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什麽?”


    直到謝奕突然出聲問她,桑寧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哭了。


    她抬手揉了揉眼睛,低聲說,“就是覺得原來我們已經認識這麽長時間了啊,真是不可思議。”


    謝奕微微頷首,“是,從你一出生我們就認識了。”


    桑寧被他這句話逗得有些想笑。


    她擦了眼淚看向謝奕,“所以呢?謝總你今天這是要幹什麽?不會隻是為了憶往昔吧?”


    謝奕握住她的手,讓她的手貼到自己心口。


    “我這樣做是想告訴你,我們認識這麽多年,從小一起長大,寧寧,你大可以相信我,我不會做任何傷害你,傷害叔叔阿姨的事情。”謝奕說。


    桑寧一怔,“什麽?”


    謝奕望向她,“寧寧,我在你心裏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謝奕……”


    “我最近在想,我以前是不是對你真的很不好很不好,所以你才會覺得,我會為了別人來傷害你。”謝奕出聲。


    桑寧目光顫抖,她終於聽明白了謝奕的意思。


    “你知道了什麽?”


    謝奕看向桑寧的眼眶微紅,“孟圓跟我說,這是一個書中世界。”


    桑寧下意識地想往後退,謝奕握住她的手。


    “寧寧,是像她所說的那樣嗎?你也以為這是一個書中世界,而我未來會為了她來傷害你,我害你家破人亡,甚至逼死了你。”


    桑寧眉心深深擰緊。


    “所以這就是你找孟圓的原因嗎?”


    謝奕:“你突然那麽在意她,我總要搞清楚究竟是怎麽迴事。”


    桑寧垂下目光,她不再說話。


    謝奕再次出聲,“寧寧,你為什麽會認為我會做出這樣的事。”


    桑寧眼睫輕顫,“你那時候……很煩我,一次比一次煩。那個夢又太真實……連細節處都那麽貼合現實,後來孟圓還真的出現了,不由得我不信。”


    她歎氣,“我不能拿我爸媽來賭。”


    謝奕伸手捧著她的臉,讓她抬眼看向自己,“是我不好,是我當時太壞了。所以你不相信我。”


    他怪不了桑寧,是他當時不是個東西。


    是他將桑寧對他的信任消耗得一幹二淨,所以她做了一個貼近現實的夢,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沒給他,甚至連驗證都不想驗證,就直接給他判了死刑。


    桑寧垂眸,她低聲說,“其實……我一直覺得,如果當時我沒有放棄,所有的走向都會成立。那就是真實的一切。”


    “不可能。”謝奕篤定開口。


    桑寧紅著眼睛看向他,“你是這麽做的。”


    “寧寧,你不能汙蔑我。”謝奕捧著她的臉,強迫她跟自己對視,“你想想除了我拒絕你這件事之外,我有沒有做過其他傷害你的事?更別提桑叔叔跟段姨,我有沒有做過一件不敬重他們的事?”


    桑寧遲疑了。


    如果這樣問的話,確實沒有過。


    甚至於桑家資金鏈出現問題,她都沒向他開口,他已經把錢轉給了她爸。


    “寧寧,你不能從一個夢裏認識我。”謝奕看她,“我知道我不是個東西,我傷害過你,但你問問你自己的心,你真的相信我是那樣一個人品低劣的人嗎?我會因為其他女人逼死你,害死你的家人嗎?”


    桑寧抿唇。


    謝奕再次出聲,“桑寧,你不能因為一個夢就否定我這個人。”


    他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他有病,暴躁,偏執,占有欲強,掌控欲也強。


    可也是他到了她家裏,盡職盡責地當一個懂事聽話的晚輩,她爸媽所說的話,他從未反駁一句。


    也是他告訴她,她做什麽都可以,她生來就是當公主的,公主不需要吃苦,隻需要好好享受美好生活。


    無所謂她這個人優不優秀,有沒有夢想,又有沒有什麽亮眼的成就,她不需要世俗意義上的優秀與成功來證明她值得被好好對待,她在他眼裏一直都是他要保護的桑寧。


    即便那些年他始終拒絕跟她在一起,他也始終如一履行著自己的話。


    她是獨一無二的公主。


    是桑家跟謝家最寵愛的大小姐。


    更是他在得知她要移民的消息後,即便差點把自己撞死,也要裝失憶來挽留她。


    樁樁件件,她其實早知道。


    現在,他在她眼前,紅著眼睛望著她說,“寧寧,你相信我,我永遠都不會傷害你。”


    “哪怕我傷害我自己,我也不會傷害你。”


    “求求你,相信我。”


    桑寧眼睫抖動,大顆大顆眼淚滾下來。


    “如果我不相信你,我就不會答應跟你在一起。”桑寧看著謝奕說,“謝奕,你以為僅憑一個失憶真的就能讓我迴心轉意嗎?”


    失憶的前提是他能為她不要命。


    謝奕深吸一口氣,他伸手抱住桑寧,“對不起……對不起寧寧。是我錯了,是我的錯。”


    “是你的錯,你這病簡直莫名其妙。”


    謝奕鬆開她去親她的唇,“你知道的,我們神經病的腦迴路就是不太一樣。”


    桑寧剛剛還在哭,這會兒又被他逗笑。


    “你好煩。”她說。


    謝奕點頭,“有一點點。那你喜不喜歡我煩你?”


    桑寧伸手戳戳他的臉,“不要說這麽不要臉的話。”


    謝奕說:“我想再不要臉一點。”


    “怎麽不要臉?”


    謝奕摟住她的腰,將她壓到沙發上,濃烈的吻落到她的唇上。


    十指緊扣,抵死纏綿。


    “寧寧,在這世上,我隻愛你。


    我們之間,永遠不會有別人。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會先殺死我自己。


    我永遠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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