她,分明就是在折磨他自己。


    謝司珩又將自己放在沈望舒的位置上,去考慮她的處境,她的心境。


    想著她從小沒有親生娘在身邊,父親不疼繼母不愛的,哥哥們也都被分開,還從小在莊子裏長大,這心自然就會冷一點。


    既然她要冷漠無情,那他就不能跟她置氣,那樣隻會將她推的越來越遠。


    她冷漠無情,那他便熱情直白一些,像狗皮膏藥粘著她,就不信捂不熱她冷冰冰的心。


    一年捂不熱,那就三年,三年不行,那就十年,一輩子!


    他就不信,他捂不熱她!


    總之,他想要沈望舒對他敞開心扉,喜歡上他,想要娘子投懷送抱,那他就要厚臉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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