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安本來是畏懼秦懷景的,被人帶到秦懷景麵前都渾身發抖,但是秦懷景沒讓人打他還把他又帶迴來禦膳房。


    吉安見自己無事反而膽子大了點,覺得三皇子秦懷景不如別人口中那般可怕。


    因此秦懷景說要叫人,吉安也大著膽子跟著去喊。


    趁著喊人的空,來福讓人搬椅子出來,秦懷景手下的小太監進去尋摸了一圈,出來迴道:“公公,那些木椅都有些掉漆了,隻有一個搖椅看著是新做的。”


    來福聽了沒好氣的道:“糊塗東西,不拘什麽搬出來便是,怎麽能讓三殿下累著?”


    小太監們俯首連連答應,一溜煙地去搬。


    不多時吉安等人就把夥房裏麵的人都喊了出來,他們聽三皇子喊他們出去,因為畏懼也不敢造次,出去了就老老實實地排著隊站好。


    秦懷景自然不能自己問大家有沒有都到齊,因此掃了一眼來福,來福會意,清了清嗓子:“可都來齊了?”


    往日都是他們主事迴話,今日主事被秦懷景他們扣下了,自然是一片靜悄悄地無人應答。


    其中有一個皰長年紀大些,皮膚略微有些發紅,約有四十多歲的模樣。


    他在宮裏待得日子久了知道貴人問話沒有不應答的道理,雖然也有些害怕跟皇子講話,這倒不是因為三皇子素日風評一般,而是他自覺秦懷景是皇子,他不過是禦膳房的一個皰長,若是有什麽伺候不周到,話說得不明白的地方反而讓三皇子生厭。


    但他在宮裏時間久,也知道惹怒了貴人別說他了,如今站在三皇子麵前卻默不作聲的這些人都要受牽連,見沒人迴話,勉強讓自己平複心情,大著膽子上前道:“迴殿下,小的留意過,除了照看灶台的灶工,今日該班的都在此了。”


    來福聽聞人沒來齊,他也不應答,隻是微微轉身,偏頭看向秦懷景,等著秦懷景的意見。


    灶工就是幫忙燒火的,跟秦懷景今日來的目的不相幹,秦懷景就沒管,略一頷首,這就是表示知道了,不追究的意思了。


    來福見秦懷景沒有怪罪,也暫時鬆了一口氣。


    搖椅悠悠地搖動,秦懷景坐的很是愜意,眾人低著頭,也不敢亂看,隻能聽見有些輕微的響聲。


    秦懷景看著大家道:“我今天來,是因為你們的管事們犯了事,暫時不能迴來了。如今你們要備午膳卻無人照管,不知道你們中有哪個覺得自己有能力接手的?隻管站出來。”


    眾人聽了這話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裏一顆心又提起來了,管事的犯事可會牽連到他們?而且這午膳的安排日常都是管事的料理,他們隻是按照吩咐辦事,哪裏會指揮別人呢?


    因此紛紛低下了頭,生怕被秦懷景點名,那心裏有些蠢蠢欲動地,也在左右衡量此次機會。


    他們有些年紀長的,自然覺得此事舍我其誰,但是此時倒是有些踟躕,一來他們不知道那些管事們是一時有事,還是之後再也迴不來了,若是迴不來也就罷了,迴來了再碰上有那眼紅的告狀,可不就是讓他們在主管麵前留下不好的印象嗎?


    但一時又覺得,這是個絕好的露臉的機會,兩邊的想法左右打架,一時倒不能做決定,想著要不幹脆就讓秦懷景自己選,反正他們中年紀長的就這麽幾個,就看運氣了。


    機會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這時拚的除了平時的積累了,就是大膽了,剛剛那個迴話的皰長見一時無人走出來應下這趟差事,他以為是眾人都不願意攬下這份苦差事,幹脆站出來毛遂自薦:“三殿下,小的願盡力一試。”


    秦懷景見到有人答應了,心裏也很滿意:“很好,你叫什麽名字?”


    “小的叫羅徑。”


    “你能打理好此事?”


    羅徑雖然心裏十分緊張,但是迴答的表現卻顯得從容不迫:“迴殿下,每餐主子們的膳食是有定例的,不能多也不能少,按照各宮主子們的口味加上時節的配給進行配置就好。”


    這話說起來容易,做起來也如同打仗一般,秦懷景見他胸有成竹,點頭道:“既然如此,此事便由你來安排。”


    羅徑見秦懷景真的答應了,心裏很是歡喜:“小的必不負殿下所托。”


    秦懷景略一點頭站起身就往外走,來福有些擔心道:“此人之前也沒有做過這件事,不知道可能做的好呢,三皇子怎麽不選個年紀再長些的?”


    秦懷景笑道:“這怕什麽,看他的年紀恐怕在禦膳房待了也有二十年了,這二十年沒吃過豬肉也該見過豬跑,他既然敢站出來就說明他心裏有譜,他覺得自己能做好不比心裏沒把握的強?”


    來福知道這些人隻怕是矜持,不好意思自己主動,不過三皇子說的也對,這給貴人們做禦膳的事情若是沒有兩把刷子也是不敢承接的。


    來福想通了此事笑道:“殿下想的周到。”


    秦懷景去了禦膳房晃悠了一圈又迴到了光祿司,因為有了事先的摸排工作,探查工作也很順利,收網工作也逐漸到了尾聲。


    不僅如此,衛開派出去抄檢吳高幾個光祿司主事的抄家工作進展的也很順利,這些人在宮裏也有休憩的屋舍,但也拿了錢財在宮外麵買了房子,一些家私盡數藏在其中。


    這不比藏在宮裏要保險?隻是衛開早已打探好他們在宮外的房舍甚至摸清了他們銀子藏匿的地點,不比宮裏還要裝模裝樣的假裝搜查一番,宮外直接是暗衛找尋了出來。


    未到午飯時間,三路人馬俱已聚齊,幾人先將各處的搜來的明細逐一審過,均對這次探查出來的結果咋舌不已。


    衛開理了理明細命人將這些金銀財寶好生的看管起來:“此事應該盡早報於殿下知曉。”


    哪怕對此事已經有了些心理預期的秦懷景都不由覺得,這些人實在是太貪了,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麽貪出來這麽多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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