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司珩雙眸幽冷的看著沈望舒,“你真如此大度?不介意我納妾?”


    沈望舒認真的迴答,“嗯。”


    謝司珩看她認真,不似作假,轉身就下了馬車。


    聽到駕的一聲,馬兒離開的聲音。


    靈芝才感覺車內的空氣流通了,她也才唿出了一口氣。


    “姑娘,您才成親多久,怎就跟世子爺說納妾之事呢,明明在沈府的時候,您也不是這樣的。”


    沈望舒掀開簾子,看著謝司珩策馬離開的蕭條身影,“我從小得到的教育,便是男子三妻四妾是應當的,女子不該嫉妒。”


    “在沈府,隻不過不想母親插手我的家事罷了。”


    她看到葉七七,難免多想了一些。


    前世,慕臣舟問她納妾一事,她認真的給他分析,他還未高中,又家中貧寒,不宜納妾。


    後來慕臣舟當了皇子,又一次提過納妾,她說他剛高中,剛做了皇子,若是這個時候納妾,容易落下話柄。


    慕臣舟不再提納妾一事,她以為是聽勸了。


    誰知慕臣舟在心裏記了仇。


    如果她前世不為他的名聲著想,不勸他別納妾,而是大大方方的幫他納妾,或許結局會不一樣吧。


    靈芝歎氣,“世子爺怕是生氣了。”


    本來姑娘和世子爺也就相敬如賓,沒新婚燕爾,如膠似漆的恩愛樣。


    今天這麽一說,怕是要有隔閡了。


    沈望舒放下簾子,“迴府吧。”


    靈芝看著沈望舒,“姑娘近來的性子,有些冷了。”


    被自己一手輔佐起來的男人算計,害死了四個哥哥,誰的性格還能和往常一樣活絡?


    她沒發瘋,已經是極力克製了。


    沈望舒笑笑,沒說話,心中想著葉七七,謝婉婷兩人之間的聯係。


    她需要好好謀算一番。


    晚上,茯苓盛了飯菜,看到沈望舒一個人,不由得問,“今晚世子爺怎麽沒和姑娘一起吃飯?”


    平日裏,世子爺再怎麽在外麵,一到吃飯時間,必定和姑娘一起吃飯的。


    沈望舒自己夾了塊獅子頭,“他忙。”


    茯苓便不再多問,在旁邊伺候著沈望舒。


    大概是見到葉七七,想到前世,沈望舒也沒多少胃口,吃幾口便放下筷子了。


    茯苓把飯菜撤下去,便拉著靈芝到旁邊,低聲問她,“姑娘這是怎麽了?悶悶不樂的?可是五姑娘又做了什麽幺蛾子?”


    靈芝搖頭,“我也不知道,可能跟世子爺有關吧。”


    “姑娘和世子爺說了納妾的事,世子爺甩臉走了,姑娘便也不大開心了。”


    茯苓往裏頭看看,沈望舒已經躺在榻上,好似歇息了。


    這會兒,屬實有點早了。


    茯苓歎氣,“不知道姑娘怎麽想的,夫人和世子爺都沒說納妾的事,她怎麽就巴巴的想給世子爺納妾呢。”


    “特別是夫人還給姑娘承諾,世子爺不納妾,這要是我,自己偷著樂,把世子爺拽的死死,過自己的小日子多舒服。”


    茯苓認真同她分析,“姑娘自有考量,夫人的話,也不能太當真,不過是現在新婦剛過門,又有救命恩情在,就稀罕姑娘。”


    “等時間久了,若是姑娘沒懷上身孕,你看夫人會不會急,若是生個女兒,也定還要個兒子,一個還不夠。”


    “若生不出來,你真覺得夫人還能守著承諾,不讓世子爺納妾?”


    靈芝聽得心頭一跳,“這……姑娘想的也太遠了吧?”


    茯苓:“姑娘這是未雨綢繆。”


    靈芝晃了晃腦袋,“算了,我腦子笨,不想那麽多,反正姑娘讓我做什麽,我便做什麽。”


    她們的聲量不是很大,但也不是很小。


    沈望舒都聽進去了,茯苓最懂她,把她想的心裏話,都給說了出來。


    承諾是最不可信的,這世上能信的,能依賴的便是自己。


    所以,護國公夫人和謝司珩說不納妾的話,她也就信個一半。


    夜裏。


    沈望舒醒了一次,看向貴妃榻,沒有謝司珩的身影,愣怔了一下,又躺下望著紗帳發呆。


    次日醒來,貴妃榻還是空空的。


    等茯苓進來伺候她梳洗,她還是忍不住問,“世子,昨晚沒迴來嗎?”


    茯苓給她梳著頭發,“未曾。”


    沈望舒便沒再問了,吃過飯後,便坐著看賬本。


    “靈芝”沈望舒喚了靈芝進來,然後吩咐她,“你最近盯著點國子監祭酒府上的動靜,要是有婆子,特別是葉七七身邊的丫鬟,你多注意點。”


    靈芝很疑惑,想問為什麽,但身為丫鬟,隻需聽命做事就好。


    “奴婢會派機靈的人盯著,除了盯著,可還要做什麽?”


    沈望舒:“你稍微透露慕臣舟和沈寶珠圓房的事,給葉府的婆子丫鬟知道便可。”


    前世,她不知需要男女同房,才會有孕,有次吃壞肚子,便以為是有孕,看了大夫。


    後來,被葉七七給知道了,便和慕臣舟鬧了起來。


    今生要是葉七七知道慕臣舟和沈寶珠圓房,還不知道鬧成什麽樣。


    那他還有心思科舉嗎?


    這下子,靈芝就更疑惑了。


    “姑娘,我們府上和葉府似乎沒有來往吧?”


    怎得突然就盯上了葉府,還要說這些事呢。


    沈望舒不好說前世的事,隻說:“你照做便是,也不必太婉轉,當初沈寶珠怎麽說她和慕臣舟圓房的事,一夜要了七次水,都傳出去。”


    “夕陽小巷的張大娘,最是嘴碎,你也想法把他們夫妻恩愛的事,給傳出去。”


    她本以為,今生隻要不嫁給慕臣舟,就不會和葉七七扯上關係。


    又想著慕臣舟沒她給他找夫子,找關係的押題,無法走到殿試那一步,也就不怕他早早就又當了皇子。


    可昨天看到葉七七和謝婉婷走到一塊,她才知道,是她想的太簡單了。


    有些事,重生一迴也避不開。


    有些恨,重生一迴,也不能釋懷。


    如此,她便主動出擊。


    這一次,她倒是要看看葉七七和慕臣舟的愛情,能走到哪一步?


    慕臣舟還能如前世那般,要美人,不要江山嗎?


    吩咐完靈芝,沈望舒又把茯苓給叫了起來,“你去把徐嬤嬤,還有那兩個陪房丫鬟給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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